聚热小说 > 玄幻小说 > 血色契约—无晴 > 第一章

1
卖身契的救赎
三年前,我为了患病的弟弟给一个富二代,黎深,签订了三年的卖身契。
也只有他,能够替我付那昂贵的医药费。
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也就只有我那弟弟了,早些年,我父母因车祸,意外去世,只剩下弟弟与我相依为命。
直到3年前,我弟弟被查出急性骨髓白血病,至少需要10到100w左右的医药费。
我一个即将刚刚毕业的大学生,身上还背负着助学贷款,以及弟弟高昂的医药费,将我压得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一天打五份工,赚钱的速度,远远没有花钱的速度。
在经过无数个日夜思考过后,我还是拿起了手机去拨打名片上的数字,那个对我当时来说—唯一救赎的号码。
手机中传来了音乐声,我的心砰砰地不断跳动,十分紧张,我害怕对方答应,同时也害怕拒绝。
喂,哪位,一道低沉深厚的声音,从手机中传出。
这名片是我在酒吧里卖酒时,那位出手大方的客人,帮我买了不少酒,甚至连续让我成为几个月的销冠,并且让我有事,打名片上的电话,他会帮我的,曾一度让我误以为遇到了,对的人。
后面我才了解到,黎深,H城的首富,全国财富排行榜前三。
就这样,我跟黎深,签订了三年的卖身契,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想要我做什么,我都必须随叫随到,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而他则就负责我弟弟的医药费。
我不敢告诉我弟弟,为了让他专心治病,我骗他,我找到了一份高薪的工作,当富人的高级保姆,医药费他不需要担心,往后可能无法经常过来看他。
在那往后的2年半,我一直任劳任怨照顾他的日常生活起居,不管黎深提出什么样的过分要求——无论是深夜陪他出席无聊透顶的商业酒会,强颜欢笑应付他那些傲慢的朋友;
还是在他心情阴郁时,成为他沉默的倾听者,承受他偶尔刻薄的言语,甚至一顿毒打;
更是在他需要挡箭牌时,扮演他温顺听话的女伴,替他挡掉不必要的桃花或家族压力——我都一一照办,毫无怨言。
我的生活被切割成泾渭分明的两部分:
一部分是在黎深那奢华却冰冷的公寓或别墅里,扮演一个没有灵魂的影子。
另一部分是在医院消毒水的气味中,看着弟弟钟阳苍白却日益有生气的脸。
每次去看钟阳,我都精心挑选时间,确保黎深不需要我,并反复演练着高级保姆的细节:
雇主家有多讲究、工作内容多琐碎、但薪水多么优渥。
钟阳很懂事,虽然不舍得我太忙,但更多的是为我高兴,他总说。
姐,等我好了,我赚钱养你,你就别那么辛苦了。
每次听到这句话,我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只能笑着摸摸他的头。
2
替身的真相
最近钟阳的病情已经慢慢好转了,估计再过不久就可以出院了,而我也只剩下半年左右的时间,就可以结束这契约了。
黎深似乎也察觉到我偶尔流露出的,难以完全掩饰的轻松,但这也让我察觉到他那双掌控一切的眼睛里,时常掠过一丝阴霾,令我感到害怕。
一晚,他丢给我一件昂贵却暴露的礼服,命令我陪他出席一个名流云集的慈善晚宴。
这样的场合我早已麻木,无非是充当一个漂亮的花瓶,替他挡掉一些不必要的殷勤,或是满足他某种展示所有物的虚荣心。
我沉默地换上衣服,像以往无数次一样,将自己调整到黎深女伴的模式——温顺、安静、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空洞的微笑。
宴会厅金碧辉煌,水晶灯的光芒刺得人眼睛发酸。
香槟塔,低声笑语,衣香鬓影,构成一个与我格格不入的浮华世界。
黎深被一群人簇拥着,我则尽职地扮演着背景板,偶尔在他目光扫来时,递上一个顺从的眼神。
就在我感到疲惫,目光无意识地扫过入口时,时间仿佛瞬间凝固了。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高挑,利落,一身剪裁完美的烟灰色西装套裙,衬得她气场十足。
微卷的长发随意挽起,露出优美的脖颈线条。
她的美并非柔美,而是一种带着距离感的,自信张扬的御姐气质,她目光沉静地扫视全场,仿佛在评估着什么。
当她视线转过来,与我的目光在空中短暂交汇时,我清晰地听到自己心脏骤停的声音。
那张脸…那张脸!
虽然气质截然不同——她像锋芒毕露的钻石,而我更像蒙尘的玻璃——但眉眼轮廓,尤其是侧脸的角度,竟与我有着惊人的六七分相似!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
几乎是同时,我身边的黎深也看到了她。
他整个人像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猛地僵住了。我从未在他脸上见过如此复杂又剧烈的表情——震惊,狂喜,以及一种近乎卑微的渴求。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骤然收紧,指节泛白。
下一秒,粗暴地一把推开了我挽着他的手臂,力道之大让我踉跄了一下,差点撞到旁边的侍者。他看都没看我一眼,仿佛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手丢弃的障碍物,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那个刚进门的女人身上。
倩倩
黎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甚至有些变调,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沉稳和傲慢。
他大步流星地穿过人群,急切地走到那个女人面前,高大的身影在她面前竟显得有些…无措
啊深好久不见。
张倩倩微微颔首,声音清冷而疏离,带着一丝公式化的客套。
真的是你!你什么时候回国的怎么不告诉我
黎深的声音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激动,语速快得惊人,眼神紧紧锁住她,仿佛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
刚回来不久,为了一个重要的跨国并购项目。
张倩倩的回答简洁明了,目光越过黎深,再次落在了不远处僵立着的我身上。这一次,她的目光停留得更久了一些,带着一丝了然和评估的意味,然后,她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了一个若有似无、含义不明的微笑。那微笑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我最后一丝侥幸。
项目需要帮忙吗你知道的,只要是你的事,我一定……
黎深急切地表明态度,身体微微前倾,姿态放得很低,与平日里那个高高在上的富二代判若两人。
谢谢,不过暂时不需要。项目团队很成熟。
张倩倩礼貌地婉拒,视线再次回到黎深脸上,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冷静。
只是应主办方邀请,过来露个面。你们玩得开心。
她微微颔首,准备离开。
倩倩!
黎深下意识地想抓住她的手臂,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他脸上闪过一丝受伤和急切,等等,我们……
张倩倩没有停留,只是再次朝我的方向投来一瞥,那个微妙的、带着洞察的微笑再次浮现,随即转身,像一阵优雅而不可捉摸的风,融入了人群之中。
黎深站在原地,失魂落魄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背影透着一股浓重的失落和挫败。
整个过程中,他完全忘记了被他推开,站在阴影里的我。
晚会的喧嚣仿佛离我远去,只剩下冰冷的现实如潮水般将我淹没:原来如此。
原来这三年的屈辱、卑微、失去自我,根源竟在这里。我存在的价值,不过是因为这张与张倩倩有几分相似的脸。我是一个可悲的替代品。
那晚剩下的时间,黎深心不在焉,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他不再需要我挡桃花,不再需要我扮演温顺女伴,他甚至没有再看过我一眼。
晚会就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中结束了。
3
倩倩的警告
第二天,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洒进黎深那冰冷奢华的客厅,我机械地做着清洁。
门铃响了。
我以为是黎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翻涌的情绪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是张倩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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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换了一身米白色的休闲西装,比昨晚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随性,但那份强大的气场依旧。她看到我,并没有太多意外,目光平静地在我脸上停留片刻,仿佛在确认什么。
你好,钟晴
她准确地叫出了我的名字,声音清朗。
我僵硬地点点头:张小姐…请进。
心中警铃大作,她来做什么示威还是黎深让她来的
张倩倩走进来,姿态从容,像在巡视自己的领地,目光扫过客厅的装饰,最终落在我身上。她没有坐下,就那样站在客厅中央,与我面对面。
啊深不在
她问,语气平淡。
黎先生出去了。
我低声回答,垂着眼睑,不敢与她对视。在她面前,我替身的身份无所遁形,这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难堪。
也好。
张倩倩微微点头,她的目光坦率而直接,我找你。
我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她看着我,没有任何拐弯抹角:昨晚,我看出来了。啊深看你的眼神,还有…我们的相似之处。
她顿了顿,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清醒。
啊深这个人,占有欲强,执念深。他得不到的,或者失去的,总会想方设法找个影子填补。
我的心像是被重锤狠狠砸中,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的话,印证了我最不堪的猜想。
他对我
,张倩倩的唇角勾起一个略带嘲讽的弧度,大概还残留着一些年少时未完成的执念,觉得我应该是他的所有物。
她摇摇头,眼神锐利,但我的人生,不是为了满足任何人的执念而存在的。我的重心在事业,在成就我自己。感情,尤其是被他人定义的,带有强烈占有欲的感情,从来不是我的必需品。
她看着我,眼神里没有同情,也没有鄙夷,更像是一种冷静的剖析:所以,钟小姐,你不必对我有任何敌意或担忧。我回来,与他无关。更不会介入你们之间…这种特殊的关系。
她特意在特殊二字上加了重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
我们不是……
我下意识地想辩解,声音干涩。
我知道。
张倩倩打断了我,目光仿佛能洞穿一切,昨晚你的反应,还有啊深看你的方式,足够说明一切。那不是看爱人的眼神,是看一件所有物,一个…替代品。
她的话像冰冷的刀子,精准地剖开了血淋淋的真相。
她走近一步,离我更近了一些,身上传来淡淡的冷冽香水味。
我来找你,只是想告诉你,也请你转告啊深:不要试图在我身上投射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我的人生,我自己掌控。至于你……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带着一丝复杂,做别人的影子,滋味不好受吧尤其是,当你自己都快要忘记自己是谁的时候。
看来她也并不是很了解我的事情,不管是当谁的替身,只要给钱付那昂贵的医药费就可以了,我现在对于黎深也只剩下他是雇主而已,不切实际的妄想早就一点一点地磨灭,剩余的一点,直到她的出现,就已经消失了。
张倩倩似乎并不期待我的回应,她说完,便转身朝门口走去。走到门口,她停顿了一下,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来:好自为之,钟小姐。希望你能找回你自己。
门轻轻关上,留下我一个人站在空旷冰冷的客厅里。
4
绝望的深渊
我这张酷似张倩倩的脸,是我的幸运也是我的苦难的来源。
嘣,当晚我的房门被黎深踹开了,浑身充满着戾气,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来,打我。
是你…是你把她气走的!
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每一个字都裹挟着暴风雪,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她面前说三道四贱人!你毁了我的机会!
从那天起,张倩倩的离开,像一把钥匙,彻底释放了黎深心底那头被压抑的,名为迁怒的凶兽。他不再满足于之前的要求,而是变本加厉地折磨我,仿佛要将张倩倩离去的所有不甘和怨毒都倾泻在我这个赝品身上。
深夜被叫醒,赤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听他咆哮;精心准备的食物被故意打翻,汤汁泼洒一身;他那些狐朋狗友的聚会,我成了他们取乐和羞辱的对象,黎深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噙着残忍的笑;言语的刻薄升级为推搡和耳光,甚至有一次,他因为一个极其微小的错误——一杯水稍微烫了点——将我踹倒在地,皮鞋碾过我的手背,钻心的疼比不上心死的绝望。
我咬紧牙关,默默承受着这一切。支撑我的,是医院里那个日渐康复的身影。
钟阳出院了!
他像个健康的大男孩,脸上有了血色,拉着我的手兴奋地规划未来,姐,医生说我恢复得特别好!等我再稳定稳定,我就去找工作,你就不用那么辛苦了!我们租个小房子,离医院远点也没关系,空气好……
他眼底的光,是我这三年来唯一活下去的养分。
契约只剩下最后三天!
我几乎能闻到自由的空气,能触摸到和弟弟相依为命,重新开始的希望。我甚至偷偷在网上看起了便宜的小公寓。
然而,那通电话来了。
在我又一次被黎深无端辱骂,脸颊红肿地跪在客厅角落反省时,我的手机在口袋里疯狂震动。是医院的号码,一种灭顶的不祥预感瞬间攫住了我。
是钟阳的家属吗请立刻来医院!钟阳病情突然恶化,急性复发,正在抢救!情况非常危急!
护士的声音急促而沉重,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我的心上。
什么!不可能!他明明出院了!明明……
我失声尖叫,巨大的恐慌让我浑身发抖。
突发性的,非常凶险,你快来!再不过来,可能…可能来不及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
来不及了不,不会的。
我的弟弟,我唯一的亲人!我挣扎着想爬起来,却被黎深冰冷的声音冻住。
谁允许你接电话的跪好
黎深,求求你,是我弟弟,医院说他…说他快不行了,求求你让我去医院,让我去见他最后一面,求求你
我涕泪横流,匍匐着抓住他的裤脚,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卑微地乞求。
黎深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眼神里只有怀疑和厌烦,又玩这种把戏为了逃避惩罚为了那最后三天钟晴,你的演技越来越拙劣了。
他冷笑一声,一脚踢开我的手,给我老实待着!哪儿也不准去!
是真的,黎深。是真的,求求你,我给你磕头,让我去,我弟弟要死了
我绝望地用头撞击着冰冷的大理石地面,咚咚作响,额头上瞬间一片黏腻。
他无动于衷,甚至叫来了保镖守在门口,彻底断绝了我离开的可能。我像一头濒死的困兽,在巨大的恐惧和绝望中徒劳地嘶吼,哭泣,眼睁睁看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每一秒都像凌迟着我的心脏。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几个小时,也许一个世纪,口袋里的手机再次震动。
这一次,铃声却像丧钟。我颤抖着,在黎深冷漠的注视下接通。
钟小姐…请节哀…钟阳…于下午三点十七分…抢救无效…去世了…
手机从手中滑落,摔在地上,屏幕碎裂。世界在那一刻彻底崩塌,粉碎。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和心脏被撕裂的巨响。我的弟弟…那个说要赚钱养我、让我别那么辛苦的弟弟…没了…就在我触手可及的自由前夕,在我被囚禁在这里无法送他最后一程的时候…没了…
啊————————!!!!!
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冲破喉咙。巨大的悲痛和愤怒像火山一样喷发,瞬间烧毁了我所有的理智和恐惧。我猛地从地上弹起来,像疯了一样冲向门口,撞开试图阻拦的保镖,用尽全身力气向外跑。我要去见弟弟,我要去送他,谁也不能拦我。
然而,黎深的速度更快,他在别墅大门外抓住了我,像拎小鸡一样将我狠狠掼在地上。
反了你了!
他怒不可遏,对着蜷缩在地上的我拳打脚踢,为了撒谎逃跑,连你弟弟死了这种谎都敢撒,我今天就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拳脚如雨点般落下,身体的疼痛却远不及心死的万分之一。我蜷缩着,护着头,不再求饶,不再哭泣,只是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喊,钟阳…我的弟弟…死了…让我去…送他…
我的绝望和麻木似乎更加激怒了他。他打累了,喘着粗气,像丢垃圾一样把我丢回冰冷的地面。我躺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华丽的天花板吊灯,那璀璨的光芒刺得我眼睛生疼,却照不进我心底一丝一毫的黑暗。弟弟…等我…姐姐很快就来…姐姐来晚了…
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契约终于结束了。最后三天,在失去至亲的剧痛和黎深变本加厉的折磨中,如同在地狱油锅里煎熬。
5
复仇的火焰
时间一到,我像个被抽走了灵魂的空壳,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和一颗破碎的心,离开了那座囚禁了我三年,也最终吞噬了我所有希望的牢笼。
我没有回家——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家了,我直奔医院,我要见弟弟最后一面。
然而,迎接我的,是太平间冰冷的铁门和工作人员公式化的告知,钟阳的遗体昨天已经火化了。骨灰在X殡仪馆,你自己去领吧。
火化…了
火化了谁允许的!为什么不通知我!为什么不等等我!
我抓住工作人员的手臂,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声音尖利得变了调。
疼得工作人员不耐烦地甩开我,通知你了啊!这几天一直给你打电话了,一直打不通,后来还发信息催了,最后是接到你的明确指示,说让我们按医院流程处理遗体,尽快火化!我们才处理的!你这人怎么这样人都没了还来医院闹再闹我叫保安了!
我的指示电话打不通信息
一个冰冷的名字瞬间浮现在脑海——黎深,只有他有这个能力,有这个动机,只有他能拦截医院的电话和信息,只有他能冒充我的声音下达指令。
他不仅要囚禁我,不让我见弟弟最后一面,他还要彻底剥夺我安葬弟弟,与他告别的权利,他要碾碎我最后一点念想。
滔天的恨意瞬间点燃了我早已冰冷的血液。
我转身,用尽全身力气跑向那个刚刚逃离的地狱——黎深的别墅。
他似乎料到我会回来,或者根本没把我离开当回事。
看到我冲进来,他正悠闲地坐在沙发上品酒,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怎么才离开半天就受不了了还是说…发现离了我,你根本活不下去
他放下酒杯,眼神带着施舍般的玩味,看在你那三年还算‘听话’的份上,我倒是可以考虑跟你续约,只要你……
我弟弟的遗体是你让火化的
我打断他,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
黎深愣了一下,随即嗤笑一声,你弟弟哦,那个累赘死了就死了,医院处理了,省得麻烦。怎么你还想给他风光大葬
他语气里的轻描淡写和恶意,像最后的火星,彻底引爆了我。
黎深,你没有权利,你凭什么!那是我弟弟!我唯一的亲人!
我嘶吼着,额头上的伤再次裂开,泪水混着血水,模糊了视线,巨大的悲痛和愤怒让我几乎站立不稳。
权利
黎深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带着压迫感向我走来,眼神冰冷而残忍。
钟晴,你签了卖身契的那一刻起,你的一切,包括你那个病秧子弟弟的生死,就都由我说了算!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一个玩物!一个替代品!连倩倩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我让你弟弟早点化成灰,是帮你解脱!你应该感谢我……
感谢你我感谢你,去死吧!!!
极致的恨意冲垮了所有的理智,就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