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许多人认为穿越者的生活很好,但是更多悲惨穿越者真的很惨,穿越到蛮荒时代的原始丛林被野猪追,被蜜蜂蜇,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又被原始人用棍棒打死了。
我不幸的穿越到了原始时代,幸好我学会了野外生存。
在这里我活了下来,不过太惨了!这些原始人把我抓来当宠物,差点就吃了我。
然后是风餐露宿,每天被野猪追着跑的幸福生活…
2
后脑勺砸在湿滑腐叶上的瞬间,我还没从未来实验室电击的麻痹感里缓过神,就先听见了沉重的蹄声——像闷雷滚过丛林,带着一股冲鼻的腥臊气。
我挣扎着抬头,视线里闯进一头半人高的野猪,棕黑色的鬃毛黏着泥块,两颗獠牙泛着黄白色的光,正死死盯着我这团突然掉下来的活物。前一秒还裹在身上的未来实验室囚服早被树枝刮得稀烂,此刻只能攥着根断枝,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攒够。
操!我骂出声,声音却哑得像砂纸磨过木头——那是在未来实验室被灌了不知名药剂的后遗症。野猪喉咙里发出呼噜的低吼,猛地朝我冲过来。我连滚带爬往旁边躲,后背狠狠撞在树干上,疼得眼前发黑,胳膊却被地面的荆棘划开一道血口子,温热的血顺着皮肤往下淌。
没时间管伤口,我盯着头顶斜伸出来的粗树枝,拼了命往上爬。树皮磨得手心火辣辣的,野猪的獠牙却擦着我的脚踝扫了过去,吓得我手一滑,半个身子悬在了半空。
好不容易蜷在树枝上喘口气,脸上又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疼——是野蜜蜂!刚才慌不择路,竟撞在了蜂巢上。几只蜜蜂钻进我的衣领,蛰得我浑身发麻,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我不敢松手,只能任由蜜蜂在身上乱蛰,直到蜂巢彻底安静下来,脸上已经肿得连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接下来的三天,我活得像只丧家之犬。凭着小时候在纪录片里看的那点野外知识,我蹲在河边找能吃的野菜,结果嚼了两口就上吐下泻,差点没把肠子呕出来;想钻木取火,磨得手心起了水泡,也只冒出几缕青烟就灭了;晚上只能躲在岩石缝里,听着远处狼的嚎叫,冻得瑟瑟发抖,连合眼都不敢。
第四天清晨,我正啃着半块好不容易找到的野红薯,突然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包围了。十几个浑身裹着兽皮的原始人,手里举着削尖的木棍,眼神像看猎物一样盯着我。我想跑,却被一个高大的原始人一脚踹在膝盖上,咚地跪在了地上。
他们没杀我,却用藤蔓把我的手腕捆得紧紧的,像牵狗一样牵着我走。回到部落的第一天,我就被扔进了一个简陋的石圈里——他们把我当宠物。每天有人扔给我生肉,我不吃,就被棍子戳得浑身是伤;部落里的小孩围着石圈跑,用石子砸我的头,笑得叽叽喳喳。
最可怕的是第七天,部落里的食物吃完了。几个年老的原始人围着石圈,用我听不懂的语言比划着,偶尔还指了指我的胳膊。我突然反应过来——他们想把我吃了。
那天傍晚,他们把我从石圈里拖出来,架在一堆刚点燃的篝火旁。火烤得我皮肤发烫,我拼命挣扎,却被死死按住。就在一个原始人举起石斧,准备朝我砍下来的时候,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野猪的嚎叫——是之前追我的那头野猪,不知怎么闯进了部落。
所有人都冲了过去,我趁机挣脱藤蔓,跌跌撞撞地往丛林里跑。可没跑多远,身后就传来了野猪的嘶吼。我回头一看,那头野猪正朝我冲过来,眼里满是凶光。
我没力气再爬树了,也没地方躲。看着越来越近的獠牙,我突然想起在唐朝被叛军杀死的场景,想起在未来实验室被电击的痛苦——原来无论穿越到哪里,我都只是个随时会死去的炮灰。
野猪的獠牙刺穿我腹部的瞬间,剧痛席卷了全身。我倒在地上,看着天空慢慢被染成血红色,意识彻底沉入黑暗之前,我只有一个念头:下一次,又要去哪里受折磨
3
意识回笼时,最先钻进鼻腔的是铁锈混着腐臭的味道——比原始丛林的腥臊更冲,比未来实验室的消毒水更恶心。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趴在一堆冰冷的东西上,伸手一摸,满手黏腻的凉意,借着微弱的天光低头看,是层层叠叠的尸体。
咳……咳咳!胸腔里像堵着烂棉絮,一喘气就疼,那是被野猪獠牙刺穿的地方,明明已经复活,却还残留着撕心裂肺的痛感。我挣扎着从尸堆里爬出来,才发现自己身处一片断壁残垣,远处隐约传来马蹄声和吆喝声,带着说不出的凶戾。
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时换成了粗麻布,又破又脏,还沾着不知名的血污。我刚想辨认方向,就被两个穿着破烂盔甲、扛着长矛的士兵盯上了。
那小子!动什么动!其中一个士兵冲过来,长矛的尖端直接顶在我的胸口,是不是梁军的探子!
我愣了愣,梁军这是哪儿刚想解释,喉咙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含糊地吐出几个字。士兵皱着眉,一巴掌扇在我脸上,力道大得我差点栽回尸堆里。
妈的,原来是个哑的!另一个士兵啐了一口,管他是不是探子,先抓回去当民夫,将军正缺人搬粮草呢!
没等我反抗,粗糙的麻绳就缠上了我的手腕,和原始部落的藤蔓一样勒人。我被两个士兵押着往前走,沿途全是烧毁的房屋和倒伏的庄稼,偶尔能看到几个蜷缩在墙角的百姓,眼神麻木得像块石头。
后来我才从其他民夫嘴里断断续续听明白,这里是后梁末年,到处都是打仗的,我们这些被抓来的民夫,就是给军队当牛做马的苦力。
每天天不亮,我们就被鞭子赶着起床,去河边扛粮草。袋子比我整个人还重,压得我腰都快断了,走慢一步就是一鞭子,抽在背上火辣辣的疼。一天只有两顿吃的,是掺着沙子的稀粥,连半碗都不够填肚子,我只能趁没人的时候,偷偷挖点草根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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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起的民夫里,有个十几岁的少年,前几天还跟我偷偷分享过半个发霉的窝头。可昨天早上,他实在扛不动粮草,摔在了地上,袋子里的米撒了一地。没等他爬起来,监工的士兵就举起了长矛,直接刺穿了他的胸膛。少年最后看我的眼神,和我在长安街头看到的百姓一样,满是绝望。
我缩在人群里,不敢哭,也不敢说话。夜里躺在冰冷的地上,我摸着手腕上被麻绳勒出的红印,突然想起在原始部落被当宠物的日子——原来当民夫,比当宠物还不如,至少那时我不用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
第五天傍晚,军队要转移阵地,让我们连夜搬粮草。我饿得眼冒金星,扛着袋子走了没几步,就腿一软倒在了地上。监工的士兵过来,抬脚就往我身上踹,嘴里骂着:废物!还敢偷懒!
我趴在地上,感觉肋骨都快断了。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是敌军打过来了!士兵们瞬间乱作一团,没人再管我们这些民夫。
我趁机爬起来,想往旁边的树林里跑。可没跑几步,就被一个慌不择路的士兵撞了个正着。他看了我一眼,突然眼睛一亮,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对着冲过来的同伴喊:就是他!刚才是他放的信号!
我懵了,想解释,却被他死死按住。敌军的箭已经射了过来,那士兵猛地把我往前一推,我成了他的挡箭牌。
箭尖穿透后背的瞬间,我甚至没来得及感觉到疼。我倒在地上,看着混乱的战场,看着那个士兵跑远的背影,突然觉得很可笑——原来我连当炮灰,都只是别人临时找来的替罪羊。
意识模糊的时候,我好像又闻到了唐朝长安的烟火气,看到了未来实验室的透明玻璃。原来无论穿越到哪个时代,我都只是个随时能被丢弃的蝼蚁。
黑暗彻底笼罩下来之前,我闭了闭眼——下一次,又该去哪里承受这没完没了的痛苦
4
意识醒过来时,牙齿正在不受控制地打颤——不是因为疼,是冷。
我躺在一条结冰的土路上,身下的冻土硬得像铁块,寒风裹着沙砾往脖子里灌,刮得皮肤生疼。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一件打满补丁的灰布棉袄,棉花都板结了,根本挡不住冷。我撑着胳膊坐起来,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在一个破败的小镇口,路边的房屋大多塌了半边,窗户上连纸都没有,只有寒风呜呜地往里灌。
远处传来几声虚弱的咳嗽,我循声走过去,看见一个老婆婆蜷缩在墙角,怀里抱着个面黄肌瘦的小孩,小孩的脸肿得发亮,嘴唇干裂得渗着血。
水……有没有水……老婆婆看见我,声音细得像蚊子叫。
我这才觉得喉咙干得冒火,摸了摸身上,连个能装水的东西都没有。前一世被箭刺穿后背的痛感还残留在胸腔,现在又添了饥寒交迫的折磨。我想起以前在纪录片里看过,饥荒时可以找融化的雪水喝,便扶着墙往镇外的坡上走,那里积着薄薄一层雪。
雪水带着冰碴,灌进肚子里像吞了刀子,可至少能缓解干渴。我用手捧着雪水往回跑,想给老婆婆和小孩送点,可刚到墙角,就看见两个穿着破军装的兵痞正蹲在那里,抢老婆婆怀里最后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像是掺了树皮的窝头。
给我!那是娃的命啊!老婆婆死死护着,被一个兵痞一脚踹在胸口,闷哼一声倒在地上。
小孩吓得哇哇哭,兵痞烦躁地抬腿要踹,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冲过去推开他:别碰孩子!
兵痞愣了一下,转头看我,眼神像看一块肥肉:哟,还有个活的身上有吃的没
我摸了摸身上,除了那件破棉袄,什么都没有。兵痞搜了我的身,没找到东西,反手给了我一巴掌:妈的,穷鬼!
他刚要走,又瞥见我手里沾着雪水的手,突然眼睛一亮:你刚才去哪了是不是找到水了
我没说话,兵痞拽着我的胳膊就往坡上拖:带我们去!要是敢骗老子,弄死你!
坡上的雪不多,融化的水只能勉强润润喉咙。兵痞见没多少水,骂骂咧咧地踹了我一脚,又转头回去抢老婆婆的东西。我趴在雪地里,看着老婆婆抱着小孩哭,小孩的哭声越来越弱,最后只剩下微弱的喘息。
后来的几天,我就靠挖草根、啃树皮活着。树皮又苦又涩,刮得嗓子疼,草根嚼多了肚子胀得难受。有一次,我在一户破屋里找到一点观音土,捏成小块往嘴里塞,土渣剌得食道生疼,可至少能填肚子。
老婆婆和小孩没撑过三天。那天早上,我看见小孩没了呼吸,老婆婆抱着他,眼神空洞地坐在墙角,直到中午,也没再动过一下。我走过去,想把小孩埋了,却发现老婆婆也没了气——她把最后一点树皮都留给了小孩,自己活活饿死了。
我在镇外的荒地里挖了个浅坑,把他们埋了,连块碑都没有。坐在坟前,我突然觉得特别累,比在原始丛林被野猪追、在残唐当民夫还累——这里没有直接的刀光剑影,却有慢刀子割肉的饥荒,能一点点熬干人的希望。
第七天,我实在撑不住了,躺在墙角,感觉眼皮越来越重。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是一队土匪。他们在镇里翻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最后看见了我。
这还有个活的,带回去当诱饵吧,说不定能钓几个猎户。一个土匪说。
他们把我绑在马后面,拖着我往前走。冻土磨得我膝盖血肉模糊,冷风刮得我意识不清。走了没多远,我看见路边有个猎户设的陷阱,刚想提醒,马突然惊了,猛地往前跑,我的腿直接撞进了陷阱里,被里面的尖木刺穿了。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我看着土匪们骂骂咧咧地把马拉开,没人管我死活。陷阱里的尖木还在往下扎,我能感觉到血一点点流干。
意识模糊的时候,我想起了老婆婆和小孩的脸,想起了残唐那个少年,想起了原始部落的石圈。原来活着的方式有很多种,可我的活着,从来都是在等死。
黑暗漫上来的时候,我没再想下一次会去哪里——反正无论到哪,都是一样的悲惨。
5
意识扎进身体时,腿骨先传来一阵熟悉的钝痛——是上回被陷阱尖木刺穿的后遗症,哪怕复活了,那股骨头缝里的疼还缠着不放。
我呛了一口灰,猛地睁开眼。眼前是昏沉沉的天,空气里全是煤烟味,呛得人嗓子发紧。身下是黏糊糊的黑泥,混着碎煤渣,蹭得衣服上全是黑印。身上的破棉袄没了,换成了一件又薄又硬的粗布短褂,沾满了油污,根本抵不住风里的寒气。
还愣着干啥!快点起来下井!一个粗哑的声音砸过来,紧接着后背就挨了一棍子,疼得我一哆嗦。
我抬头看见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手里拎着根木棍,腰上系着块油布,旁边还站着几个和我一样穿着短褂的人,脸色都是蜡黄蜡黄的,眼神呆滞。后来我才知道,这是民国初年的偏远煤矿,我们这些人,都是被把头抓来的矿工,没工钱,没自由,不下井就没饭吃,还得挨揍。
下井的路比我想的还恐怖。狭窄的矿道里只能弯腰走,头顶的木梁吱呀作响,随时像要塌下来。手里的煤油灯只有一点微弱的光,照得四周的煤壁黑沉沉的,像张要吞人的嘴。矿道里又闷又热,汗水顺着脸往下淌,混着煤渣,把脸糊得漆黑。
我们的活是用镐头刨煤,再用筐子背出去。镐头比我胳膊还沉,刨不了几下,胳膊就酸得抬不起来。把头拿着棍子在旁边转悠,谁慢了就一棍子打过去,嘴里骂着懒骨头。我背上的筐子装满煤,压得我腰都快弯成弓,每走一步,腿骨的旧伤就抽着疼。
一天下来,我累得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晚上就睡在矿洞外的窝棚里,地上铺着点干草,十几个人挤在一起,虱子在身上爬来爬去。饭是掺了沙子的黑窝头,还有一碗浑浊的水,勉强能填个半饱。
和我睡隔壁铺的是个叫老陈的矿工,他在这矿上待了三年,肺早就被煤烟熏坏了,整天咳嗽,痰里都带着黑渣。有天晚上,他偷偷塞给我半个窝头,低声说:小伙子,撑不住就跑吧,这地方是吃人的,我儿子去年就是下井时被砸死的……
我攥着那半个窝头,心里发紧。可我往哪跑这煤矿在深山里,四周都是把头的人,跑出去也是死路一条。
没等我想明白,矿难就来了。
那天下午,我正刨着煤,突然听见头顶的木梁咔嚓响了一声。紧接着,煤块开始往下掉,老陈大喊一声塌方了!快跑!,拉着我就往矿道外冲。
我跟着他跑,脚下的煤渣滑得厉害,煤油灯早就灭了。身后的矿道轰隆隆地塌下来,碎石子砸在背上,疼得我直咧嘴。就在快跑出矿道时,一块大煤块砸向我,老陈猛地把我推开,自己却被煤块砸中了腿,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你快跑!别管我!老陈推着我,声音都变了调。
我想拉他,可把头带着人冲了进来,看见倒在地上的老陈,不仅没救,反而骂道:废物!耽误事!说着就把我往外拽。
我回头看老陈,他躺在煤堆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嘴里还在喊跑,可矿道的碎石已经埋到了他的胸口。
那天晚上,把头没让我们休息,反而把所有人叫到一起,说矿道塌方是因为有人故意破坏,要找出凶手。他的目光扫过人群,最后停在我身上——因为我是最近新来的,没背景,好欺负。
就是你!把头指着我,肯定是你想跑,故意弄塌矿道!
我想辩解,可他根本不给我机会,挥手就让人把我绑起来。把他扔到废弃矿洞去!让他跟那些死人作伴!
两个人架着我,往山后的废弃矿洞走。洞外堆着不少白骨,都是之前不听话的矿工。他们把我推进洞,哐当一声关上了厚重的木门,还上了锁。
洞里一片漆黑,只有风从缝隙里钻进来,呜呜地响。我靠在冰冷的石壁上,腿骨的疼和心里的绝望缠在一起。我想起老陈最后看我的眼神,想起残唐那个少年,想起原始部落的石圈——原来不管到哪,我都逃不过被抛弃、被牺牲的命。
不知过了多久,洞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我开始头晕眼花,呼吸也越来越困难。意识模糊的时候,我好像又闻到了黑矿的煤烟味,看到了废弃矿洞外的白骨。
原来这一次,我连被当成炮灰的资格都没有,只能像垃圾一样,被扔在这黑暗的洞里,慢慢等死。
黑暗彻底把我吞没时,我没再想下一次会去哪里——反正无论到哪,等待我的,都只有无尽的痛苦。
6
意识回来时,胃里先传来一阵尖锐的绞痛——不是饿,是饿到极致的痉挛。
我趴在粮站外墙的阴影里,身下是晒得发烫的泥土,空气里飘着一点点米香,却勾得胃更疼了。身上的衣服换成了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补丁摞着补丁,领口都磨破了,露出的锁骨硌得慌。
咳咳……旁边传来虚弱的声音,是个头发花白的大娘,怀里抱着个四五岁的小孩,小孩脸瘦得只剩皮包骨,嘴唇干得裂了口子,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大娘看见我醒了,颤巍巍地递过来一小块黑乎乎的东西:娃,吃点吧,混合面做的,能顶会儿……
我接过来,咬了一口,粗粝的粉末剌得嗓子疼,混着一股霉味,咽下去的时候,胃里更疼了。后来我才知道,这里是1941年的华北沦陷区,日军把粮食管得死死的,百姓只能吃这种掺了糠、树皮甚至滑石粉的混合面,好多人吃了都腹胀吐血。
为了换口吃的,我跟着几个百姓去给日军粮站搬粮袋。日军的岗哨端着枪,眼神像刀子一样扫过我们,伪军在旁边耀武扬威,谁走慢了就用枪托砸。粮袋沉得要命,我搬了没几袋,就觉得眼前发黑,胃里的痉挛一阵阵袭来,差点栽倒。
妈的,废物!一个伪军过来,抬脚就往我腰上踹,吃了混合面还没力气是不是想偷粮
我捂着腰蹲在地上,疼得说不出话。旁边的大娘想替我求情,刚开口就被伪军推了个趔趄,怀里的小孩吓得哇哇哭。日军岗哨听见哭声,走过来瞪了一眼,嘴里骂着听不懂的日语,抬手就给了小孩一巴掌。
小孩哭得更凶了,大娘抱着他,眼泪往下掉,却不敢出声。我看着这一幕,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可我什么都做不了,连保护自己都难,更别说保护别人。
那天晚上,我躺在破庙里,胃里还是疼。大娘偷偷告诉我,她孙子已经三天没好好吃东西了,再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住了。我想起白天在粮站看见的满仓大米,心里一动——或许,我能偷点粮食出来
第二天下午,我趁着搬粮的间隙,偷偷往怀里塞了一把大米。刚想溜出去,就被那个踹我的伪军看见了。他眼睛一亮,冲过来抓住我,大声喊:抓小偷!他偷粮!
日军岗哨跑了过来,一把夺过我怀里的大米,用枪指着我的头。我想解释,说这是给快饿死的小孩的,可他根本不听,嘴里骂着日语,扣动了扳机。
枪声响起的瞬间,我倒在地上,血顺着胸口往下流。我看见大娘抱着小孩跑过来,哭得撕心裂肺,看见伪军得意地笑着,看见日军岗哨把那把大米扔回粮袋里,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意识模糊的时候,我想起了黑矿里的老陈,想起了残镇的老婆婆,想起了原始部落的石圈——原来无论在哪个时代,底层人的命都这么不值钱,一把大米,就能换一条命。
黑暗漫上来的时候,我没再挣扎——反正下一次,还是一样的结局,一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