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还在愣神,忽然耳边一声呵斥,接着就被人推着往前走。
“吱嘎”一声,木门倒牙的开门声。
“进去!”
有人在背后推了一把,李治脚下一软,双腿朝前一跪,扑通一声摔了进去。
紧接着,扑通扑通,好像又有人被扔了进来。
窸窸窣窣。
一阵嘈杂的声响过后,木门“咣当”一响,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周围安静下来。
隔着头套,微微有些光亮。
李治竖起耳朵,只听到一片沉重的鼻息声,还夹杂着压抑的呻吟声。他试着动了动,胳膊肘碰在一个人的腰上。
那人似乎吓了一跳,向后猛地一移。
身子扭动声,鞋底在地上蠕动的声音——那人似乎又碰到了另外一个人。
看来是柱子一伙也被带到这里来了。
李治心里一松,却又立刻紧张起来。
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有一刻,李治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该不会先摘了肾啥的,再扔到荒郊野外去了吧?
转瞬,他又摇摇头。这些人胆子再怎么大,应该也不敢干这种没有人性的事。
李治试着动了动,发觉身边都是人。可每个人都是身子挪动,却没有一个人说话,看来都是跟他一样,被堵住了嘴巴。
口腔里满是灰土和棉线,喉间黏糊糊的,胃里直泛酸水,说不出的难受滋味。
李治聚了聚身上的力气,用舌头狠命朝外抵着,想要把那块破毛巾从嘴里吐出来。
可使出了吃奶的劲,把舌尖都顶麻了,破毛巾还是在堵在口腔里出不来,快要把他气疯了。
李治脑子里回想着。
苗所长这老小子,今晚到底咋回事?是不是他早看见了我在那里,才故意躲了起来。
李治很清楚,不管怎么说,苗所长和今晚这事,还有这伙人,一定脱不了干系。
眼下该怎么办?
不知道自己现在被带到了哪里。
得想个法子,先逃出去才行。
李治活动了一下拷得酸疼的手腕,挪动着双腿,想要站起来。
他的身子刚直起一半,门外忽然响起了脚步声。
李治赶紧停住脚,重新坐回在地上,把头侧过去,竖直耳朵听着。
门上的铁锁“嘎巴”一响,门闩被拉动的声音。
吱扭,门开了。
一股带着山野气息的凉风卷进屋子,闷热发霉的味道顿时一淡。
皮鞋踏在门槛上,格外清晰刺耳。
两个人走了进来。
“那个自称是县府办的人,你出来!”
一个尖细的声音。
李治心头一颤,下意识站了起来。
莫名的一阵慌张。
这是要过堂了吗?
还是要准备摘肾?
惊惶间,那两个人已来到李治跟前,一边一个,架住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李治想喊,可喉头一阵哽咽干涩,呜呜几声,再没了动静。
他鞋尖着地,被半拖半推着,感觉越过了一道院门,进到一间屋子里。
“好了,把他的头套摘下来!”
一个有些沉闷粗哑的声音。
李治蓦然一惊:这个声音,怎么有点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