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干什么？放开我！快放开我！”
李治奋力挣扎，发了疯一样嘶吼着。
头上蓦地一松，眼前一亮，那头套被人摘了下来。
李治正要大喊，忽觉口中一阵酸臭难闻，一团毛巾堵在了他的嘴巴里。
他的胸腔片刻窒息，翻着白眼，接连干呕了几下。刚刚缓了一口气，眼前又一黑，那个头套重又戴了上来。
黑暗中，李治脚步踉跄，被人推搡、拉拽着，向前走了十几步，接着被塞进了一辆车里。
李治有口不能言，在座位上扭动、挣扎着。忽然肩膀被人从两边按住，一个凶狠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再他妈乱动，老子废了你！”
李治心中一惊。
这几个人虽然穿着警察制服，但很可能不是真的警察。还有那一伙保安，疯狗一样，绝对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知道这些人到底什么来头。听那麻脸的口气，一定不是什么善茬。
好汉不吃眼前亏。
李治向椅背上靠了靠，不再乱动。
正在心神不定间，响起车子启动的声音。随即车身一颤，车子颠簸几下，缓缓驶出。
这些人要把我带到哪儿去？李治忽然满心恐惧，后背禁不住一阵阵发凉。
车子向前行了约莫几十米，忽然一拐，加快了速度。
在微微的风声中，李治听到后面的几辆车子也跟了上来。
柱子那伙是不是也被带到了车上？
这伙人，究竟想干什么？
听着脚底下汽车轮胎与路面摩擦的声音，李治心上也像有一块砂纸在来回打磨，一阵阵发紧。
车子走走停停。
李治眼前一团漆黑，整个人懵懵懂懂的，像漂浮在一片不着边际、雾蒙蒙的沼泽里。
汽车喇叭声，隐隐的人声，车窗外吹进来带着烟火和柏油气味的热风，都说明这还是在县城里。
渐渐地，汽车喇叭声越来越稀疏，人声也慢慢远了。
耳边，只有越来越大、越来越凉的风声。偶尔，还会传来几声模糊的鸟叫声。
空气中的烟火气已经消失。
风里满是清凉的滋味。
鼻间是浓浓的泥土气息和树木野草特有的芳香，还带着点腥味的潮湿。
这是出了城。
李治的心猛地一沉：这些人要把他带到哪里？
侧耳听听，风声呼呼。也不知道柱子那些人。是不是也被一起带了出来。
这些人，到底想干什么？
李治的心莫名地慌张起来。
车子还在不紧不慢地行驶着。
一路上，车里都没人说话。李治只听到两边的喘息声，闻到呛人的烟味。
路面越来越不平。
车子颠簸、蹦跳着，不时爬上一个陡坡，又一下倾斜下去。
李治的头不时撞在车顶上，五脏六腑都要颠出来了，恶心得直想吐；可嘴里被破毛巾堵得死死的，几乎要晕厥过去了。
一阵湿润的水汽扑面而来，李治略略清醒了些。
转瞬，水声潺潺，扑腾扑腾的水花声溅起，车子应该正淌过一条小河。
难道是到了大山里？
李治的心猛然提了起来：该不会是把他带到黑煤窑，下井挖煤吧？
车身跳了一下，随即平稳。
前面的路况似乎变好了。
车子继续行驶了七八分钟，爬上一个缓坡，终于缓缓停住。
“下来！”
李治被人拖下车。随即，身后刹车声接连响起，低沉的叱喝声中，一片杂沓的脚步声。
“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