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脚下一滞,差点踩空。
“李秘书当心!这向上的台阶可不好爬呀。”吴紫苏一下扶住了李治的胳膊,笑意浅浅。
淡淡的甜香,若有似无。
李治听出她话中有话,可此时也不好多问什么,自嘲地笑了笑,跟着进了包房。
包房内灯光昏暗,圆桌后面坐着一个人。
原来是庄永年。
“都来了”
他若无其事地看看,两手提了提裤子,挺起身子,顷刻间恢复了在办公室时的威严神态。
“嗯,都坐吧”庄永年点上一支烟,惬意地抽了几口。
“庄书记,现在上菜吗?”吴紫苏问。
庄永年抬手弹了弹烟灰:“不急,再等等。”
赵刚小心地看了看庄永年的脸色,轻声问道:“庄书记,还有人来?”
庄永年仿佛没听见,眼皮也没抬一下。赵刚不自然地笑笑,低下了头。
门外一阵响动。紧接着,一个人推开门,匆匆走了进来。
“不好意思,下午有个会,来晚了。”
李治回头一看,是常务副县长高健。
“高县长是个大忙人,呵呵。”庄永年露出一丝微笑,“没事,坐吧。”
说着话,他冲吴紫苏一招手:“吴总,可以上菜了。”
吴紫苏点点头,转身出去,服务员很快把菜送了上来。
“小赵,就喝那箱三十年的茅台吧。”
庄永年捻灭了手里的烟,使劲咳嗽一声。他一扭头,看见吴紫苏还站在旁边,随即摆摆手:
“吴总,你忙你的去吧;我不叫,你不用上来。”
吴紫苏应了一声,又悄悄瞥了李治一眼,关上门走了。
李治坐在那里,浑身不自在。他突然有点后悔,今晚不应该来参加这个饭局。
“嗯,好了,”庄永年举起酒杯,“来,先尝一尝这三十年的茅台怎么样!”
说完,他一仰脖,一饮而尽。
李治偷偷瞅了瞅,见几个人都喝干了,只好也跟着喝了下去。
一会儿,几杯酒下肚,气氛明显活跃了许多。
庄永年的脸色微微泛红,他看了看李治,一笑:
“小李,今天这里都不是外人,你不用拘束。”
“是啊,李秘书,”刁德义满脸是笑,“之前可能有点小小的误会,现在好了,大家都是庄书记的人,就不用那么客套了。”
“小李年轻,有些事也不能全怪他。”庄永年说,“我没几年就得靠边站了,以后要看你们的了”
李治心中犹疑,也不敢接话,只好陪着笑。
“本来好好的事情,都被沈文强这家伙给搅黄了。”高健把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他一来,咱们好多事都不好办了。”
“高县长,你担心什么?”刁德义嘿嘿一笑,“沈文强再厉害,他也是孙猴子蹦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有庄书记在,还怕他折腾?”
“话虽这么说,可沈文强在这里一天,我心里就一天不痛快”
“老高,”庄永年一皱眉,“你在官场混了大半辈子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
“听说,沈县长是带着什么任务来的”赵刚突然插了一句。
“哼,他能有什么任务?”高健摇摇头,“不就是下来镀层金,等着回去提拔吗?”
“高县长,棚户区的改造项目不是暂停了吗?”刁德义问。
“嗯,”高健得意地笑了笑,“沈文强想搞政绩工程,我就是让他干不成。到时候等着他灰溜溜地滚蛋,哈哈”
“这个沈文强,可能没那么简单。”沉默片刻,庄永年说,“我总有一种预感,要是他继续待在这里,早晚要搞出点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