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书,十分对不起,”赵秘书走上前,一脸歉意,“庄书记一早才知道这事,就赶紧叫我来了。”
李治脑袋木木的,依旧没醒过神来。
在几个人神色各异的目光里,李治仿佛被瞬间被剥光了全身的衣裳,一种巨大的羞辱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喘息着,喉头发烫,胸腔里似燃着一团火。
“他妈的,还不快把李秘书的手铐解开!”苗所长终于醒悟过来,抬起腿,一脚踹在了老祁的身上。
老祁猝不及防,一下从椅子上摔了出去,嘭的一声撞在了桌脚上。
他慌不迭从地上爬起来,疼得呲牙咧嘴,却一声不敢吭。
“快点!聋子吗,还是死人?”苗所长怒气不消,偷偷瞅了苟永强一眼,又看了看赵秘书。
老祁手忙脚乱掏出钥匙,抖着手,试了两次才把李治的手铐打开了。
手上一轻,那种酸麻疼痛的感觉却骤然涌来,李治身子晃了晃,差点跌倒。
他一只手吃力地扶住暖气片,拼命想要站起来,可努力了好几下,还是腿一软,瘫在了地上。
“快!快扶李秘书起来”
赵秘书招呼着,从旁边拖过一把椅子。
老祁和老于慌忙上前,一边一个,慌里慌张将李治架起来,搀扶到椅子上坐下。
“李秘书,您没事吧?”苟永强凑上前,一脸关切,回头冲老祁和老于猛地一瞪眼:“这两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看老子不把你们的皮剥了!”
老祁和老于垂手弓背,缩着身子站在那里,大气也不敢喘。
好半天,李治的眼珠才滚动几下,一桶浆糊似的脑子里渐渐恢复了知觉。
“请问,你是?”李治看了看赵秘书,涩声道。
“我叫赵刚,是庄书记的专职秘书。”
“庄,庄书记?哪个庄书记?”李治眼神有点迷茫。
赵刚和苟永强互相看了一眼,都觉诧异。
“嗨,还有哪个庄书记?”苟永强一笑,“就是县委书记庄永年同志啊。”
李治接过老于递过来的水杯,接连喝了几大口,感觉舒服了许多。
“庄,庄书记叫你来干什么?”
忽地想起庄永年昨天开会时的做派,李治满心疑惑。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被带到了派出所?他叫自己的秘书来,想要干什么?
“李秘书,实在对不起!”苟永强满脸堆笑,“这纯粹是一个误会,误会!”
“苟局长,你们警察就是这样执法的吗?”赵刚面色冷峻,“把一个县长的秘书拷在这里,你们还有没有一点法律意识!还把县委和县政府放在眼里吗?”
“对不起,对不起,”苟永强弯下了腰,“赵秘书,都是我平时管教不严,这些兔崽子不知道天高地厚”说着,他一转头,冲着苗所长吼了一声:“还不快来给李秘书道歉!”
“李秘书,实在对不起,您千万别怪罪。”苗所长苦着脸,那样子就要哭出来了,“都是我眼瞎,有眼不识泰山误会,误会!”
赵刚瞅了苟永强一眼:“苟局长,我看我们的警察队伍得好好整顿整顿才行!”
“赵秘书说的是,说的是。”苟永强点头哈腰,顿了顿,又瞟了李治一眼,“李秘书,我看,你还是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李治定了定神,感觉缓过点劲来了。他试着动了动,除了手腕疼得厉害,身体其他地方没那么难受了。
误会?!明明什么都知道,还说是误会?李治气恼地看着苗所长,半晌没说话。
“李秘书,要不咱们先去医院检查一下,别的事回头再说。”赵刚说。
李治下意识抬头看了看墙上的石英钟,登时就急出了一头汗。
快九点钟了,早已过了上班的时间。
昨天沈文强特意嘱咐过,今天上班早一点到,他有些事情要交代。
李治慌了神,也顾不上浑身酸痛,摸了摸口袋:“咦,我的手机呢?”
苟永强看向苗所长,苗所长冲着老祁一瞪眼:“还不快把李秘书的东西拿过来!”
老祁忙乱地点着头,俯身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文件袋,三下两下递给了李治。
李治接过纸袋,摸出已经静音的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顿时“呀”地大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