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重新笼罩了幸福里小区。
韩萧第二次敲响了302的房门。
这一次，他没有穿制服，只是一身便装。
开门的依旧是王雅娟，她的眼神比上次更加疲惫，戒备却未减少分毫。
“又是你？”
“王姐，我不是街道办的。”韩萧的声音很低，也很直接，“我在查金彪，也想还刘先生一个公道。”
王雅娟的身体僵住，手紧紧抓着门框，指节发白。
她死死盯着韩萧的眼睛，像是在分辨一句话的真伪。
“你是警察？”
“不是。”韩萧摇头，“但我有我的办法。上次您说，刘先生出事前给过您一个u盘，后来找不到了。”
“警察都查不出什么，你”王雅娟的声音发颤，带着一丝绝望的讥讽。
“警察要讲证据，讲程序。”韩萧说，“有些事，他们不方便做。我方便。”
他的坦诚，像一把钥匙，撬动了女人心中那把生锈的锁。
她沉默了许久，终于让开了门。
屋里还是老样子，遗像里的男人安静地看着他们。
“我找遍了，真的找不到了。”王雅娟坐回沙发上，双手抱着头，“他走得太急，什么都没交代清楚。”
“您再仔细想想。”韩萧的语气放得很缓，“他把u盘交给您的时候，有没有说过什么特别的话？或者，他有没有什么习惯，喜欢把重要的东西藏在某个地方？”
王雅娟茫然地摇头，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
“他他说过”她努力回忆着，声音断断续续，“他说，最重要的东西，要放在最安全的地方。”
“最安全的地方？”
“对。”王雅娟像是被点醒了什么，猛地抬起头，“他还说他说，放在我们‘老地方’。”
“老地方？”韩萧追问。
“我当时问他，他说我不用管。”王雅娟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光，“我们结婚后，他创业的第一间办公室，就在金鼎集团现在那栋楼里。他说那是他梦想开始的地方，那就是我们的‘老地方’。”
金鼎集团的大楼深夜里依旧亮着几扇窗，像巨兽睁开的眼睛。
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街对面的阴影里。
“都重新装修过了。”张猛放下望远镜，眉头紧锁，“监控遍地都是，正门进不去。”
“不走正门。”韩萧看着大楼侧面一排不起眼的窗户，“三楼，洗手间的位置。那里的监控有死角。”
张猛看了他一眼，没问他怎么知道的。
半小时后，两个人像壁虎一样，顺着外墙的管道和空调外机，悄无声息地攀上了三楼。
窗户没有锁死。
两人翻身进入，一股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
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一盏一盏地亮起，又在身后一盏一盏地熄灭。
刘卫东当年的办公室，如今挂着“副总经理室”的牌子。
门锁被一套简单的工具无声地打开。
里面的一切都是新的。崭新的办公桌，气派的皮椅，墙上挂着装裱过的企业格言。
属于刘卫东的痕迹，被抹得一干二净。
“这怎么找？”张猛压低声音，“跟王姐说的不一样了。”
韩萧没有回答，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
那是他从王雅娟那里要来的，一张刘卫东办公室的老照片。
照片上，刘卫东意气风发地站在办公桌后，背景是一面挂着地图的墙。
韩萧对比着照片和眼前的房间布局。
“窗户的位置没变，承重墙的位置也没变。”他的手指在照片上的一面墙上点了点，“金彪再嚣张，也不敢动大楼的主体结构。”
他走到那面墙前，用指关节轻轻敲击。
咚，咚，咚
声音沉闷，厚实。
他一直敲到墙角的位置，声音忽然变了。
叩，叩。
声音有些空。
张猛立刻会意，从包里拿出一把薄薄的工业刀片，沿着墙纸的接缝，小心翼翼地划开。
墙纸后面，是一块颜色略有不同的补丁。
撬开补丁，里面是一个不大的凹槽。
凹槽里，静静地躺着一个用蜡封得严严实实的小铁盒。
指挥部的灯光，将林悦的脸映得有些苍白。
她的临时工作室里，摆满了各种图纸和模型，此刻，最中央的位置却让给了一台笔记本电脑。
小铁盒里的u盘插在电脑上。
“不行。”林悦揉着太阳穴，屏幕上是一串不断跳动的乱码，“三层加密。第一层是文件系统伪装，第二层是算法锁，第三层我还没看出来是什么。”
韩萧和张猛站在她身后，大气都不敢出。
“有办法吗？”韩萧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