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咬狗,一嘴毛,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
想通了这一点,阮文转身,迈着轻快的步子离开了这片脏乱的宿舍区。
只是,她心里还有一丝疑虑。
顾青羽离家出走,顾家不可能不找。
顾卫国最是爱面子,肯定会私下里派人把整个军区翻个底朝天。
霍国安把人藏在这里,能藏多久?
看来,她得去顾家打探一下情况了!
阮文回到家时,秦岚正哼着小曲在院子里晒被子,看见她回来,立刻热情地迎了上来。
“文文回来啦?供销社人多不多?布买到了吗?”
“买到了。”阮文将网兜递过去,露出里面那块灰蓝色的确良,“您看这个颜色怎么样?”
“哎哟,这颜色好!沉稳,耐脏,最适合璟珩那小子穿了!”秦岚拿着布料在阳光下比了比,满意得不得了,嘴上又忍不住念叨,“你也是,给他买什么东西,让他自己去就行了,还跑这一趟。”
嘴上说着埋怨的话,脸上的笑意却藏都藏不住。
阮文笑了笑,没接话,转身回屋倒了杯水,喝了两口,又走了出来。
她看着斜对门那栋紧闭着大门的二层小楼,若有所思。
“阿姨。”她状似不经意地开口,“顾青羽的病,虽然看着是好了,但病根还在,我怕反复,想过去看看,再给她送点巩固的药过去。”
秦岚一听,手上的动作停了,脸上闪过一丝嫌恶:“还管她做什么?那种人,好了伤疤忘了疼,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呢!咱们离她远点好。”
“医者仁心嘛。”阮文说得轻描淡写,“既然出手了,总要善始善终,而且,她要是在咱们家门口再犯起病来,闹得人尽皆知,脸上不好看的还是我们。”
秦岚想了想,觉得这话有道理。
顾青羽就是个搅家精,万一真在大院里犯病撒泼,别人不知道前因后果,还以为是陆家怎么着她了。
“那你去吧,自己当心点,别跟她多废话,送了药就回来。”秦岚叮嘱道。
“嗯。”阮文应了一声,从自己的房间里拿出一个小纸包,里面包着几味最寻常的清热去火的草药,信步朝着顾家走去。
顾家门外,站岗的警卫员认识阮文,没拦她。
阮文直接走到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才从里面拉开一条缝,露出顾母那张憔悴又警惕的脸。
“阮阮同志?你有什么事吗?”看到是阮文,顾母的眼神明显一慌,堵在门口,没有半点要让她进去的意思。
“阿姨,我来看看青羽同志。”阮文的语气温和又客气,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她的病来得急,虽然用药压下去了,但病根在五脏,最怕郁结之气不散容易复发,我特地配了些巩固的药,顺便想给她复个诊,看看脉象。”
她说着,将手里的纸包往前递了递。
一听要复诊,要看人,顾母的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眼神躲闪,堵着门的手也更用力了。
“不不用了,不用麻烦你了,阮同志!她她已经全好了!”顾母的声音干巴巴的,透着一股心虚。
“是吗?”阮文故作惊讶,随即又笑了笑,语气愈发真诚,“全好了那最好,不过病去如抽丝,还是得小心调养,既然来了,就让我看一眼吧,我也好放心。毕竟这病是我经手的,总要负责到底。”
她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往前迈了半步,作势就要往里进。
“别!”顾母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伸手拦住她,声音都尖利了半分,“她她睡下了,昨天折腾了一天,太累了,刚吃了安神的药,睡得沉,不能吵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