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明白了。
一股火“噌”地就蹿上了天灵盖,转身从门后抄起一把鸡毛掸子,快步走到陆璟珩面前。
“陆璟珩!”
鸡毛掸子“啪”地一下抽在他背上,扬起一阵灰。
“你个榆木疙瘩!猪脑子!”
陆璟珩被打得一懵,回头看着怒发冲冠的母亲,“妈,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打醒你这个蠢货!顾青羽今天来过,说你记得她喜欢黄色喜欢连衣裙!”
“人家姑娘心里明摆着有了疙瘩,你还拿个破兔子回来糊弄!”
“你是不是觉得你媳妇跟大院里那些姑娘一样,给颗糖就能哄好?”
“我告诉你,文文那孩子,心里有天大的委屈,都自己扛着,她不跟你闹,是她懂事,不是你对!”
“你倒好,把人家的懂事当成没脾气!”
秦岚越说越气,一连串的质问像炮仗一样砸过去。
一直没说话的陆勇杰放下手里的报纸,慢悠悠地喝了口茶。
“你妈说得对。”
陆璟珩被骂得狗血淋头,脑子里嗡嗡作响。
顾青羽?黄色的连衣裙?
他记得
电光火石间,他终于明白了过来。
不是因为兔子,是因为那条该死的裙子,是因为顾青羽那些诛心的话。
阮文她误会了!
他看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心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又疼又闷。
屋里,阮文靠在门板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秦岚的每一句维护,都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她冰封的心湖。
可那点涟漪,很快就被前世的寒冰覆盖。
男人都是一样,嘴上说一套,心里想一套。
霍国安是这样,陆璟珩也是。
她走到窗边,看着自己的倒影,眼神一点点冷了下去。
这一世,她谁也不信。
陆璟珩一夜未眠。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拿上车钥匙,一声不响地走了出去。
吉普车引擎发动的声音,在清晨的大院里格外清晰。
他没有去部队。
他把车开到了百货大楼门口,等着开门。
他是第一个顾客。
他径直走到那个橱窗前,指着那条淡黄色的的确良连衣裙。
“同志,这条裙子,我买了。”
上午,军区大院的公用水池边最是热闹。
顾青羽今天特意穿了件新做的粉色衬衫,正跟几个相熟的军嫂有说有笑,眉梢眼角都带着藏不住的得意。
她很享受这种感觉,所有人都知道她和陆璟珩的过去,也都知道阮文不过是个替代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