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陆璟珩靠在门框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
互不干涉,他只是在履行条约。
“行了,别骂了。”一道温和的女声从厨房传来,一个系着围裙,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端着一盘菜走出来,“孩子刚到,总得给点时间适应,璟珩,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女人叫秦岚,是陆璟珩的母亲,在军区总院当护士长。
她将菜放在桌上,目光不着痕跡地扫过陆璟珩,话却是对着陆勇杰说的:“老爷子刚吃了药睡下了,咱们先吃,让他老人家多休息会儿。”
“也好。”陆勇杰叹了口气,对儿子的婚事,他是乐见其成的,只是这儿子跟个木头疙瘩似的,看得他着急。
“我去叫阮文下来吃饭。”陆勇杰说着就要上楼。
“爸,我去吧。”陆璟珩拦住了他。
陆勇杰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最终还是摆了摆手,由他去了。
陆璟珩走到阮文门口,抬起手,却迟迟没有敲下去。
第一条,不能进她的房间。
那在门口叫一声,应该不算违规吧?
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干巴巴的:“吃饭了。”
屋里静悄悄的,没有回应。
陆璟珩眉头一皱,这女人,不会是睡着了吧?
他提高了一点音量:“阮文,下楼吃饭。”
吱呀一声,门从里面被拉开。
阮文已经换下了一身风尘仆仆的布吉拉裙,穿上了她买的白色确良衫和蓝色长裤,两条麻花辫柔顺地垂在胸前,洗去疲惫的脸庞更显清丽脱俗。
她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他,眼神清澈,不带一丝情绪。
“知道了。”
陆璟珩感觉自己像是对着一团棉花打了一拳,不上不下的,轻嗯了一声,转身率先下了楼。
餐桌上,秦岚已经盛好了饭。
看见阮文下来,她脸上露出一个客套的微笑,“阮文是吧,快坐,一路坐火车累坏了吧,先吃饭。”
“谢谢阿姨。”阮文礼貌地应着,在陆璟珩旁边的位置坐下。
这顿饭吃得有些沉闷。
陆勇杰想缓和气氛,不停地给阮文夹菜,“阮文啊,多吃点,看你瘦的,这红烧肉是璟珩他妈的拿手菜,你尝尝。”
“谢谢叔叔。”
秦岚看着自己夹给儿子的肉,被丈夫转手就送到了阮文碗里,眼神闪了闪,随即笑道:“阮文啊,你这刚从海市过来,还习惯我们北方的口味吗?”
“还好,我不挑食。”阮文答得滴水不漏。
“那就好。”秦岚点点头,话锋一转,“那个什么,阮文啊,你是以前在家里,都做些什么呀?”
这话问得就有水平了。
资本家的小姐,自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什么都不会做的。
陆璟珩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刚想开口,就听见阮文不紧不慢地道:“以前家里条件尚可,确实没怎么做过家务,不过我跟着长辈学了点中医皮毛,看看头疼脑热,针灸推拿还算拿手,以后叔叔阿姨要是有哪里不舒服,我都可以试试。”
这话一出,陆勇杰和秦岚都愣住了。
尤其是秦岚,她自己就是护士长,对医学略知一二,中医博大精深,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自称拿手的。
她本想借此让阮文难堪,没想到反倒被将了一军。
“呦,还会医术?”陆勇杰来了兴趣,“这可了不得,老爷子最近身体一直不好,西医看了不少,效果也一般,回头你给老爷子瞧瞧?”
“我只是懂点皮毛,给爷爷看看可以,但不敢保证一定有用。”阮文说得谦虚。
她越是这样,陆勇杰反而越觉得她有真本事,不是那种夸夸其谈的人。
陆璟珩有些意外地看了阮文一眼。
火车站那一次,他还以为是巧合,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懂医。
这个女人,到底还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就在这时,院门被推开,一道清脆又夹杂着委屈的声音传了进来。
“陆伯伯,秦阿姨,我给爷爷送些安神汤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