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赵嬷嬷话说到这个份上,程相宜原本可恐的脸色才终于缓和了一些。
“赵嬷嬷你也是宋家的老人了,当初我特意把你调到二公子身边,就是想让你好好照顾二公子,旁的什么事情,我也有眼睛在看,是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
“我记得你的孙儿也即将要入私塾启蒙了,到时候本少夫人会亲自去我娘家说一说这件事情,你孙儿也安排进我们程家的私塾。”
打巴掌给颗甜枣是程相宜一贯爱用的计俩。
程家的小私塾虽不如外面的大书院出名,但能进去的全都程家内部的子弟,有些有天赋的孩子,在幼年的时候就会被程家重点培养。
若是下面的仆奴之子有机会成为家族点培养的孩子,那么也可以家凭子贵,鸡犬升天,之后脱离奴籍,做个寻常的百姓也未可知。
赵嬷嬷听完程相宜这番话以后,心脏好一阵乱跳,才摆正了自己的跪姿朝着程相宜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将自己的额头都磕青了。
“奴婢就先提前谢过少夫人了。”
这场交易,她稳赚不赔。
即便是因为这件事情丢了性命又如何,她已经活到这把年纪,若是家中的孩子有这样的造化,百年之后她到了地府,也不会愧对先祖了。
赵嬷嬷走出宜岚院的那一瞬间,哪怕空气中依然冷的吓人,上的太阳也被厚厚的云层遮掩,身上的那股阴寒之气却层层褪去,才有一种终于活了过来的感觉。
西风院,一室寂静。
宋濯锦拉着孟丹若的手坐在一边,宋濯缨坐在下面的位置,重重的吐出来一口浊气,才似哭似笑朝着宋濯锦开口。
“想必哥哥也十分奇怪我为何连你成亲这样的大事都没有出来凑热闹。”
“家中给你的消息是我书院忙碌,不便于请假对吧?可哥哥却不曾知晓,其实早在两个月前,哥哥第一次给我传回家书的时候,我就已经被书院给除名了。”
说起这个,宋濯缨满目悲愤。
宋濯锦也是明显一愣,他原以为事情会有多么严重,左不过就是家中的那些事情而已,若是娘亲又说了什么不好的话,或者对二弟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自己一个人就去给二弟摆平了!
亲生母亲不喜欢十月怀胎等我弟弟这件事情,宋濯锦早就已经见怪不怪,相比于自己兄弟二人的身体健康问题,母亲更对父亲后宅里那些莺莺燕燕争斗方面,更有心得。
她讨厌自己不会甜言蜜语哄父亲开心,不如王夫人生的那个妹妹嘴巴甜,更讨厌弟弟还没有出生便让她的肚子上长满妊娠纹,后来费劲了力气才消除了大半,如今还有许多痕迹。
宋濯锦却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了这种程度,“怎么会被除名?即便是要除名也该有个罪名,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开除你?”
宋濯锦问的问题,也正好孟丹若的疑惑之处,就算是判了死刑,还会给一次申诉的机会呢,宋濯缨好歹也是宋家的孩子,宋家一门三官,官官身居高位,那白鹿书院即便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民间组织,怎么敢惹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