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失帖木儿冷笑一声,挥手示意手下上前。两个瓦剌兵立刻扑上来,一人按住张赣的肩膀,一人抽出弯刀,寒光闪过,老守备的左耳“噗”地落地,鲜血瞬间涌了出来。“啊——”张赣疼得浑身抽搐,却硬是没喊一声求饶,只是咬着牙,血沫从嘴角溢出。
“汉人就是蠢驴!”阿失帖木儿的怒吼带着残忍的快意,“以为春耕就能活命?这片土地,从来都是马刀说了算!”他见张赣依旧不肯屈服,怒火更盛,“把他捆了,拖在马后!”
粗麻绳像蛇般缠上张赣的身体,将他死死捆在马后。随着阿失帖木儿的令下,战马嘶鸣着狂奔起来,老守备的身体被拖在地上,坚硬的碎石划破了他的皮肉,血痕在黄土地上拖出长长的印记。他起初还在嘶吼怒骂,渐渐地,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没了声息——当瓦剌人停下马时,张赣的身体已被磨得不成样子,唯有那双眼睛,还圆睁着望向南方,仿佛在眺望遥远的京师。
“父汗说得对,汉人骨头再硬,也经不住折磨。”阿失帖木儿踢了踢地上的尸体,语气里满是得意。他突然转身,对着圈在空地上的俘虏扬手:“全杀了!”
弯刀劈落的脆响瞬间响彻平原。俘虏们的哀嚎与求饶被砍杀声淹没,鲜血顺着地势流淌,汇成一条条小溪,最终注入黄河。浑浊的河水被染得泛红,漂着数不清的尸块,连盘旋的乌鸦都被这血腥气吸引,黑压压地聚在半空,发出凄厉的啼叫。
瓦剌士兵们却笑得癫狂,有人提着人头互相炫耀,有人用明军的甲胄当盾牌,还有人把孩童的尸体挑在矛尖取乐。阿失帖木儿站在高坡上,看着这片被血浸透的土地,浑铁枪指向南方:“收拾行装,继续南下!”
漠北的哈拉和林金顶大帐里,也先正用银刀割着烤羊腿,听到儿子大胜的消息,他猛地将羊腿扔在案上,放声大笑:“好!不愧是我的种!”帐内的亲卫们跟着欢呼,狼皮地毯上的酒渍映着跳跃的烛火。
“传我令!”也先站起身,腰间的金带闪着光,“告诉所有部落,把马喂饱,把刀磨利,我们要做第二个忽必烈,饮马长江!”
长子博罗纳哈勒接到命令时,正在擦拭那柄镶宝石的弯刀。他望着帐外集结的骑兵,嘴角勾起一抹深沉的笑:“汉人以为河套只是开始?他们不知道,这只是草原的开胃菜。”
消息像野火般传遍草原,各个部落的牧民开始拆帐篷、备粮草,铁匠铺里的铁锤声日夜不停,打制着矛头与箭簇。孩童们被母亲抱在怀里,听着父亲们谈论南下的荣耀;老人们则翻出珍藏的战旗,在风中抖落积攒多年的尘土。紧张的氛围像乌云般笼罩在草原上空,只待一声令下,便要化作吞噬中原的风暴。
此时的河套平原,阿失帖木儿的三千前锋已踏上南下的路。马蹄踏过尚有余温的血迹,狼头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他们身后,是渐渐苏醒的草原巨兽——一场关乎两国国运的决战,正在这片饱经沧桑的土地上,悄然拉开了最残酷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