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夜看着殿下独自站在树下,遥遥地望向大公主禁卫营驻地的方向,久久未有动作,不禁挠头,既然这么想看,方才非说什么“有事要办”做什么?反正他看殿下站了这么久,也不像是要去办事的样子。
但殿下一动不动,仿佛成了涂山女变的望夫石,便是蒙夜也觉察出了一丝不对,待要上前,可那背影实在寂寥又苍凉,他就没敢上前询问。
直到大公主那边马蹄声响,显是整装待发了,蒙夜才看到自家殿下终于活了过来,默默地转回了身。
只是,殿下面上的水汽是怎么回事?还有,殿下的眼睛怎么那么红?
蒙夜看看天上初初升起的暖阳,不凉不热,再看四周安静舒展的绿叶,不见一丝风吹,就想不明白自家殿下是怎么回事,不过他想不明白的事多了,不多这一件,索性不再想。
“殿下,大公主她们都出发了,我们也快回去吧。”
穆元景点了点头,对即将到来的最后一场比试却有些意兴阑珊。
争与不争有何区别,逝去的人不会回来,而眼前人
他想起方才远远望见的一幕——阿姊策马迎风,如同奔驰在广袤大地上的一只矫健的雌虎,便是看不清她的模样,他也能感受到她的恣意飞扬,阿姊定是喜欢这样的日子的。
只要她赢了今日的比试,只要她仍是大祁的公主,她就可以一直这样,长长久久,直到厌倦。
而他只能如现在这样做一个旁观者
他当然不甘心。
但若要牺牲阿姊现在的一切才能实现他那隐秘的妄想,他宁愿就做个旁观者,永远站在这里,看着阿姊纵情驰骋,厌了烦了,再去尝试新的乐趣。
他总要为阿姊保驾护航的,以后是这样,如今更是这样。
一瞬间,穆元景又重新燃起了斗志。
但他没料到,长华的胜利竟来得如此之快。
最后一场团战不似前两场,或两两对决或单独作战,而是所有队伍齐上场,每支队伍分一块驻地守一杆旗帜,四个时辰为限,以最后夺旗多者为胜。
好巧不巧,长华分得的驻地就在吐谷浑队的近旁,两军相隔不过三里,策马而行,盏茶功夫便可到达。
这样的安排,利于更强的一方速胜。
大约有人希望这一场比试能尽快产生结果吧。
蹇三等人看过地形不禁义愤填膺,朱冶之也神色紧绷,只有长华笑了起来。
“也是好事。”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长华平静而自信:“早些将那慕容握瑜打下场,也省得耽误尔等午膳。”
朱冶之一愣,不禁笑了起来。
站在最前的曹锟本苦着脸,见状也跟着笑起来,蹇三更是哈哈大笑,他身后众人无不捧腹,紧张之感顿时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高涨的锐气与睥睨战场的张狂。
这番动静自然惊动了随军监察的禁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