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天光正在此时破空而出,照亮了这一方清寒的天地。
穆元景只觉眼前大亮,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熟悉的面庞,他扯了扯嘴角,轻笑道:“无事,阿姊不必担心。”
长华看他一眼,果不再说。
穆元景的心中又觉空落落的,恨自己为何要说那句话,他就该说他有多难受,阿姊定会加倍的关心他,就如从前他受伤时待他那样,温柔又体贴。
但谢宴的声音又不依不饶地响了起来,叫穆元景想忽略也忽略不掉。
“三殿下,我阿娘她说她认错了,请三殿下撤了她那边的人吧,她以后定会小心,再不会收那些来路不明的人了。还请三殿下高抬贵手,放我阿娘一马。”
谢宴说完便跪了下去,他阿娘做的那些事他都不想提,但那总是他的亲生母亲,就算做了不对,合该受罚,但她哭着骂着叫他来找三殿下,他又怎能不管不顾呢?
情总是要求,三殿下允不允,就不关他的事了。
穆元景自然不会应,“永安姑母那边的人是禁军,不归我管辖,谢表兄求错了人。”
谢宴就知道三殿下没那么好说话,他早就打听过阿娘犯下的事了,涉及北盛间者,不是小事,父亲求见过陛下,陛下不理,父亲叫他不要插手,他不能听从,但尽力而为,也算是他尽过孝心了。
“既如此,谢过殿下告知,我阿娘的事,只能等陛下裁定了。”谢宴无奈地道。
穆元景见他并不纠缠,倒有些意外,就安慰了一句:“等有司查明姑母确实受人蒙蔽,父皇自会还姑母自由,谢表兄不必担心。”
谢宴感激道:“多谢三殿下,我会叫人告知阿娘,好叫她安心等着,也省得再生事端。”
穆元景点点头,见旭日初升,光芒万丈,显然不能再耽搁,就看向长华,道:“阿姊可要去校场?我与阿姊同去。”
长华点点头,王玄思谢宴自也要去,四人便各自上马,同往校场而去。
校场也在猎场中,是禁军早便圈出来的一块场地,树木不多,地势也较为平坦,便与骑兵驰骋。
如今校场正北方向已搭起一座高台,那是供皇帝皇后等人观看战况的地方,同时两旁也各搭了一座高台,供众臣子和贵人们列席观看。
因今日有吐谷浑王子与大公主之约,关心战况的人更多了,三座看台上熙熙攘攘,没有一个是空位。
校场内的一举一动,便万众瞩目。
众军列队完毕,先至校场高台前拜见皇帝。
顿时旌旗猎猎,号角齐鸣,校场上山呼万岁,响彻云霄。
此次参与校场大比的军队共有何家军、荆州军、北营军、扬州军、南徐州军以及三位年长皇子所率卫队,再加上远道而来的吐谷浑队与临时参加大比的大公主队,共是十支队伍。
大比共三场,第一场比武力,第二场比骑射,第三场比对战。
第一场十支队伍抽签两两对决,唯有吐谷浑队与大公主队不必抽,直接对决,还排在了第一场。
这自然是长华的要求,她不耐烦等来等去,也不愿落人口实,且比试又是由她提出,干干脆脆的对决一场,也是她的意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