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元景从永安长公主的帐中出来,先去看了左子阳的尸首。
只见那人身上确有箭伤,就在肩膀位置,与那刺客中箭之时的位置大致吻合,但穆元景细细看过,却不禁摇头。
此人绝非刺杀慕容握瑜之人。
他自己射出去的箭他知道,那力道足以贯穿人的躯体,伤势绝不会如这左子阳身上的这般,看似伤重实则相反,想必这是左子阳为掩护真正的刺客所使的计策。
那真正的刺客在哪里?
穆元景眼一凝,只觉不好。
他立刻上马要出猎场。
但在此之前,却被人拦了下来。
谢双鹤忐忑地看了穆元景一眼,便要矮身行礼。
无论永安长公主如何,谢双鹤都是诸皇子的表姊妹,她又向来得皇帝欢心,时常出入宫中,与穆元景自是熟识。
穆元景拦了她的动作,只道:“表妹不必多礼。”
谢双鹤也就重新站定,不安道:“三表兄,我母亲”见穆元景面色冷下去,她忙道:“双鹤不是要为母亲求情,而是而是,母亲做事随心任意,给表兄添了麻烦,双鹤代母亲向表兄赔罪了。”
穆元景颜色稍缓,只道:“不关你事,不必如此。”
谢双鹤浅浅一笑,又道:“母亲她随性惯了,常会受人蒙蔽,但她是绝不会做什么大逆之事的,还望表兄明察。”
穆元景不应。
谢双鹤叹了口气,行礼道:“为那奸人所用,总是母亲的不是。不过等抓到元凶,想来表兄也不会让我母亲背罪,拜托表兄了,双鹤告退。”
穆元景点了点头,更不理会女郎欲语还休的目光,上马便去了。
就连蒙夜都觉得自家殿下过于冷漠,但殿下行事自有道理,他也不敢再看那名动建康的谢氏女郎一眼,立刻上马跟了上去。
穆元景马不停蹄,赶到慕容握瑜的驻地时,却见人去帐空,一问才知因慕容握瑜遭遇刺杀,皇帝命豫章王来接了慕容握瑜去了行营,穆元平与何琇一并跟着走了。
穆元景顿时一阵心焦。
他为刺客之事奔波,竟耽搁了更重要的事。
穆元景立刻往回返。
但这一趟也不算毫无收获,蒙夜在草地里发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吐谷浑狼卫,更奇的是他衣不蔽体,外面的衣裳竟都叫人剥走了
穆元景皱了皱眉,他还是来晚了一步。
想必那刺客在左子阳的帮助下混入狼卫,在慕容握瑜分一半人手出去时趁机逃脱而现在能拦住那刺客的,便只剩了把守各个路口的禁军。
他再次派人往各处去,以协助禁军的名义加强巡查。
虽然捉住人的可能性不大,但总要做。
将这些事料理妥当,他再不停留,上马又回了猎场。
蒙夜看着自家殿下不知疲倦的背影不禁叹了一口气,殿下这一日除了一个面饼便再未吃过什么,手底下的人都有轮换,只有他的殿下一直忙碌,现下连他都疲惫不已,可殿下却像毫无知觉一般,殿下难道真不觉得累?
蒙夜惭愧的很,吸了口气,打马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