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早已备好,因耽搁些时间,长华到马车前时,穆元景已在这里等了些时候,长华有些歉疚,穆元景却道:“阿姊不必着急,我现下无事,等再久也无妨。”
蒙夜站在后面,紧闭了嘴不敢说话。
卢郎君传了三次信了,都是叫殿下赶紧回妃陵的,说何家大郎搜查北盛间者,定要进殿下守灵的草庐,殿下再不回去,只怕何琇硬闯,殿下却只当没看见,终于要走,还这么不慌不忙他都替殿下急。
好在大公主一到便叫出发,马车虽慢,一直赶路,半日后也到了皇陵——妃陵与皇陵并不完全同路,早在分岔路前长华便叫穆元景分头而行,穆元景不肯,长华只得依他,但穆元景如今本该在妃陵结庐守孝,自然不能光明正大地进入皇陵,因此在陵外十里处,长华便叫住了他,叫他回妃陵去。
穆元景还有些不愿:“此地距离皇陵甚远,我再陪阿姊一段便回。”
长华坚决不肯:“多一段少一段而已,有甚区别?若阿弟担忧我的安危,那么大可不必,此地已近皇陵,陵卫常常巡视,没有宵小之辈,再说我带着这么些人,安全的很,阿弟还是回妃陵吧。”
穆元景不语,神色却落寞下去,长华哭笑不得:“阿弟到底怎么了?又不是不能再见,何必如此不舍?”
穆元景笑笑,点头:“阿姊说的是,那我便回了。”
目送穆元景一行的骑影渐渐远去,长华收了目光,叫人继续赶路,不过她没有回皇陵,而是去了禁卫营找朱冶之。
吴县的事情,朱冶之虽不便出面,但多有参与,后来长华辗转在吴县、毗陵、永安镇等地,朱冶之却是不知详情,虽有消息互通,没见到人总是忧心,一见人来,顿时忧虑尽去,立时迎了出来。
“十二兄,可找到了秦欣妹?”长华一见朱冶之,顾不得其他,先问了一句。
朱冶之见她这般急切,不禁垂了头,摇头道:“只是发现了一些线索,尚未找到她人。”
长华虽心中失望,却笑道:“无妨,十二兄,我们还有多少人能用?都派出去。秦欣妹与秦大身边还有两个青壮,人数不少,不难发现行踪,况还有了线索,我就不信找不到他们。”
这几日朱冶之已招了不少人手,虽未归到禁卫营,但也算缓解了无人可用的局面,只是尚未练好,暂时派不上大用场,但找人这种事还是能发挥些作用,他点了点头,立刻便将事情安排了下去。
之后见长华默坐不动,似在出神,朱冶之道:“公主想到了什么?”
长华压下心中烦躁,摇头道无事,两人又商量了一回上书从武吏中补充人的事,长华便要回皇陵。
临走时朱冶之忽道:“忘了告诉公主,关于顾氏勾连水匪之事,建康那边有消息了。”
“因张氏暗中使劲,阮平之将顾氏刚刚下狱,廷尉与卫尉的人便都到了,然后将顾琰之等人并重要人证顾槐都押至建康,便是江夏王世子穆元崇,也被请到了建康这两日朝中正因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可惜顾晖之已死,无法得到他的亲口供述,那顾琰之等人还想将罪责都推到顾晖之身上,被二皇子为首的众人紧咬不放,口诛笔伐,听说局面甚是激越。”
长华点了点头,张氏虽非二皇子的亲外家,总还连着宗,且顾氏已经倒了,二皇子为张氏出来表个态也不碍什么,只是不知当事情牵扯到江夏王世子穆元崇身上时,二皇子是否还愿意撑这个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