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人应了下来,连夜赶回报信,另两人留在曹锟左右,还是小卒来请示那死去之人如何安葬,两人才跟着走了出去。
直到看不见何氏奴客的身影,曹锟才瘫在坐垫上,心如鼓擂,汗如雨下。
“做得不错。”
大公主的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曹锟兀得打了个冷战,猛得转身,就见大公主拢着一身黑色裘衣,正笑吟吟地看着他。
曾经天真无知的烂漫浅笑,如今再次出现在大公主的面上,曹锟却只觉得毛骨悚然。
“公公主谬赞了。”曹锟趔趄着起身,弯着腰笑道:“都是公主思虑周密,末将才能稳住那四人。”
虽曹锟草包又傲慢,但尚不曾谋财害命,这些年所犯唯二,一是吃空饷二是投靠何氏,何氏如今是大祁第一望族,投其门下者众多,不算什么,至于吃空饷,古往今来,军中多有,难以禁绝。
长华要整饬禁卫营,又不能大张旗鼓,只能先容这曹锟一时,叫他哄一哄何氏的耳目。
“你在毗陵置的宅子,听说宽敞轩丽,又有小园,颇为雅致?”
曹锟心中一跳,忙道:“公主恕罪,末将这就将房屋地契交予公主——”
长华却摆手道:“这倒不必,今日你也算戴罪立功,宅子还是你的。”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
曹锟家小俱在那宅中,既然早就被公主知晓,那妻儿性命便等于捏在了公主手中,可叹他直到如今方知,以往眼瞎至何地步,竟还曾笑公主无能。
“被捉的禁卫,叫朱冶之派人去带回来,以后,你听他的。”
曹锟又吃了一惊,不为公主夺权,只为那前一句所透露的信息。
原来,昨夜他遣出去的那些人,竟是都落入了公主的手里!
公主,莫不是水匪背后之人?
可若是公主,那她为何又说水匪有造反之意?
长华只看曹锟那贼兮兮的眼神便知他心中所想,便道:“孙银已伏诛。”
“啊?!”
曹锟瞪大了眼睛,什么,他听到了什么?
他盯了这些天,深知那水匪凶残,昨夜虽然冒险抢人,但其实也是提心吊胆,可现在大公主却说,那些水匪都死了?
“真真的?”
“水匪十恶不赦,杀之有何不妥?”
“没,没有!”曹锟忙不迭道:“一点也没有!”
他只是,太过意外啊。
大公主远比他以为的还要厉害,跟着大公主,或许也不错
长华不知曹锟心中所想,只沉声道:“你昨夜所为虽为私利,亦算为民除害,若非如此,今夜你以为还能活命?”
曹锟连连点头,心中不由庆幸,幸亏家中夫人彪悍,不许他学吴秋,更不许他伤天害理,他这是沾了夫人的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