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再问你,我多大了?”
“十三,筹办宴会跟年龄有关系吗?”
赵扶莹提笔将一些重要的细节勾画出来:“我是个姑娘,待我及笄后,就会面临说亲,成婚,出嫁。”
“我离及笄也就只剩下两年时间,两年时间转瞬即逝,指不定我连侯府的庶务都还没有摸清楚,你觉得一个很快就会出嫁的姑娘,抢掌家权有什么用?”
赵明月眨巴着眼睛盯着赵扶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确实没什么用,一旦出嫁,掌家权还是会回到阿娘的手中。
可阿娘为何那般防备赵扶莹,将她说成是一个奸诈狡猾,冷酷无情的怪物?
“赵扶莹”赵明月刚喊出赵扶莹的名字,见她一个眼神过来,吓得立马改了口,“长姐,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问。”赵扶莹头也不抬的说道。
“当初,长兄没了的时候,你是不是也很难过?”赵明月小心翼翼的问道。
赵扶莹提笔的手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将重要的信息抄写下来:“是,当时觉得天都塌了,尤其是我醒过来,发现整个村子都被烧没了,只剩下我一个活人。”
赵明月想了想那个场景,顿觉毛骨悚然:“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晚下了一场大雨,将火浇灭了。”赵扶莹温声说道,“阿兄将我藏在水缸里,我才能侥幸活下来。”
赵明月见赵扶莹神色悲痛,忙道:“长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提你的伤心事的,只是明华的死,我也很伤心,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扶莹收敛情绪:“不必道歉,也不必纠结,活着的人总要活下去的。”
道歉是这世间最没用的东西,她也不需要道歉,阿兄的血债,阿娘的血债,她终究会一笔一笔的讨回来的。
“长姐,你恨父亲吗?”赵明月朝着外面看了一眼,突兀的问道。
“为何要恨父亲?”赵扶莹抬起头看着赵明月问道,“难道你因为明华的死,恨上了父亲?”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赵明月连忙解释道,“我只是说,当初是父亲将你跟长兄送去了乡下,才会生出这么多事情来,你就不恨父亲吗?”
“恶仆欺主,父亲对此也一无所知,他也是受害者,我失去了阿兄,他也失去了儿子,我们都是受害人,何苦亲者痛仇者快?”
站在门外偷听的永定侯神色微动,他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又听闻赵扶莹跟赵明月接了中秋宴筹办的事情,便想过来看看,不曾想听到两姐妹说起这事。
“若是父亲没有将你与长兄送去乡下,你们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事情了”
“明月,休要胡说,当时的情况,父亲将我们送走是为了保护我们,他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赵扶莹的声轻柔动听。
“我不知真相的时候,也曾恨过父亲,恨他为何要抛弃我们兄妹,后来得知真相,我才知道自己真笨,竟然相信那些恶奴说的话,怀疑父亲,身为女儿,这太不应该了。”
赵明月垂眸,把玩着垂在腰间的衣带,眼角的余光注意到永定侯偷偷离去的背影,阿娘说的很多话或许都不对,但是有一点对了!
父亲对赵扶莹越来越在意了,本来祖母就已经偏心赵扶莹了,若是父亲也偏心她,那么她会不会再次被赵扶莹踩在脚下,永远的活在她的阴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