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池畔有许多人,这些人都是来给故去的亲人祈福的,希望能在往生池中,看到逝去亲人的模样,以慰相思。
金子华带着赵扶莹挤了过去,将一盏莲花灯塞进赵扶莹的怀中:“点燃莲花灯,放入往生池中,诚心祈求,听说就能见到故去的亲人。”
赵扶莹一一照做,双手合十放在胸口,诚心的祷告,她早已经记不清阿娘的脸,她的记忆里,最熟悉的就是阿兄的脸,阿兄的声音。
夜晚的往生池中,开满了各色祈愿的莲花灯,灯光映照得水面波光粼粼,赵扶莹盯着水面看了许久,却什么都没看到。
金子华见她很是失望,忙安慰她:“别丧气,现在见不到,不代表一直见不到。”
“什么意思?”赵扶莹如同一个好奇宝宝一般,认真的问道。
“听说,挂念的亲人无法通过往生池见面的话,会选择以入梦的方式,与亲人相见。”
赵扶莹眸光闪亮:“我阿娘也会入梦来看我吗?”
“会的。”金子华斩钉截铁的说道。
赵扶莹脸上浮现出一抹迟疑:“可我已经不记得阿娘的脸了,这些年来,她一次都没有入梦来看我,她是不是怪我忘了她?”
“怎么会,你娘那么疼你,她不入梦来看你,是因为她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呢。”
赵扶莹抬头看了看漫天的星辰,阵雨过后的夜空,格外的明亮,就连天上的月亮都格外的圆。
“金衙内,谢谢你。”
金子华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不必客气,我好像也没帮上什么忙。”
赵扶莹笑容真挚:“不,你帮我我很大的忙。”
李绛抱着胸,靠在一旁的树上,目光幽幽的看着赵扶莹,他不是不知道金若兰的打算,金子华又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看似风流不靠谱,实则为人不错。
金夫人长袖善舞,也不是一个苛刻的人,金家的关系也简单,嫁入金家,对于赵扶莹来说,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想到这个可能,他心里很是不舒服,仿佛属于自己的宝贝被人抢了一般,尤其是看到赵扶莹对着金子华笑得一脸灿烂,一股酸味直往上涌。
李绛觉得,他不能继续在这里待下去了,否则的话,他怕自己做出什么不可理喻的事情来,当即转身离去。
玉竹看了看李绛,又看向赵扶莹,想要开口,终究还是没能开口,只是默默的挪到赵扶莹的身边。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家吧。”金子华殷切的说道,“我与阿姐一起送你,既然是她接你出来的,自然也要将你完好无损的送回去。”
赵扶莹点头应下,举目四望,不见李绛的身影:“怎的不见六公子的踪影?”
金若兰陪着赵扶莹往外走:“他有事先走了。”
赵扶莹想到她在李绛的怀里哭了许久的事情,面上一红,好似她总是在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他。
又想起他与聂廷桓打架的事情,据说伤的不轻,也不知道好了没,他脸上戴着面具,也看不到伤,当时她只顾着伤心,都忘了问他的伤了。
金家姐弟将人送回侯府,永定侯一直在正厅等着,听闻赵扶莹回来了,殷切的迎上来:“回来了,庙会好玩吗?”
赵扶莹缓缓点了点头:“庙会上人很多,有很多新奇的玩意。”
永定侯顿时放心了:“我让你问的事情,你问了吗?”
“回父亲,问了,我问了若兰阿姊,阿姊说,金尚书从不跟她说朝中的事情,也不许她问,所以她并不知情。”
永定侯顿时有些失望,不死心的问道:“一点口风都没有吗?”
“今日在庙会上,我还遇到了金衙内,也同样问了他,金衙内也说,从未听金尚书提及此事,想来朝廷已经内定了人选。”
听到这里,永定侯颇为失望,朝廷的官位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想要等一个位置十分艰难,好不容易有个国子监祭酒空出来,却轮不上他。
永定侯烦躁的挥了挥手,示意赵扶莹离开。
“女儿告退。”赵扶莹也不多留,转身就走,她根本就没有问金家姐弟,甚至连提都没有提这件事。
国子监祭酒这个位置十分重要,皇帝绝对不会将这个位置给永定侯!
能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学问一定好,人品也不能差,否则如何以身作则教国子监的学子?
永定侯学问算不上好,人品更是没有,皇帝已经给了他一个侯位,除非他能再立奇功,否则的话,他再无晋升的可能!
只是可惜,这世间再无另外一个魏氏给他出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