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多回来的时候,赵扶莹正在练字。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乐土乐土,爰得我所。
“姑娘,米多回来了。”
“让他进来回话。”
米多走路带风,满头大汗的从外进来,赵扶莹抬头看了他一眼,吩咐道:“蔓草,去给米多端一盘冰镇西瓜过来。”
“多谢姑娘赏赐。”米多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姑娘,聂廷桓与张景行联手打了六皇子,六皇子哭着进宫告状。”
赵扶莹练字的手一顿,抬头看向米多:“六皇子哭着进了宫?”
“对,哭着骑马跑的,沿街好多人都瞧见了,六皇子满头满脸的鲜血,一路哭着骑马进了宫。”
赵扶莹在脑海中想象了一下,却发现她怎么都想象不出李绛哭着去告状的模样,毕竟在她面前,他虽纨绔,却也是个谦谦君子,十分好脸面。
更何况他还是个皇子,哪有皇子挨了打,哭着回家跟长辈告状的,这岂不是让人嗤笑?难不成伤的很重?
“六皇子伤的很重吗?”
米多想了想道:“还能骑马进宫告状,应该伤的不重。”
“那就好。”松了一口气,“聂家是什么反应?”
“柱国公将聂廷桓与张景行绑了押进了宫,小的守在宫门外,瞧着他们出来的时候,走路一瘸一拐的,应该是挨了打。”
“可有见到六皇子出宫?”
“有,他们前后脚出宫,在宫门口遇上了。小的远远瞧见他们一起说话,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六皇子被吓得落荒而逃。”
赵扶莹微微蹙眉,李绛为何一改常态,针对上柱国公府?她可不认为她有那么大的魅力,能让李绛不顾一切的对上聂家。
“京中最近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没有,不过有件小事,朝廷在查军户户口,像是要征兵。”
“朝廷,是兵部吗?”
“不像是兵部的人,倒像是军营里的人。”
赵扶莹瞬间明白过来了,京畿大营要招兵,但是柱国公手中已经握有十万兵马了,若是再继续招兵买马,将会对皇权造成威胁。
聂廷桓只怕是一出府就被人盯上了,而她也被李绛利用了,成为了皇室用来敲打柱国公府的棋子。
不消两日,京都城内就会传出,六皇子与聂小将军为了她大打出手,她估摸着得落个红颜祸水的名声。
想到这里,赵扶莹冷嗤一声,原本还担心六皇子会吃了亏,现在看来,吃亏的是她,被人卖了还在替人数钱!
蔓草端着西瓜进来的时候,明显发现书房的气氛有些不对劲,用眼神询问米多发生了什么事情?
米多拿了块西瓜咬了一口,茫然的摇了摇头,他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姑娘只是问了句京中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然后脸色就不好看了。
这时,玉竹从另外一边走过来,手中拿着个紫檀木盒子,笑意盈盈的问从屋中出来的蔓草:“蔓草,姑娘练完字了吗?”
“还没呢,不过姑娘的心情不太好,你待会儿进去,说话小心些。”
玉竹都伸出去一只脚了,听了这话,瞬间将脚缩了回来:“缘何不高兴?”
“我不清楚,米多回来了,在屋中跟姑娘说话,我去给米多拿西瓜解渴,并不知道两人在里面说了什么,等我回来的时候,便见姑娘的脸色不太好。”
玉竹看了看手中的盒子,心思百转,难不成是主子惹姑娘生气了,所以送礼物过来赔罪?
那她这个时候进去寻姑娘,岂不是刚好撞在枪口上?
“你不进去吗?”蔓草疑惑的问道。
“你也说了,姑娘的心情不太好,我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的,等姑娘气消了再去也是一样的。”
蔓草不由得好笑:“姑娘虽然心情不好,但是待我们颇为和善,你若是有事,尽管去寻姑娘,她不会迁怒你的。”
玉竹心道,那可不一定,若姑娘真是因为主子生气,她去了必定会被迁怒,她可不想这个时候去触霉头。
恰逢米多出来,玉竹当即拦住他:“米多,你惹姑娘生气了吗?”
米多连忙解释道:“玉竹姐姐可别冤枉我,我哪里敢惹姑娘生气?”
“你回来后,姑娘就生气了,不是你惹姑娘生气了,那是谁?”玉竹当即追问道。
“玉竹姐姐,真不是我,我只是说了最近朝廷在查军户户口,姑娘就生气了。”
玉竹没再拦着米多,朝廷在查军户户口,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兵部每三年都会统计在籍军户,以及军户人家成年男子,姑娘为何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