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有德被六皇子的话逗笑了,一边吩咐小太监送水进来给六皇子擦洗伤口,一边道。
“六皇子这话可说错了,应该说赵姑娘是瘟神附体,一出门准遇到坏事。”
“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乌有德翘着兰花指道,“这扫把星是走到哪里,别人就倒霉,但是衰瘟神附体,是她走到哪里她都会倒霉。”
“我才不管她倒不倒霉,反正我是挺倒霉的,平白无故挨了一顿打。”李绛看向皇帝,“爹,您下道圣旨,让我去打聂廷桓一顿,不许他还手。”
皇帝瞪了他一眼:“你当是小孩子过家家吗?他打了你一顿,你还要打回去。”
“难不成我这打就白挨了?您看看我的脸,再看看我的头。”李绛吸了吸鼻子,“聂廷桓是臣子,他爹再位高权重,那也是爹的臣子,他竟然敢仗着他爹的权势把我打成这样!”
皇帝眼底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柱国公府的权势确实太大了,柱国公手中握着十万兵马,他若是生了异心,那么京畿大营的十万兵马就是横在他脖子上的刀!
皇帝又想起柱国公跟他说要招兵的事情,原本他不觉得招兵买马有什么问题,但是看到自己的儿子被柱国公的儿子打成这样,他心里颇为膈应。
今日柱国公的儿子敢打他的儿子,他日,柱国公就敢将他从这龙椅上拽下去!
李绛没错过皇帝眼底的猜忌,只是一味的诉苦,一点一点的加重皇帝对柱国公的怀疑,唯有如此,才能分散柱国公手中的兵权!
皇帝也是一味的沉默,对于赵扶莹,他的心情很复杂,他不想听到她的事情,又不希望她死了,所以才会冷处理!
可他再不愿意理会她,小六有句话却没有说错,她是他的亲侄女儿,容不得人欺负!
柱国公离开御书房后,总觉得六皇子看他时,那畏惧的模样有些不对劲,堂堂皇子,为何会怕他一个臣子?
纵然他手握兵权,但是对于六皇子来说,他手中的兵权对于他来说没有任何用处!
六皇子一不占嫡,二不占长,三无母族撑腰,皇位与他无缘,他无需拉拢任何大臣或者大将,所以他独爱吃喝玩乐,无论是太后还是陛下,都对他颇为宽容,就连几位皇子,也对这个弟弟格外宽容。
可六皇子却用畏惧的目光看向他?
柱国公揣着疑惑出宫,刚出宫门,就看到自家侄儿急匆匆的迎上来:“姑父,不好了,表弟打伤了六皇子。”
柱国公瞬间想起六皇子满脸满头的鲜血闯入御书房,原本他很不解六皇子为何对他一脸畏惧了,他是怕聂廷桓打了他之后,他这个当老子的再扑上去打他!
柱国公险些一口血喷出来,六皇子纵然再纨绔,再不是东西,那也是皇子,备受宠爱,他虽是权臣,那也是臣子,可皇子畏惧臣子,落在皇帝眼中,就是臣子的不是了!
“那个逆子在哪?”柱国公心惊胆颤,他才跟陛下说招兵买马的事情,聂廷桓就给他闯下这等大祸!
“表弟跑了,我拦不住他。”
“找,立刻去找,找到之后,把他绑了,押去给六皇子赔礼道歉!”
张景行当即带着人继续去找聂廷桓,柱国公则是急得在宫门口来回踱步,陛下生性多疑,尤其是对手握兵权的大将更多疑!
今日之事,或许只是两家孩子起了口角,打了架,但是在皇帝眼中,是臣子打皇子,是以下犯上,是大逆不道!
若是聂廷桓在打人后,能跟着入宫赔罪,事情或许不会这么糟糕,偏偏聂廷桓跑了!
“景行,你等等!”柱国公追上张景行,“我问你,廷桓好好的,为何会打六皇子?”
“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我带着表弟去曲江楼用膳,用完膳后准备离开,遇上了赵扶莹,廷桓去追她,撞到了六皇子,六皇子就护着赵扶莹离开,然后说了表弟两句。”
后面不用说,柱国公便猜到是怎么回事了,六皇子外号护花使者,只要是个姑娘,无论对错,这人都会护着人家姑娘,指不定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刺激了聂廷桓。
聂廷桓因前段时间挨了打,大病一场后,变得沉默寡言不说,还变得愈发的倔强,事事都爱跟他们对着干!
六皇子指责聂廷桓,无可厚非,毕竟赵扶莹是未出阁的姑娘,自家儿子追着人家姑娘跑,也委实不妥!
只是他不明白,自家儿子为什么就一定要在赵扶莹身上犯倔!
赵扶莹不只是永定侯的女儿,她还是魏氏一族的遗孤,身体里还有一半李氏皇族的血!
聂廷桓哪怕是想娶公主,他也会竭尽所能的为他达成,唯有赵扶莹,他是丝毫沾染不得!
他三令五申,让他远离赵扶莹,可他偏偏不听,还为了个她殴打六皇子,全然不顾后果!
“景行,务必找到廷桓,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把人带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