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晟自从白鹿书院回来后,每日是天一亮就出门,天黑了还不见回来,每当有人问起,便说是出门与同窗一起研学。
赵明月在赵扶莹面前抱怨:“三叔也真是的,除了回来那日见过他,就再未见过他了。”
赵扶莹一边做功课,一边道:“三叔有自己的事情忙,见不到也属实正常。”
“他才不是忙,他是每日出门与人饮酒作乐去了。”赵明月气哼哼道,“我听我娘说,他连着好几日醉醺醺的回来的。”
赵扶莹一愣,觉得有些奇怪,听祖母说,三叔此次回来,是备考秋闱的,她本以为他这些天不见人影,应该是与同窗一起研学备考,所以才早出晚归,看来事实并非如此。
“茹夫人怎么会知道三叔的事情?”
“我娘主持府中中馈,若是连三叔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还怎么主持中馈?”
赵明月一边写字,一边埋怨:“本来想着明日华文堂没课,可以让三叔带着我出门去逛逛,谁知都见不着他的人影子。”
赵扶莹眉头微蹙,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继续做功课,老夫人着人来叫用晚膳时,两人刚好做完功课。
“祖母,三叔今日也不回来用膳吗?”赵明月席间大大咧咧的问道。
“你三叔是举子,要准备秋闱,忙的脚不沾地,哪有时间回来用膳?”老夫人心疼小儿子,但是秋闱在即,她也不想让小儿子分心。
“我还想着三叔能带我出门玩呢。”赵明月叹了一口气,很是失望的往嘴里扒拉米饭。
“祖母,明日没有课,我可以出门玩吗?”赵明月突然想到,三叔不带她,她可以自己出门去玩。
“扶莹也想出门玩吗?”
赵扶莹摇了摇头:“我就不出去了,我还有些功课没有做完,明日就在家里做功课了。”
老夫人又看向赵明月:“你呀,一天就知道玩,若是你三叔在,他愿意带着你出去倒也罢了,一个人,不许。”
赵明月不高兴的嘟着嘴,连饭都没吃完,便不高兴的走了。
赵扶莹看了一眼闷闷不乐离去的赵明月,并未出言阻止,而是给老夫人夹了一块糯米藕。
“我年龄大了,这糯米藕不好克化,还是你吃吧。”
“祖母,你尝尝这糯米藕,究竟是藕味好,还是糯米味浓,还是其他的味道更出彩?”赵扶莹坚持将糯米藕放进了老夫人的碗里。
老夫人想着是不是厨房今日做的糯米藕格外出彩,便咬了一口糯米藕,这道糯米藕,以桂花为点缀,藕蒸的又软又粉,糯米香软弹牙,但是最突出的却是一股桂花香甜。
“最出彩的是那一股口齿留香的桂花味。”
“我也是这般觉得,可这明明是糯米藕啊,最出彩的不应该是藕或者糯米吗?怎么点缀的反而成了最出彩的呢?”
赵扶莹看着筷子上的糯米藕,一脸的不解。
老夫人放下筷子,好笑的盯着赵扶莹道:“有话直说,跟我绕什么弯子?”
赵扶莹放下筷子,陪着笑道:“我哪敢跟祖母绕弯子,我只是觉得有件事儿很奇怪,所以想听听祖母的高见。”
“什么事?”
“三叔此次从白鹿书院回来,应该是回来参加秋闱的吧?”
“确实是。”
“所以他是回来备考的。”
“你到底想说什么?”老夫人神色威严的问道,她不喜欢府中姑娘管男人外面的事情,尤其是这个男人还是她最疼爱的小儿子。
“我听明月说,三叔接连好几日都是醉的人事不省,被小厮背回来的。”赵扶莹搅着手指头,“既然三叔是回来备考的,怎么会日日喝得人事不省的回来?”
老夫人蹙眉:“陈嬷嬷,去将三爷院子里伺候的大丫鬟叫过来问话。”
老夫人对小儿子一向放心,甚少过问他院子里的事情,至于他早出晚归,直接被她归为与同窗一起辛苦备考,却不曾想,这其中竟有别的猫腻。
“祖母,毕竟是三叔院中的事情,我就先回”
“你留下。”老夫人毫不犹豫的说,小儿子天天在外面喝的烂醉如泥,他院中的人竟无一人来禀报,这已经不是失职这么简单了。
“三叔毕竟是长辈,若是叫他知道,是我多嘴”
“有我在,他不敢,你一起听听,我也想知道,究竟是他院中伺候的人失职,还是别有隐情。”老夫人捻着手中的佛珠,神色难看。
她这辈子,生了三个儿子,长子已经长歪了,她需得时刻看着,提点着,以防他行差踏错,但是次子跟幼子打小就懂事,从来不叫她操心。
然而小儿子从白鹿书院回来,明明是为了秋闱备考,他表面上说出去与同窗一起学习,背地里与人花天酒地,这是她绝对不能容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