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廷桓回到柱国公府便挨了一顿好打,这次,他没有反驳,也没有喊疼,结结实实的挨了三十军棍。
柱国公看着冷静的不像话的儿子,眉头紧蹙,心中隐隐不安。
当天夜里,聂廷桓就病了,发起了高热,柱国公夫人心急如焚,大半夜的请了御医上门,次日,人人都知道他病的很严重,御医都束手无策。
永定侯府,华文堂已经恢复正常上课,赵扶莹一心向学,对外界的事情充耳不闻。
课间,赵明月扭扭捏捏的挪到赵扶莹的身边:“长姐,你知道聂小将军病了的事情吗?”
赵扶莹一边预习下节课要学的内容,一边头也不抬道:“看来祖母罚你罚的太轻了,你竟还敢惦记他。”
赵明月噎了一下:“谁惦记他了,我只是听说他病了,病得很严重,柱国公府请了不少御医上门诊治,都无可奈何。”
“那是柱国公府的事情,与你无关。”赵扶莹神色淡漠,看不出丝毫的异色。
“你就不担心他?”赵明月双手撑在桌子上,盯着赵扶莹好奇的问道,“你娘跟她娘曾是手帕交,你幼年与他可是很要好的。”
“你也说了,是以前。”赵扶莹的语气都听不出丝毫的起伏,以前他们是很要好,但是现在,他们连陌生人都不如。
“长姐,你未免太无情了吧,聂廷桓好歹曾上门探望你,如今他病了,你就一点不担心?”
赵扶莹终于抬起头,看向赵扶莹:“我看你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柱国公夫人当众掌掴茹夫人,骂她是不要脸的下贱东西。”
“人家都如此慢待轻视你们了,你还要上赶着去倒贴,别人不会觉得你体贴,只会觉得你下贱。”
“赵扶莹,你敢骂我!”赵明月被戳中了心事,顿时恼了,她知道柱国公夫人瞧不上她,毕竟柱国公府身份高,这很正常。
伏低做小算什么,只要当上柱国公府的少夫人,便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赵扶莹伸手揪住赵明月的耳朵,疼的她哇哇直叫:“疼疼疼,你干什么,你松开我,我要跟祖母告状,你欺负我。”
“我这叫耳提面命!”赵扶莹迫使赵明月在她身边跪下,与她齐平。
“柱国公夫人与我娘曾是手帕交,可我娘出事,我们兄妹被送去乡下,她可有为我们说一句话,可有伸手帮过我们兄妹,哪怕一次?”
赵明月不做声,你们都落魄了,帮你们有什么好处?
“没有,这说明什么?”赵扶莹根本不在乎孙淑在一旁听着,“说明柱国公夫人是个薄情寡义之人,她的眼中只看得到利益。”
“无论是永定侯府,还是你赵明月,对于她来说,都没有任何利益可图,所以,她绝不会允许她的儿子娶一个毫无助力,甚至可能拖累柱国公府的姑娘。”
“再说说柱国公。”赵扶莹的声音娓娓动听,“他能手掌兵权,说明他心狠手辣,且倍得陛下信任,除了陛下,他无需讨好任何人,他作为继承人培养的聂廷桓,将来的妻子,纵然不是王公贵女,也必然是三品以上大员的嫡女。”
“我们父亲虽是侯爵,但一无功勋仰仗,二无实权傍身,我们姐妹将来婚嫁,可选择的范围很小,位高权重的看不上我们,位卑无能的,我们看不上,最不好择人家的就是我们这种不上不下的人家。”
“胡说,爹怎么也是个侯爵,选个家世相当的,总还是可以的!”赵明月不服气道。
赵扶莹揪住她耳朵的手微微用力:“门当户对的自然是可以的,但是你要知道自己所在的位置。”
“且不说聂廷桓,纵然是金子华,也是高攀不起的,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明月不服气,那金子华就是个纨绔,只知道吃喝玩乐,说什么高攀,倒贴给她,她都不会要!
“因为他爹是户部侍郎,不日将晋升为户部尚书,成为小九卿之一,将来甚至可能入主内阁,你知道若兰阿姊已经十八岁了,为何还未定亲?”
“她喜欢聂廷桓,可惜聂廷桓不喜欢”
“错!”赵扶莹当即打断她的话,“是因为金侍郎在待价而沽。”
“如今,他只是个侍郎,若兰阿姊可以挑选的范围不大,一旦他坐上户部尚书的位置,那么若兰阿姊可挑选的范围就很大了。”
“届时,只要金侍郎有心,若兰阿姊便可以做聂家的宗妇,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明月摇头,聂廷桓不喜欢她,她如何做聂家的宗妇?
“因为六部之人,无论是谁,都要跟户部打交道,户部掌管的是一个国家的经济命脉。”
“但凡征战,粮草先行,纵然柱国公倍得陛下宠信,他也不能得罪户部的主事之人,否则,就是给他给千千万万士兵埋下祸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