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扶莹的精神有些不济,大抵是昨夜只小睡了片刻的缘故,清晨去给老夫人请了安,便去了华文堂。
孙淑与赵明月瞧见她来了,忙迎上去:“不是说受伤了,先生免你今日课业,你怎么还来了?”
“不过是皮外伤而已,不妨事,而且我伤的是左手。”
“长姐你也真是的,出一趟门,就能把自己弄得伤痕累累的,我也就那么一会儿没看着你,你也太让人操心了。”
孙淑看了一眼赵明月,若不是她乱跑,大姑娘让卫嬷嬷去护着她,哪里会出事?
如今,她占了便宜还卖乖,到是怪起大姑娘来了,难怪老夫人不喜欢她,二姑娘确实是被娇惯坏了。
“我瞧你面色不太好,是不是昨夜没休息好,要不要回去歇歇,我会替你做好笔记,待到下学后,给你送过去。”
“多谢孙姐姐,我真的没事。”
孙淑见她这般说,也没再坚持,只是时刻注意着赵扶莹的情况,但凡有不对劲,便让她回去歇息。
孙娘子见赵扶莹一如既往的来上课,也没有说什么,照常讲课,不过,每隔半个时辰就会让休息片刻。
下学后,赵扶莹觉得有些头重脚轻,浑身无力,以为是没睡好,撑着身子陪着老夫人用了晚膳,回到漱金阁,倒头便睡。
蔓草觉得有些奇怪:“姑娘是不是不舒服,往日回来,都要练一个时辰的字的,今日怎么倒头就睡?”
玉竹以为赵扶莹是因为昨夜偷偷出去探望六皇子,没有睡好的缘故,此事又不能告诉蔓草,便敷衍道。
“大抵是昨日受了刺激,今日撑着上了一日课,累的。”
蔓草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玉竹,看得玉竹都快撑不下去的时候,这才道:“我瞧着姑娘脸色很差,要不还是让大夫来瞧瞧吧。”
玉竹眨巴了下眼:“我会些医术,已经给姑娘瞧过了,姑娘身子无事,只是有些虚弱而已。”
“那我去让花菇熬些滋补的汤。”
好不容易支走蔓草,玉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想着赵扶莹手臂上的伤还没有换药,便小心翼翼的将她扶起来,给她宽衣换药。
当她看到赵扶莹手臂上的伤口红肿,颜色泛着不正常的暗红色时,这才察觉到不对。
“姑娘,姑娘你醒醒。”玉竹将赵扶莹摇晃醒,“有谁动你的伤口了吗?”
赵扶莹茫然的看着满脸急色的玉竹,缓缓的摇了摇头:“玉竹,你别闹,我浑身无力,困得很,你让我睡会儿。”
“别睡,你先告诉我,有人给你换过伤口上的药吗?”
“没有。”赵扶莹有气无力的说道,就昨晚玉竹给她换药后,一直到现在,她都不曾换过药。
玉竹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慌乱,看着赵扶莹再次沉沉睡去,她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随后取了一枚银针,扎在她手臂上的伤口上,片刻之后拔出,银针的尖端已经变成了黑色。
玉竹汗毛倒竖,伤口上染了毒,这怎么可能?
她连忙将包扎的绷带捡起来,剪了一小块干净的布放入水中,片刻之后,用银针试毒,银针并未变色。
随即去检查赵扶莹用的金疮药,药也没有任何问题,可赵扶莹的伤口却呈现出中毒的症状!
她额头沁出细密的冷汗,忙取了一枚解毒丸喂给赵扶莹,又替她清理了伤口的毒素,这才收拾好情绪,去寻蔓草。
“蔓草,你知道姑娘今日都吃了些什么?”玉竹不动声色的询问道。
蔓草仔细的想了想:“朝食是在漱金阁吃的,姑娘吃了一碗鸡丝粥,一个炸春卷,还吃了几块杏仁豆腐,午饭吃的是八宝果羹,水晶丸子,青笋香蕈炖肉,以及莲子八宝鸭。”
“申时初,课间休息时,吃了半碗燕窝,是老夫人命人送过来的,二姑娘,孙娘子与孙姑娘都用了一碗。”蔓草仔细的回忆着。
“晚膳是在老夫人房中用的,吃的是口蘑肥鸡,焖羊肉,莼菜羹以及芙蓉蛋羹,姑娘胃口不太好,并未吃多少。”
漱金阁的食物,都是她提前试吃过的,不会有问题,老夫人院子里更是规矩森严,食物也不会有问题,不是食物,那是什么东西有毒?
“玉竹,出什么事了吗?”
“我瞧着姑娘精神不济,想看看姑娘今日吃了些什么,以免食物相冲,于她养伤不利。”
“可要调整明日的食谱?”
“暂时不用。”玉竹将赵扶莹中毒的事情瞒下了,她不能打草惊蛇,她得想办法把这个下毒的人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