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浑将所有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分别叫来问话,赵氏姐妹则是坐在屏风后等待调查结果。
赵明月有些紧张的握着赵扶莹的手,她是真的害怕,毕竟屋中还躺着一具尸体,这人一个时辰前还活着,不止活着,还带着人欺负她。
现在她死了,是被人谋杀的,而谋杀她的人,就在中郎将问话的人当众。
“长姐,凶手真的在里面吗?”赵明月压低声音小声询问道,她以前总觉得赵扶莹好欺负,所以处处跟她作对。
直到今日,赵扶莹为了她以一己之力对抗五名贵女的围攻,还在她们姐妹有杀人嫌疑的时候,主动出击,找到单凝是被人谋杀的证据,证明她们的清白。
“如果事发后,没有人离开承恩伯府,那么凶手就还在府中。”赵扶莹温声道,“你也不用怕,有中郎将在,相信凶手很快就会落网的。”
却浑听着赵扶莹宽慰赵明月,眼底浮现出一抹笑意,这两姐妹真是有意思,姐姐胆大包天,妹妹胆小如鼠,可据他所知,这两人平日在府中的性子却是截然相反。
“长姐,你觉得凶手是谁?”赵明月想了想,压低声音问道,“你悄悄告诉我,我绝不会告诉别人。”
赵扶莹笑了笑,没有做声,杀死单凝的人必然跟她很亲近,且知道她肋下挨了她一肘子。
因为她那一击用力很巧,且伤的位置很尴尬,就在胸部附近,她疼的时候,不敢去按胸部附近,而是按着腰的,所以,知道她真正受伤所在的地方,应该不超过八个人。
当时在场围攻她们姐妹的五个人,她,金若兰以及单凝的贴身侍女,直到事发,她与赵扶莹都一直待在正厅,金若兰中途离席,没有足够的不在场证明。
另外五人,其中有三人中途离开,以及一直伺候在单凝身边的侍女,都有作案的可能。
却浑拿着一沓纸张进来,自然而然的递给赵扶莹:“这是所有不在场之人的口供,你看看。”
赵扶莹接过来,仔细的翻阅着,赵明月探头去看,上面的每一句话,看起来都没有问题,合起来,好似也没有问题,很普通的日常。
赵扶莹看完之后,又将口供递还给却浑:“中郎将想必心中已有成算了。”
却浑拉过一旁的椅子,在赵扶莹的面前坐下,倾身靠近:“不如,我们一起说出我们心中怀疑的人,看看我们怀疑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赵扶莹蹙眉,她不想说,但是却浑锐利的眼眸死死的盯着她,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我数到三,我们一起说出凶手的名字。”却浑眼底闪着幽光,赵明月紧张的搅着衣袖,一会儿看看赵扶莹,一会儿看看却浑。
赵扶莹则是捏着手指,嘴唇蠕动着,最终却没能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一、二、三,小宛。”
“小宛。”
两人异口同声的说出一个名字,小宛,单凝的贴身婢女。
却浑眼中光芒大绽:“你为何认为凶手是小宛?”
“凶手行凶的时候,是故意借用她身上的淤青掩盖作案的痕迹,而我弄伤单凝的位置颇为尴尬,她不可能脱衣解带给别人看,哪怕是相交甚好的姑娘。”
“但是小宛是她的贴身侍女就不一样了,我认为,单凝应该觉得疼痛难忍,带着小宛来客房,想检查一下身上的伤势,小宛就是在帮单凝检查伤势的时候,趁机杀了她。”
却浑眼中满是赞赏的光芒,他是根据证词,以及多年查案的经验来判断小宛是凶手,赵扶莹则是根据淤青所在的位置以及关系亲疏来判断谁是凶手,可见她心思十分细腻。
“就凭这,你就认定小宛是凶手吗?”
赵扶莹想了想,取下头上的金簪,刺了一下屏风,屏风的缎面上顿时留下被戳过的痕迹。
“单凝的衣衫是云光绸材质,贴身舒适,步步生光,却也很脆弱,一点小穿刺,便会留下痕迹。”
“如果对方是在单凝穿着衣服的时候刺死她的,那么衣衫上应该留有痕迹,且会沾上一点血,但是单凝的衣衫很干净,没有被刺的痕迹,也没有沾上血,说明她是在脱衣的情况下被杀的。”
“你觉得刺出铁针的凶器,是什么?”
赵扶莹摇了摇头:“中郎将,我孤陋寡闻,实在想不到对方是用什么东西射出那根铁针的,我相信以中郎君的经验与见解,必然知道是什么,指不定,你已经找到东西在哪里了。”
“凶手很大胆,凶器还在手上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