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侍郎金夫人长袖善舞,游走在各府夫人之间,探听着各家尚未议亲的公子,寻找与自家女儿相配的对象。
户部尚书年迈,离致仕不远了,如今户部的大小事情都是金侍郎在处理,众人心中都明白,户部侍郎到时候必会顶尚书的缺,都颇为看好金家。
金侍郎有一儿三女,长女金若兰跟金子华都是正室所生,另外两个女儿则是府中姨娘所生。
金夫人本身是很看好聂廷桓,毕竟一个掌管着军队,一个掌管着户部,两家若是联姻,将来有战事,聂家就不用担心粮草这块。
奈何聂廷桓看不上她家姑娘,金夫人也是个心气高的,当即便转移了目标,只求寻一个性格好,人品好,家世相当的公子哥做女婿,于是借着承恩伯府的春日宴,悄悄相看。
若是成了,等换了庚帖,下了定再公开,若是不成,再看下一家,对谁都没有影响。
金若兰本跟赵扶莹说着悄悄话,却被金夫人身边的侍女叫走,她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
“我娘寻我,你也赶紧回你祖母身边去,莫要落了单,叫人寻找机会找你麻烦。”
赵扶莹挥了挥手,目送金若兰离开,便回了老夫人的身边,听老夫人跟她说在场的夫人小姐之间的关系。
“祖母,坐在贺四姑娘身边身着石榴裙的女子是谁?”赵扶莹好奇的问道,她总觉得对方时不时的看向她,表情温和,眼神中却带着敌意。
老夫人的目光状若无意的扫过去,自然而然的收回来:“那位是河阳郡主,说起来,她与你也算有些渊源。”
赵扶莹静静地看着老夫人,等着她的下文。
“她是太后娘家的从外孙女,她父亲因为贪污赈灾款,害死数万灾民,被魏太后处死,家人被流放,除了她,其余人皆死在了流放途中。”
“犯官之女,怎么会成为郡主?”赵扶莹不解的询问道,尤其是犯了这等弥天大错。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太后心疼她孤苦无依,便向陛下为她请封郡主,毕竟是太后娘家的人,就只剩下这么一根独苗,陛下心一软,便答应了。”
当河阳郡主再次看过来的时候,赵扶莹毫不犹豫的对上她的目光,她如今明白了她眼中的敌意,自然不会去讨好对方。
河阳郡主显然没想到赵扶莹会如此坦然的对上她的目光,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片刻后,当做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收回了目光。
贺敏看了一眼河阳郡主,随后看向赵扶莹,对着她笑着点头,哪怕赵扶莹没有任何的回应,她也不觉得尴尬。
“这宴席快开始了,怎么不见你家表姐?”河阳郡主状若无意的询问道。
贺敏四下瞧了瞧,确实不见单凝的踪迹,当即招了个小丫鬟上前:“你去寻寻凝表姐,看看她在哪里,宴席就要开始了,让她赶紧回来。”
小丫鬟当即奉命去寻人,谁知没过多久,内院就吵闹起来了,承恩伯夫人急匆匆的带着人离开,神色十分难看。
“出什么事了?”赵明月好奇的衬起身子,却被赵扶莹一把拉了回来。
“好奇心别太重。”赵扶莹提醒她,这里是承恩伯府,不是永定侯府,出了事,可没人能护着她。
“我瞧着他们好像神色不对,是内院出什么事了吗?”赵明月压低声音询问道。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稳坐不动:“不要好奇别人内院里的事情,免得惹祸上身。”
只是话刚说完,就见承恩伯夫人带着几个婆子过来,将赵扶莹与赵明月给围住了,神色十分的难看。
“承恩伯夫人,这是怎么了?”老夫人直觉不对,可她两个孙女一直待在她的身边,什么事都没有做。
“老太太,不是我针对贵府的两位姑娘,而是出了点事,希望请两位过去解释一番。”承恩伯夫人的神色很冷,眼中没有丝毫的温度。
“不知出了什么事,需要她们去解释,自打入了这宴会厅,她们俩可没有离开过我眼前。”
承恩伯夫人也明白,不把事情说清楚,以谢老夫人的性子,她想把人带走,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单凝死了。”
老夫人神色震惊,却也十分冷静:“先前在宴会厅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就死了?这与我家两个姑娘又有什么关系?”
“老太太,并非是我为难你家姑娘,而是单凝与她们起了冲突后,一直觉得胸口憋闷、难受,侍女便陪她去客房休息,结果,她这一睡就再也没醒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