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眼瞧着姨太太落了下风,连忙上前扶住她:“姨太太,您大人有大量,别跟个孩童计较,我在这里代她给您赔个不是。”
“茹姨娘,你有资格代替谁?”赵扶莹漫不经心的问道。
张氏脸上的笑容几乎维护不住,若不是老夫人在面前,她恨不能让人撕烂赵扶莹的嘴。
“听说侯府后院的梅花开的极好,夫人不如带我与姨太太去观赏侯府的梅花。”秦氏当即转移话题,给张氏递上梯子。
张氏顺着梯子就下:“侯府的梅花确实开的极好,母亲,我带姨太太与嫂嫂去赏花。”
“去吧。”老夫人摆了摆手,明显眼不见心不烦,虽然她知道回归宴上不会太平,却没想到首先发难的会是自家人。
“你莫要生气,他们是无心的。”老太太温声解释道。
“祖母,孙女生气的不是姨太太骂我,而是她不将祖母放在眼里,她身为客人,却喧宾夺主,仿佛她才是这永定侯府的主子。”
老夫人也很是不喜姨太太,奈何她辈分高,一年中也见不上几面,她便忍了,只是她没想到对方一来,就朝着赵扶莹发难。
“我知道你的心意,你放心,你永远是赵氏的姑娘。”
“老夫人,柱国公府的人到了。”
老夫人一听,当即看了一眼赵扶莹,她原本以为给柱国公府下了请帖,对方也未必会来,不曾想,今日竟真的来了。
“你随我一起去迎客吧。”
一行人刚走出前厅,就见柱国公夫人带着儿子徐徐走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老身拜见柱国公夫人。”
“老太太不必多礼。”柱国公夫人当即将老夫人搀扶起来,目光落在赵扶莹的身上,见她虽瘦弱,精神甚好,顿时笑道。
“许久不见,扶莹都长这么高了。”柱国公夫人伸手拉住赵扶莹的手,“你近来过的可好?”
“回夫人,我过得很好。”赵扶莹神色疏离,语气淡漠,丝毫没有见到故人的激动。
柱国公夫人侧目看了一眼儿子,见他直愣愣的盯着赵扶莹瞧,仿佛要将人瞧个窟窿出来一般,当即咳嗽了两声提醒他。
“外面风大,柱国公夫人进屋说话吧。”张氏带着女儿赶来,摆出当家主母的范来。
赵明月不着痕迹的挤到赵扶莹与聂廷桓之间:“聂哥哥,侯府的梅花开的极好,我带你去看好不好?”
聂廷桓想也不想的回答道:“我不喜欢梅花。”
赵明月碰了个软钉子,也不生气,依然笑得天真烂漫:“可长姐挺喜欢梅花”
“我也不喜欢梅花。”赵扶莹打断赵明月的话,幽幽的说道。
赵明月尴尬的笑了笑:“姐姐不是说梅花挺漂亮吗?怎么就不喜欢了?”
“有些东西看起来漂亮,却不值得人喜欢。”赵扶莹漫不经心的将赵明月从头看到脚,眼神中满是轻蔑。
明明她什么都没有说,赵明月却红了眼眶,她从赵扶莹的眼神中看出了轻蔑与羞辱,关键是她还当着聂廷桓的面用眼神羞辱她。
“姐姐可真是善变,妹妹实在是摸不透姐姐的喜好。”赵明月想到她今日的目的,生生将泪水忍了回去,“聂哥哥,你喜欢什么花?”
聂廷桓对于赵扶莹的冷淡态度,颇有些不自在,想要找机会跟她单独说话,偏生赵明月像个叽叽喳喳吵闹不休的小麻雀围在身边。
“我喜欢”
“他喜欢牡丹花。”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赫然是金子华。
金子华与六皇子关系极好,向来是焦不离孟:“他的院子里种满了各色牡丹,其中还有不少是柱国公夫人花重金从兰陵求购回来的。”
“聂三郎,我说的没错吧。”金子华摇着手中的折扇,故作潇洒的打趣道,“扶莹妹妹,听闻今日是你的回归宴,我可是给你带了礼物的。”
说着,金子华拍了拍手,当即有四个仆从抬着两个箱子进来:“今日我是以客人的身份来的,祝贺妹妹回归侯府,这礼,你该收了吧。”
“多谢金衙内。”
“别光谢我,其中有一箱是六郎送的。”
赵扶莹的目光越过金子华,落在六皇子的身上,他今日穿了一身宝蓝色圆领袍,头戴玉冠,腰间悬挂着一枚冰花芙蓉玉佩,雍容华贵,恣意潇洒。
“拜见六皇子。”
其余人见赵扶莹行礼,连忙跟着行礼,六皇子缓步走向赵扶莹:“平身。”
“今日是表妹的回归礼,我不请自来,贵府不会不欢迎我吧?”六皇子打趣的问道。
“来者皆是客,六皇子更是贵客,您的到来,敝府蓬荜生辉,两位里面请。”
六皇子嘴角噙着笑容,眉宇之间尽显风流:“听闻长乐姑姑最爱木樨花,她居住的院子里更是种满了木樨花,其中有一株木樨树更是姑姑花费大价钱寻来的。”
“听闻此树冠若华盖,每当开花季节,香飘九里,灿若漱金,且花期久远。”六皇子停顿了一下。
“甫一进门,我便闻到了淡淡的木樨花香,想来是这木樨树在为表妹归来而高兴,在这寒冷的冬日里盛开了,不知表妹能否引我等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