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下午,张氏便让人送来四套做好的新衣,两筐上好的银丝碳,以及一些生活用品,连带着给了月银。
维夏看着下人送过来的东西,惊讶的有些合不拢嘴,她本以为赵扶莹说的事情总能解决的,是去找老夫人诉苦,请老夫人出面做主。
谁知,她自己不去找老夫人诉苦,也不让她去,每日早晚一如既往的去南山堂给老夫人磕头请安。
哪怕老夫人一次都没有见她,她也不气馁,从回侯府起,每日晨昏定省,一次不落。
“大姑娘,您怎么知道侯爷今日会来漱金阁?”
“我不知道父亲今日会过来,只是觉得晚上烧不了,白天还是可以烧来取暖的,谁知刚好撞上父亲过来。”赵扶莹一边回答,一边取出一两银子递给维夏,“这是你的月银。”
维夏连忙摆手拒绝:“大姑娘,奴婢的月银老夫人这边已经给过了。”
“祖母给的,跟我给的不一样。”赵扶莹笑着说道,“你在我这里做事,就要拿银子,总不能叫你白白在我身边干活。”
“多谢大姑娘。”维夏将银子收了,心中颇有些奇异,大姑娘的日子本就不好过,她的月银不过五两银子,却拿出一两银子给她做月银。
要知道,哪怕是二姑娘身边最得脸的大丫鬟,一个月也才一两银子的月银。
“大姑娘,您刚回到府中,手中并不宽裕,要不,奴婢的月银先欠着”
“我手头确实不宽裕,但是也不差你这点。”赵扶莹让人将东西送到库房去,“别担心,银子会有的。”
不知为何,听了这话,维夏竟生出一丝理所应当的错觉来,好似赵扶莹只要说会有的,那么就一定会有。
傍晚,赵扶莹一如既往的去南山堂给老夫人请安,一进去,便按照惯例跪在门外磕头。
“大姑娘来了,老夫人让您进去。”
赵扶莹愣住了,直到嬷嬷催促她,才起身跟着进屋。
“扶莹给祖母请安,祖母身体安否,饮食安否?”
老夫人的目光落在赵扶莹的身上,从她回府后,她一直在观察她,无论是心性还是谋算,她都比其他人强上许多。
“用过晚饭了没?”
“回祖母,尚未。”
“陪我一起用晚饭吧。”老夫人让人加了一副碗筷,看着赵扶莹落座,用饭,餐桌上的礼仪,让人挑不出任何的毛病来。
哪怕去乡下生活了七年,备受磨搓,她依然没有忘记刻在骨子里的教养。
“你如今已经回府,你爹想为你办个回归宴,置办几桌酒席,请亲朋好友前来吃酒耍乐,顺便让你认一认人。”
赵扶莹忙放下筷子:“但凭祖母与父亲安排。”
“你可有要宴请的人?”
“孙女刚回京,在京中并无相熟的好友,祖母做主就好。”
老夫人示意赵扶莹继续吃:“除了赵家本家的亲戚之外,我想着也请一请柱国公夫人。”
“我听祖母的。”赵扶莹没有任何动容之色,依然是宠辱不惊的模样。
老夫人将她与赵明月的反应一对比,顿觉这个大孙女宠辱不惊,进退得宜,哪怕她这么多日不见她,也不见她心生怨怼,依然每日前来请安。
“你觉得聂家三郎如何?”
赵扶莹仔细的斟酌了片刻,这才道:“龙章凤姿,文武双全。”
老夫人不由得看向赵扶莹,八个字就形容完了?张氏在她面前夸的那是天上有地上无,赵明月更是撒娇卖萌,只求她能给柱国公府下张请帖。
“还有吗?”
“孙女学问有限,说不出更多更好的形容词了。”
老夫人不由得笑了,赵扶莹三岁开蒙,五岁就去了乡下,想来她识字不多,待回归宴后,给她请个女先生吧。
毕竟是侯府的长女,识文断字还是要的,不求学问多高,但是要能看得懂账本,避免被下面的人糊弄。
老夫人让人捧来一个盒子:“你去乡下这七年,一应份例都被那起子恶奴贪图了,我做主将这七年的月银都补给你,你有什么缺的,或者想买的东西,手头也有些银子使。”
“多谢祖母。”
维夏站在一边,脸上的表情已经有些麻木,下午才说了银子会有的,晚上老夫人就做主补给大姑娘七年的月银,大姑娘手中顿时就有了一笔可观的银子。
“明日牙行的人会过来,到时候你自己挑几个合心意的丫鬟,若是不会挑,我让陈嬷嬷在一旁帮衬着你挑。”
“孙女正愁这事呢,生怕牙行的人欺负我年幼,有陈嬷嬷在一旁帮衬,牙行的人定然不敢糊弄我,多谢祖母为我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