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所有的情绪，震惊，慌乱，阴冷，都慢慢收敛了回去。
最后，她的嘴角，竟然又勾起了一抹弧度。
那笑容很复杂。
有恼怒，有无奈，有自嘲，甚至还有一丝兴奋？
“好吧。”
她吐出两个字，声音有些沙哑。
“你赢了。”
她抬起手，理了理自己银色的长发，这个动作，让她重新找回了一点属于自己的节奏。
“你的前两个条件，我答应了。”
“从现在开始，归一会所有在华夏的行动，都会避开普通人。所有清剿神谕会据点的战利品，也都归你。”
她的回答，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但是，第三个条件。”
影蛇摇了摇头。
“那份坐标图，不是我能决定的。我需要向‘长老会’请示。”
林枫点了点头，似乎早就料到会是这个结果。
“可以。”
影蛇站了起来。
那身华丽的晚礼服，在此刻，反而显得有些落寞。
她走到林枫面前，伸出那只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
手心向上。
一枚通体漆黑的，雕刻着一条盘绕小蛇的u盘，静静地躺在那里。
“这是我们目前掌握的，整个江南地区，所有神谕会大小据点的情报，一共三十七个。算是我们合作的，一点诚意。”
林-枫没有去接。
影蛇也不在意，她把u-盘放到了桌上，推了过去。
“对了。”
她转身准备离开，走到门口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停下脚步，回头冲林枫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这u盘里，我还附赠了一个小礼物。”
“我想，你一定会感兴趣的。”
说完，她不再停留，踩着高跟鞋，走出了会客厅，走进了电梯。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再看林枫一眼。
直到电梯门彻底关上，监控室里的王强才脱力般地瘫坐在椅子上，他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湿透了。
苏晚晴第一时间冲进了会客厅。
“林枫，你”
她看着桌上那枚小小的u-盘，又看了看林枫，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林枫拿起那枚u盘，手指在上面冰冷的金属外壳上，摩挲了一下。
他走到办公桌前，将它插进了电脑。
屏幕上，立刻弹出了一个巨大的，加密的文件包。
密码提示，是一串扭曲的蛇形文字。
林枫看了一眼，直接输入了“君主在挨饿”这五个字的拼音。
“咔。”
文件包，应声而开。
里面，是几十个标注着详细地址、人员构成、防御等级的神谕会据点资料。
情报之详细，让旁边的苏晚晴都倒吸一口冷气。
这东西，足以让武道盟省下数年的功夫。
而在这些资料旁边，还有一个被单独标记出来的，视频文件。
文件名是：
【一份你应该看到的真相】
林枫的心，莫名地跳了一下。
他点开了那个视频。
画面有些昏暗，像是在一个地下车库里，拍摄设备在剧烈地晃动。
视频里，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你们不能这么做！这是犯罪！是反人类！”
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林博士，识时务者为俊杰。‘进化’的浪潮，是任何人都无法阻挡的。”
另一个声音，阴冷，优雅，带着一种熟悉的腔调。
是影蛇。
紧接着，画面一转。
林枫看到了那个被称作“林博士”的男人。
也看到了他身旁，那个拼命将他护在身后的，美丽的女人。
他们的脸，林枫再熟悉不过。
那是他已经十几年，只能在老照片里才能见到的，他的父亲和母亲。
视频的最后。
一抹漆黑的刀光，一闪而过。
画面，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