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淮把她当个陌生人,对着电话里的岑风就是一顿嘲笑。
“我不可能结婚,你再跟我开玩笑,当心我把你当年失恋买醉掉尿坑的事曝光。”
岑风怪叫一声,“你怎么回事,醒了就不认账了,你跟乔南夕结婚快七年了,枪都快磨成镜面了,对了你们孩子都快半岁了,你等着我马上给你发照片。”
“敬谢不敏,什么乔南夕乔北夕,不认识。”傅京淮头疼,直接挂了电话,准备下床。
公司现在正是上升期,他每天忙的看片都没时间,还结婚,真够离谱。
“傅先生,你不能下地。”医生阻止他。
乔南夕怔怔看着他,总觉得这样的傅京淮好陌生,可她没有多想,冲过去扶着他手臂。
一股力道将她推开。
“你是谁?”傅京淮皱眉。
她心口一紧,抬眼对上他清冷的眸子,恍惚觉得似乎看到了七年前的傅京淮。
那时候他跟谁说话都隔着一层缥缈的疏离。
她无措的看着他。
傅京淮脸色阴冷,“盛安,把人给我轰出去,别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都放进来。”
乔南夕意识到什么,拽着医生出门。
“他怎么回事?”
医生解释,“看样子是脑神经撕裂导致的记忆缺失。”
乔南夕消化着这个消息,那就是说,他已经不记得她了,甚至忘了他们结婚有了孩子。
这是什么狗血又天雷滚滚的玛丽苏剧情。
医生接着道,“但这种遗忘只是暂时的,会在合适的契机下想起过去,你不用担心,用他最痛苦的回忆刺激,慢慢会有效果。”
最痛苦,就是眼睁睁看着妈妈死在眼前。
不行。
不可以。
乔南夕宁愿细水长流,也不想太急功近利。
她选择最保守的治疗方式,一面跟岑风联系,希望他能配合治疗方案,一面又假装是护工,主动跟傅京淮拉近距离。
“我说了不需要护工,你”傅京淮看着眼前忙的脚不沾地的女人,眉心紧皱。
很怪的女人,每次看到他,心里都会有种特别的感觉。
乔南夕打了热水,给他擦手,他后脑勺的伤口面积很大,几乎剃干净了头发,缠着纱布,睡觉也只能侧躺。
“傅总,我是盛助理花钱雇来的,一天二十万,您确定不需要?”她语气温柔,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泪意,低头认真给他擦手。
盛安只说他们来爱尔兰谈生意遇到抢劫,其余的没多说。
傅京淮神色一顿,什么档次的护工一天二十万,这助理跟着他多年,从没干过蠢事儿,现在是怎样,脑子被驴踢了?
他烦躁不已,光是看着她就觉得情绪都受到影响,“不需要,你出去。”
她根本不听,解开他病服扣子,白皙的手从他胸口腹部滑过。
带起的酥麻战栗,清晰的从末梢神经传遍全身。
只是摸一摸,被子下的身体反应强烈。
他脸色一寸寸沉下去,握住她的手,“我说出去,你耳朵聋了?滚。”
说完,心脏就疼的受不了。
乔南夕担心刺激到他,睫毛颤抖,咽下嗓子里的酸涩。
“好,傅总别生气,我马上走。”
她之所以选择隐瞒,也是因为国内的事。
一周前,闻烬把冰棺带走,却没有为妈妈置办灵堂,甚至没有把妈妈的遗体火化。
他到底想干什么,为什么要把妈妈遗体储藏起来。
乔南夕端着水盆,低头离开。
傅京淮看着她的背影,那么瘦,脊骨凸起,尤其是一张脸,下巴尖尖,显得眼睛很大。
以前也没这么瘦啊。
他拧眉。
以前?
乔南夕出了病房就看到盛安站在走廊,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盛安几步过来,递给她一个u盘,“这是我查了上百段监控,发现的疑点,太太您先看看。”
两人去了隔壁的房间,将u盘插上电脑,打开之后,最开始一切正常。
从白心慈出现在画面里,到妈妈冲出来,中间只有半小时,而妈妈跟云纤离开的那段走廊,没有第二个人出现。
“云纤是药物昏迷,针剂里的药拿去化验了,是国外黑市上稀有的迷药,只要一小滴就能让人昏睡很长时间,云纤体质好,才三天就醒了。”
盛安面色凝重,“太太,我怀疑”
他没敢继续说。
乔南夕接上他的话,“你怀疑,那针剂,是妈妈给云纤注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