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淮这一路上,都没有苏醒,车厢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头枕在她腿上,手还死死的攥着她的手指。
纠缠不休,生死都要跟她在一起。
车子到了医院,医护人员早就在门口等着。
乔南夕不敢动他,也喊不醒他。
吓得哭出来。
什么仇啊怨啊都没有他的安危来的重要。
他是乐衍的爸爸,是她的爱了八年的男人,只要他解释清楚跟霍茜怎么回事,一切就都能翻篇重来。
医生和护士把他放在了推车上,他紧紧闭着眼,伤口又冒出血丝。
脆弱的像是随时会死掉。
乔南夕无助的跟着推车跑,“傅京淮,你不许死,听到没有,不然我立马就改嫁,让你儿子喊别人爸爸。”
傅京淮眼皮动了动,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咬牙切齿的样子让医生胆战心惊。
车祸的瞬间,他用尽全力保护密码箱,身上多处受伤,手臂骨折,耳膜穿孔,暂时性失聪。
处理好后,就送到了监护病房。
但他一直昏睡不醒。
“他,没事吧?”乔南夕声音沙哑。
医生忙了大半天,把检查报告递给她,“被外力重击伤到了耳膜,也不要太过担心,只是暂时性失聪,后期接受治疗会慢慢恢复,就是傅先生应该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身体免疫力很低,需要家属细心照顾。”
乔南夕紧绷的神经一寸寸收紧,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冒出来。
“好,我知道了。”
医生出去后,她倒了温水,用棉签沾了些打湿他干裂的嘴唇。
不久前还凶狠的说要把她做死在床上,现在一动不动,满身狼狈。
她抚摸他的脸,温柔看他,千言万语说不出口,爱像枷锁,早就把她捆的动弹不得。
盛安敲门,请她出去。
乔南夕擦干净眼泪,掖好被角才起身出门。
“太太,有件事,我一定要告诉你,老板不是故意要跟你分手,是因为他觉得让你留在傅家很危险,先生车祸双腿被压断,幕后真凶还没查清楚,老板怕你被卷入其中。”
她眼睫一颤,“他跟霍小姐”
盛安急的舌头都要打结,“不是的,是给先生做手术的医生被霍家扣押,老板不答应拍宣传片,霍小姐就不让见那个医生。”
“不过现在我们的人已经把医生送到医院,先生手术正常进行了。”
乔南夕心里揪着疼,才知道傅京淮背着她,做了这么多事。
她点头,“辛苦你了,手术结束后,你通知我一下。”
盛安忐忑的看着她。
“太太,你原谅老板吧,老板这段时间吃什么都不香,睡觉靠安眠药,他真的很爱您。”
她哽咽,“等他醒了再说。”
傅震的手术结束后,麻药劲还没过,他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傅京淮。
“我儿子呢?”
门外,进来个纤瘦身影,他眯了眯眼,看清楚是谁后,神情有些激动。
“南夕,你”他以前糊涂,觉得她没权没势,阻挡了京淮的前途。
人永远不能共情以前的自己。
他万分懊恼,“对不起,以前是我狭隘了,你别生京淮的气,他做任何事都是为你好。”
乔南夕不想计较过去,“爸,过去就过去了,我来就是跟您说,京淮没事,就是太累了需要休息一下,等他睡醒了,我让他给您打电话。”
傅震老泪纵横,没想到还比不过一个小辈大度。
他愧疚之后,心存庆幸,南夕还愿意喊他一声爸爸,就够了。
乔南夕确认傅震状态稳定,出门去找了做手术的医生。
她诧异的看着安怀远,“安院长?”
安怀远连做了七个小时手术,精神高度紧绷,全身的骨头都要累散架了,在听到“安院长”三个字时,神经一跳。
“安太太找我给您女儿设计婚纱礼服,只是安小姐说,婚礼延迟了,原来是因为您这件事。”
她不知道安怀远出轨,但看着他心虚表情,也不由得多想。
“乔小姐不要告诉清音,我们的家事,不需要外人插手。”安怀远脸色难看,说完扭头就走。
乔南夕抿唇。
盛安的电话打进来,“太太,公司出了点问题,需要老板紧急去处理,可老板现在的情况,一旦被外界知道,对家就会疯狂扑上来。”
她知道问题的严重性,立即回了病房。
傅京淮身上缠着纱布,行动不便却还是挣扎着要下地。
盛安根本拦不住他,只能苦苦哀求,“老板,您不能出去,医生叮嘱您得住院观察。”
他听不到,说话声音很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双柔软暖和的手按在他手臂上。
他回头,神情怔仲,薄唇掀动,“老婆。”
盛安急得一身汗,犹如见到救星,就差直接跪地磕几个响头。
果然一个猴一个栓法,傅总就该被太太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