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京淮知道现在不是解释的时机,但他心里没来由的不安,紧紧的揪扯着心脏,以至于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伸手,刚碰到她的手臂。
乔南夕缓缓避开。
“你说给我解释的机会,那为什么躲开?你在心里就觉得我跟别的女人鬼混?”
此刻,他说这话,无异于在她心口插一把刀。
她已经痛的快要撑不下去,又听到别人说他跟霍茜在一起。
而他也承认了。
至于原因,还重要吗?
乔南夕很累,小腹也不好受,两条腿微微发抖。
“我没有这么说,也不想跟你争吵,我只想送奶奶最后一程。”
话刚说完,孟宴礼出现。
他看着南夕那副随时能晕倒的样子,冲过来,推开了傅京淮。
男人之间的较量不论时间和地点。
“你没事吧,我扶着你,别担心,殡葬场那边我也打过招呼了,现在,奶奶的遗体已经送了过去。”
孟宴礼全程关注这件事,也知道傅京淮找了临终关怀的专家。
刚才那些话,他听到了。
傅京淮眼睁睁看着别的男人把南夕带走,他握紧拳头,却不敢拉扯她。
她太脆弱了,单薄的像张纸,随时能被风吹走,尤其是看到她满是泪水的眼,就懊悔自己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赶过来陪着她。
傅京淮脸色难看,跟在两人身后,找了个机会,把孟宴礼给挤开。
他大手揽着乔南夕的肩膀,“我和你一起,奶奶不希望我们争吵。”
提到奶奶,乔南夕虚弱的点头,极其温顺的靠在他身边。
火化炉外,隔着厚厚的玻璃,能看到里面的场景。
当老人家穿着崭新的衣裳,仪容整洁,被推进火化炉时,她彻底崩溃,趴在傅京淮怀里失声痛哭。
哭够了,哭累了,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殡葬师将奶奶的骨灰放在了盒子里,交给家人。
乔南夕抱着骨灰盒,手都在颤抖。
小老太太生病的时候不爱吃饭,每次她都要千方百计的哄着,能多吃一口,都让人开心半天。
上周南夕还给老太太测了体重,有八十多斤呢。
可这小盒子轻飘飘的。
她低头,眼泪汹涌的砸在了骨灰盒上。
也砸在了傅京淮心头。
他语气艰涩,“之前乔爷爷去世的时候,奶奶就已经给自己挑好了位置,就在爷爷旁边,以后她不会孤独的,有爷爷陪着她,每周我都会陪你去看望他们。”
语言是何其苍白无力,他第一次感受到哪怕说再多,也不足以抚慰她的痛苦。
乔南夕顶着憔悴的脸,缓了好大会才平复情绪。
她看向傅京淮。
“车祸的事,查出来了吗?”
他眼神一闪,手指顿了顿,“查出来了,是个被解雇的员工想报复社会,无差别攻击。”
乔南夕随口一说,“无差别攻击,可那么多车子,他怎么就这么巧的撞到了我跟奶奶那辆车。”
他噎了下。
试着转移话题,“好了,你现在当务之急是要好好养胎,你知道的,奶奶有多希望这个孩子出生。”
这话也顺利转移了乔南夕的注意力。
她低头,抚摸着腹部,尽管内心知道要平缓心情,可悲伤难以遏制。
孟宴礼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后,听到车祸的事,让助理去查。
助理动作很快,前后不到半小时就有了消息。
“司机您也认识,之前一直跟在傅震身边的,我找人看了警方的笔录,他并不仅仅是报复社会,而是”
助理停顿一下,犹豫着不知要不要说。
孟宴礼语气冷硬,“接着说。”
助理无比惋惜,“原本他工作的很好,只是他好赌,偷了傅震的几幅字画去卖钱,就是为了给他儿子交学费,但傅震把他开了,他以为以为给乔小姐一点教训,就能挽回自己的工作。”
孟宴礼瞳孔一缩,感到很震惊。
“为什么给南夕教训就能挽回工作?”
助理,“证词上说的是,傅震在他面前给乔小姐打电话,语气很不友善,还多次提及让乔小姐跟傅总离婚。”
原来是这样。
傅家人不喜欢南夕,逼着她离婚,就连傅震手底下的人也可以为了钱去伤害无辜的人。
下午三点,警局那边来了电话。
说是司机在撞了人之后,担心承担责任,在拘留所用随身带着的笔戳进了喉咙。
送医后不治身亡。
凶手家里还有妻子儿子,没有钱赔偿。
就算把房产抵押拍卖也只能凑出来十多万。
“抱歉傅先生,我们没想到他会自杀。”警员挺不好意思,毕竟这起案件,造成了一死两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