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顾汝棠再次睁开眼，是在京北中心医院的病房内。
秦楚楚守在他的病床边，闭着双眼似是沉沉睡去。
胸口还残留着昏迷前的痛意。
盯着头顶的空白墙壁许久，神智渐渐恢复。
“晚橙！”
他想到什么，倏地直起身体。
剧烈的身体动作惊醒了秦楚楚。
她睁开双眼，微微有些红肿，见到顾汝棠醒来，顿时激动地抱住了他。
“汝棠，你可算醒了！你都不知道我听说你在医院昏迷的消息有多害怕！”
“幸好你平安无事！”
泪水一滴滴砸在他的手臂上。
他强忍着心口的剧痛，抬手轻拍安抚她的情绪：“楚楚，别担心，我这不是醒来了吗。”
“汝棠！”秦楚楚紧紧握住他的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在医院突然昏倒？”
她的话让他一下子沉默下来。
他回想起自己失去意识之前见到的苏晚橙中手臂上剜下的血肉。
那么让人心惊。
还有医生说的那句话：“苏小姐的腿被人恶意打断”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必须要搞个清楚明白！
想到这里，顾汝棠径直拔下了手臂上的针孔，任凭血液回流将白色床单染红。
秦楚楚惊讶地望着这一幕：“汝棠，你这是要做什么？”
他脚步一顿，头也没回地回答：“楚楚，晚橙不见了，我必须找到她。”
说罢，任凭秦楚楚如何唤他的名字，也不曾回头。
主治医生办公室。
顾汝棠再一次看到那块血肉，心中仍会猛地一痛。
“顾少，已经按照您的要求，取出了芯片，血肉用福尔马林浸泡确保不会腐烂。”
接到他电话早已等候在一旁的助理极有眼力见地上前一步想要接过罐子，却被他拦住。
“我来。”
商务阿尔法内，顾汝棠小心地将罐子放在自己的双腿之上。
车辆朝着公司疾驰而去。
明明是接近凌晨一点，但是公司技术部却是灯火通明。
助理将芯片递给技术人员。
短短十分钟后，技术人员将芯片内的录像全部导出到电脑上。
顾汝棠深吸了一口气，按下了视频的播放键。
视频文件长达数十个小时。
开头均是来来往往的医护人员，直到画面渐渐黑下来。
一道女声响起。
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这个声音，是秦楚楚！
不安感开始在心底渐渐发酵。
下一秒，他瞠目欲裂。
秦楚楚的话被清晰地录了下来。
无论是秦楚楚早就知道秦家真千金身份的事，利用顾汝棠想尽办法夺走苏晚橙的林肯中心白天鹅位置，还是故意使得她摔伤失去主舞的位置，最后甚至想要杀了她
她所有不堪的心思全部被完整地录下来。
顾汝棠只觉得耳畔发出尖锐的爆鸣，一瞬间听不到任何声音。
随后，便是一阵剧烈的颠簸。
画面视角一转，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他与秦楚楚的身影。
心中的不安在此刻达到了顶峰。
他目光呆滞地望着画面里自己拿起铁棍毫不犹豫冲着苏晚橙砸下
喉间涌上一股腥甜，然后再也抑制不住，径直吐出了一口鲜血。
麻袋里的那个人——
是苏晚橙！
顾汝棠剧烈地喘
息着，双手撑在桌上激烈地颤抖着，心底翻涌而起的悔恨像是潮水将他整个人淹没。
是他亲手打断了苏晚橙的腿！
他颤抖着双手抚摸上画面里那个无力抽搐的人影，从喉咙中发出一声绝望的哀嚎：“啊——”
泪水从眼眶中夺眶而出，一滴滴落在桌面上，留下微不可见的水痕。
“秦——楚——楚——”
顾汝棠赤红着双眼，咬牙切齿念出这个名字，像是要将其拆股入腹，带着深深的恨意。
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在背地里搞鬼！
而他就像她手中的牵线木偶，任其操纵！
害得苏晚橙失去林肯中心白天鹅名额，明明是秦家真千金却不被亲生父母接纳；来之不易的面试机会被她夺走，甚至让他亲手打断了苏晚橙的双腿无法继续跳舞
“我要让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