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回家的路上,阮云笙给助理打了电话,让他们去找陆今安和他母亲。
到家后,里面漆黑一片,按下开关灯照亮四周,她却还是觉得空荡荡的吓人。
在楼上卧室里,她看到了陆今安没有收拾完的行李箱。
尽管这样,她还是能看出来,他把她送给他的东西和阮家的东西都留下了,一样都没有想过带走,他是要和他们划清界限,又或者说是想和她划清界限。
心口仿佛被一把无形的利刃刺穿,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撕、裂般的疼痛。
这时手机响起,阮云笙愣了一下,连忙接起:“怎么样,找到了吗?”
助理在那边艰涩道:“我们查到先生的身份信息已经被注销了,而沈夫人已经被公证死亡。”
她瞳孔紧缩,满脸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助理又重复了一遍,阮云笙沉声道:“快去查清楚死因,还有快点找到今安。”
她知道他的母亲对他很重要,正是这样她才更想快点找到他,她不敢想他一个人该怎么面对这一切,想到这里,心口就传来剧痛。
一整夜阮云笙一眼未合,焦灼的等待着消息。
时间来到早晨,天边却没有破出晨光,反而被乌云压的沉沉的,像是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
茶几上插着充电器的手机亮起,铃声如催命一般响起,天边被压了一晚的雨终于落下。
昏暗中,阮云笙看着不断震动的手机,却迟迟没有接起。
因为她感觉到这通电话给她,和他,带来的将会是这辈子都无法抵消的痛。
最后在电话挂断前一秒,她还是接了起来。
尽管她有所准备,但当真相兜头砸下的时候她还是猝不及防。
“阮总,沈夫人死于热射病,时间是七月二十三日,原因是过久站立在烈日下,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救了”
时间、原因,阮云笙都如此的熟悉,因为这是她一手造成的。
那天她的手机收到了陆今安的无数个电话,而她当时在干什么呢?在陪温简行看演唱会。
懊悔,痛苦,绝望,一齐涌来,心底如刀割一般的疼痛,让她每呼吸一口空气都牵着全身的颤抖。
助理把殡仪馆的地址发给阮云笙,她赶了过去,外面的雨下个不停,天昏沉沉的和那天一样。
她走到前台,开口:“我想查一个人的骨灰。”
前台抬头就对上一双猩红的眼,吓了一跳,才愣愣开口:“请问,叫什么名字。”
阮云笙沙哑的报上名字,前台低头查了一会儿说:“这位女士的骨灰被家属拿走了,没有寄存或者下葬在我们这里。”
还想再问,她余光却突然瞥见一个东西。
她瞳孔紧缩,心也在扑通狂跳,她抬手指着那条挂在后面的项链,听见自己开口问:“那是什么”
前台回头看了一眼,说:“那个啊,是我们这里推出的骨灰项链,如果不想和亲人分别可以装在里面随身佩戴。”
周围的声音都远去,只剩下轰鸣,她站不稳的晃了一下,被助理扶住。
那条项链和陆今安戴的那条一模一样,而当时对待它的态度却那样随意,还让项链掉进了火锅里。
她从未像现在一样绝望,随着真相一点点揭开,她感觉到横在他们之间的鸿沟越来越宽。
而这一切都是她亲手造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