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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给谁打电话?”
突然的声音吓了霓音一跳,转身看见霍昱恒她脸色骤变,“昱恒?”
反应过来后,她放下手机,故作镇定,“你刚才不是说有事,怎么又回来了?”
霍昱恒没说话,只是盯着她。
霓音吓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的手指不断蜷缩,指甲掐进掌心。
她不确定霍昱恒刚才是不是听见她说的话,只能不动声色的观察他的脸色。
过了良久,霍昱恒才终于开口,“我来拿外套里的东西。”
看他没在问刚才的事情,霓音松了一口气,她把外套从肩上拿下,“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吗?”
霍昱恒没回她,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东西后又把衣服重新披回她的肩上。
霓音下意识想去看他拿了什么,霍昱恒直接把手抄进了裤兜里。
“很晚了,赶紧回去吧。”
霓音还想再些说什么,但是霍昱恒直接叫来了司机。
目送着霓音离开,霍昱恒拿出手机发了一条消息。
对面的人很快回复,他低垂着眸,看不清神色,唯有攥着手机的手,指尖泛白。
助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霍总,已经很晚,您看是送你回家还是去哪?”
过了许久,霍昱恒才哑声开口说了一句,“回家。”
末了,他又补充了一句,“回临苑那个。”
临苑是他和岑念的婚房,但是自从霓音回国后,他便很少回去了。
车子开进别墅,霍昱恒看见乌黑一片的别墅一怔,之前岑念在的时候,不管他多晚回来,她都会给他留灯。
之前他和她说过,不用等她,但是她当时只是笑笑没说话,后来霓音生病,他去她哪照顾她,将近一个月都没回去过。
直到有一天,他晚上因为在公司太晚,去霓音那边怕吵到她,便临时回了这边。
当时他走进客厅发现客厅的灯还亮着,问阿姨,阿姨说每天都是这样,岑念不知他那天会回来,便干脆一直开着灯。
阿姨看见院子里停着车,便出来看。
“先生?”
霍昱恒想转身的动作的一顿,随即点头,“是我。”
“您这么晚回来怎么不说一声啊,外面凉,快进屋。”
霍昱恒跟在保姆身后,屋里的装扮既熟悉又陌生。
门口装扮的漂亮的圣诞树,墙上岑念的照片,沙发上的玩偶,还有门口的情侣拖鞋
这个房子里一点一滴都是岑念装扮出来的。
他坐在沙发上,一连悬了很多天的心终于又了实感。
阿姨忙忙叨叨在厨房端出一碗鸡汤,放在霍昱恒面前的茶几上。
霍昱恒有些疑惑的抬头。
阿姨笑的一脸慈祥,“是太太,太太之前吩咐说先生您身体不好,所以让厨房每天都备着鸡汤,免得你那天回来的晚还没吃饭。”
霍昱恒一楞,过了许久才哑声开口,“她还和你说们什么?”
“太太说先生心脏不好,家中要备足您吃的药,还有先生畏寒,也要我们时常注意”说到一半,阿姨一顿,她看着霍昱恒,“先生,太太出差还没回来吗?”
霍昱恒一怔,“什么?”
“就是太太说她要去出差,估计会有点久,那天早上走之前和我们细细交代了很久照顾先生您的注意事项,我当时还觉得奇怪。”
“但是这都一个星期了,太太出差还没回来。”
握着碗的手一寸寸收紧,过了许久他才抬头扯出一个笑,“好了,阿姨你先去休息吧。”
阿姨走后,霍昱恒回到了岑念之前住的房间。
屋里依旧漆黑一片,他想到之前每次他回来,岑念都会在床头留一盏小灯给他。
那些他曾经视为理所当然的细节,现在全都变成了扎在心里的刺。
他躺在床上,被子上细闻还有岑念的味道,他闭着眼任头陷在柔
软的被褥中。
床头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霍昱恒看了一眼,便直接关了机。
房间内静得让人心慌,黑夜彷佛在无声流动,死一般得静谧禁锢着他。
第二天一早,助理准时出现在楼下。
看霍昱恒下来,他怔愣了一瞬,下意识开口,“霍总,你昨天没休息好吗?”
他昨天晚上一直处于半梦本醒间,梦里他听见岑念在哭,但是他怎么也到不了她身边,以至于早上一起来,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霍昱恒没回他,只是问,“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下午就会有结果。不过”
霍昱恒抬头看他。
“我们在查那件事的时候,意外发现那天早上夫人去过潭柘寺。
霍昱恒一顿,下意识想起她那次为了给霓音求平安福,一步一叩首跪爬一百层台阶。
可是他后来还误会她,命人将她扔到后山的树林里。
想到这他的胸口又是一阵哽塞。
他捞起沙发上的西装冲出别墅,助理在后面追,“霍总,今天上午还有董事会。”
“取消。”
他去车库开车,刚开出别墅门口,就看见等在外面眼睛通红的霓音。
他没下车,只是降下了半截车窗。
“昱恒,我昨天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她可怜兮兮站在车外,一边掉眼泪一边求他,“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说念念姐了。”
霍昱恒没有说话,只是坐在车里看着她。
要是以前他肯定会心疼的下车抱住她,但是他现在只觉得烦躁,甚至会下意识想起岑念,岑念就从来不会这样,
不会因为自己不接她电话不回家就一大早在外面哭着堵他,她从来都知分寸的很。
“你今天回去住好不好,我买了很多你喜欢的”
“我最近都有事,你先自己回去吧。”霍昱恒打断她,声音里的冷淡连自己都感到陌生。
车窗关上的瞬间,他看见霓音站在原地,眼泪又掉了下来。
但是他现在对她没有认识怜悯之心,他只想尽快去潭柘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