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露露因涉嫌故意杀人被警方正式拘留,陆云程暂时被保了出来。
走出警局时,天已经黑了,外面围满了记者,闪光灯像骤雨般砸下来,几乎要刺瞎人的眼睛。
“陆先生!请问您的妻子为什么没有和你一起出来?”
“您和死者夏女士是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死在你的地盘?”
“您的妻子是否涉嫌杀人?婚礼是否会取消?您对夏知宛的死有何感想?”
无数问题像针一样扎过来,陆云程站在台阶上,身形晃了晃。
他没戴口罩,也没戴墨镜,那张曾被无数镜头追捧的俊朗面孔,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底的红血丝蔓延,连嘴唇都在微微发抖。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攥紧了手。
他的喉结动了动,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
是一枚戒指,和林露露的是一对,装着我的另一双眼睛。
这枚戒指,他在婚礼上本该戴在手上的。
记者们都愣住了,闪光灯再次密集亮起,想拍下这枚戒指的细节。
可下一秒,陆云程抬手,将那枚戒指狠狠扔了出去。
戒指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叮”一声掉在地上,滚进路边的积水里,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终于开口,“夏知宛……不是污点。”
“是我瞎了眼。”
说完这句话,他再也撑不住,踉跄着转身,几乎是逃一般地冲进了黑暗里。
我从来不是谁的污点。
听到他这句话,我胸口堵着的一股气,似乎在那一瞬间消散了。
因为林露露是公众人物,涉嫌杀人,陆云程动用一切关系,将十年前的案子又翻了出来。
最后得到的结果是:林露露和王导演等人协商拍下夏知宛的不雅视频用以威胁她离开陆云程,但夏知宛反杀了王导演。
听到这个消息,陆云程呆滞的坐在沙发上脸上的表情麻木。
三天后,陆云程召开了记者会。
地点选在了他和我当年住过的地下车库附近的一个小礼堂。
没有鲜花,没有红毯,只有黑压压的记者和刺眼的灯光。
他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头发有些凌乱,眼底的青黑比三天前更重,却坐得笔直。
“今天请大家来,是想澄清几件事,”他开口,声音依旧嘶哑,却异常清晰,“第一,关于夏知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像是在对每一个人说,又像是在对空气里的我低语。
“夏知宛是我的爱人,她从未背叛过我,十年前她入狱,是因为过失杀人,但那是正当防卫。”
台下一片哗然,闪光灯再次疯狂亮起。
“她发分手短信说不想过苦日子,是怕连累我,我后来才知道,她在监狱里被人欺负了十年,她的身上都是伤口……”
他的声音开始发抖,抬手抹了把脸,“是我蠢,是我瞎了眼,信了林露露的鬼话,恨了她十年,骂她是我最大的污点。”
“其实她才是最爱我的人”他看着前方,眼神空茫又滚烫,“她陪我住地下车库,把最后一个鸡蛋塞给我,在我快放弃的时候,蹲在地上用铅笔头画婚纱,说等我有钱了,要穿她设计的裙子嫁给我……是我对不起她。”
没有华丽的辞藻,只有平铺直叙的往事,却让在场的记者都安静了下来。
“第二,关于林露露,”他深吸一口气,拿出一份文件,“警方已经查明,夏知宛出狱后,是林露露将她绑架埋在城西那块地里,十年前也是她联合王导演等人想要害死知宛,并且故意隐瞒真相,这次为了嫁我杀人灭口。”
“我已经向法院提交了材料,解除和林露露的婚约,并会全力配合警方调查,追究她的法律责任。”
“最后,”他站起身,对着镜头深深鞠了一躬,“我对不起知宛,对不起,被我误导的所有人。”
“夏知宛不是污点,她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光,是我永远欠着的人。”
说完,他没有再回答任何问题,转身走出了礼堂。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身上,却像镀上了一层寒霜。
舆论瞬间逆转了。
那些嚷嚷着让我去死的人扒出我从前的社交账号,在我的评论区里留言忏悔。
可是我已经不在了,这些都有什么用呢?
果然人这一生都在后悔当中,为任何事情,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