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如愿以偿的当上了皇帝,样样皆是好的了。我不一样,我如今只是落魄的阶下囚,你又何必找我要武扬威呢?”
杨花楼一切照旧,明显是裴言为了羞辱我重新建造的。
他现在是九五至尊,想做什么都是可以的。
他命人守着我的房间,除了接客和吃饭时,房门不许打开。
“我知道你性子野,我知道你爱逃跑。你放心,这次逃不掉了。”
我也想过死了算了,可裴言收走了我一切能割伤自己的东西。
即便是墙角桌角也悉数用棉布包裹。
“我想狠狠折磨你,不能冒一点风险,要是你死了就没趣儿啊。”
是,我不能死。
阿爹和阿姐和我说过,我不能死。
即便沦为风尘妓女又如何?
我和阿姐一样,靠自己吃饭,行得正坐得端。
我振作起来,每日都吃两碗饭,却迟迟不见裴言让我接客。
直至第五天,我穿上了嬷嬷给我送来的衣服。
颜色素净,倒不像是寻花问柳之地常见的款式。
可我衣服刚脱一半,门被打开了。
我慌了神,立马找来遮挡,却对上裴言那似笑非笑的眼睛。
“这身体我都看过多回了,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我听说你最近开始吃饭了,看样子是很期待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啊。”
我心中恼怒:“流氓!”
如今我已不必再忍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倒不如痛痛慢快快骂出声。
我被他步步逼至墙角,双手被死死钳住,无力反抗,只能倔强地将脑袋撇朝一边。
“现在你是样样好了,我知道我怎么逃也逃不掉。既然我没有办法选择恩客,那是你也行。”
裴言愣住了,似是没想到我会这样说。
“好啊,夙玉,不过一年未见,你竟然变得如此放浪形骸。那我也不必跟你玩什么克己复礼的招式了。”
说罢他欺身而下,将压抑许久的怒火通通发泄在了我身上。
次日一早,他仍沉沉睡在我身侧,像是从未睡过一个好觉。
我知道他这人的习惯,喜欢随身携带一把匕首。
要是我拿到那把匕首能杀了他,不就能为我阿姐报仇了吗?
我坐到裴言身上,将匕首高高举起,朝他胸口刺去。
可最终在离他胸口只有分寸时,我停住了。
我下不去手。
裴言猛然醒来,却见我手中拎着寒芒。
他的眼中再次爬上一抹晦暗,掐着我的脖子,将我直抵墙边。
他咬牙切齿,一双眼睛全红了,仿佛说每一句话都想将我凌迟:
“夙玉啊夙玉,我以为你变了,起码不似当初那样绝情,可我没有想到你竟然本性难移
“他们说的对,我就不该跋山涉水来找你。”
说完这句话,他整个身子都颓软下来。
他大步离开了房间,这次,他没有再安排守卫。
我知道我的机会来了,逃离他的机会。
只可惜跑到绝路上时,追兵来了,而我眼前除了一片湖泊之外,什么都没有。
是跳进冰湖里还是被抓回去任人宰割?
或许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答案。
接到我跳湖的消息时,裴言再也坐不住了。
正巧这时候他一直派人调查的东西有了下文,他颤抖着手,将拳头重重砸在桌案上。
“我只是和她吵架了,没说不管她了,你们竟敢揣着圣意,擅自撤班”
裴言扬扬手,把他们全部拉出去斩了,又马不停蹄赶到我失踪的湖泊湖泊。
湖泊冰冷刺骨又有暗流涌动,他无数次想跳下去寻我却又被拉回。
他状若疯魔,在岸边拼命喊着我的名字,却久久无人应答。
“你别吓我,我从没想过让你死。阿玉,你说话啊,你告诉我,你还在”
“都怪我,我不应该逼你的。只要你出来,我不再逼你了,好不好”
可回应他的只有一片寂静。
向来身体好的裴言竟呕出一口鲜血,就这样昏死在我失踪的岸边。
由于小安没有大夫,随从只能将他带回上京医治。
人人都道皇帝得了癔症,
他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安乐郡主全家满门抄斩。
朝廷重臣上书反对,安乐郡主一家是护卫皇帝登基的功臣。
可裴言拖着病躯,有理有据,一一列明。
新朝之后,安乐郡主家上下贪污营前近千万两。
为了嫁给裴言,在内宫安插了数名眼线。
“况且早年兵变,亦非他们出兵,乃是我自己部署,又何谈开国功臣?”
处理完这件事后,裴言将自己日日关在书房呢。
他每日听着绝望的上报,整个人焦躁不已。
“去找,去找,去找!她一个那么爱惜自己生命的人,怎么会轻易寻死呢?”
可很快他又从焦躁的情绪中变得悲伤:
“是啊,她之前有挂牵的人,有活下去的理由可现在她认定是我杀了姐姐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