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我不知道开了多久。
我只知道，要离那里越远越好。
后面的车在追。
我看着后视镜，把油门踩到底。
陆沉渊在后座已经快要昏迷。
他一直在流血。
“陆沉渊！”我喊他：“别睡！”
他睁开眼，看着我。
“林晚”
他的声音很弱。
“你”
“别说话！”我打断他。
我看到前面有一个路口，猛打方向盘。
轮胎和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后面的车没来得及转弯，撞在了山壁上。
我终于甩掉了他们。
我把车停在路边。
我回头看他，他的脸色苍白如纸
“医院，我要送你去医院”
我重新发动车子。
我不知道路。
我只能凭着感觉开。
开了大概十几分钟，我看到了灯光。
是一家诊所。
我扶着他下车。
他很高，几乎所有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
我把他拖进诊所。
医生是个中年男人，看到我们，吓了一跳。
“快！救他！”我喊。
医生立刻开始急救。
我在外面等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手术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出来：“没有生命危险了。”
“还好送来得及时。”
我松了一口气，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医生看着我。
“你是他什么人？”
“我”
“去处理一下你自己的伤吧。”医生说：“你的额头在流血。”
我摸了一下额头，黏糊糊的。
刚才太紧张，完全没有注意到。
我走进卫生间。
镜子里的人满脸是血，白裙子上也沾满了血污。
那道疤在血的映衬下，更加狰狞。
我打开水龙头，洗了把脸。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个画面，又出现了。
红色的跑车。
失控。
撞击。
这一次，我看清了。
车子撞向护栏的时候，我下意识地，猛地打了一把方向盘。
我用我这边，承受了大部分的撞击。
而副驾驶的苏晴，她被保护得很好。
她只是因为惯性，头部撞在了车窗上。
血从她的额头流下来。
她看着我笑了。
她说：“林晚，谢谢你。”
然后，她自己打开车门，滚了下去，滚到了马路中央。
一辆卡车，正好驶过。
画面戛然而止。
我的头，像是要炸开。
我扶着洗手台，大口喘气。
真相，不是那样的。
苏晴不是我撞死的。
她是自杀。
她设计了一场完美的戏。
用她的死，给我定罪。
用她的死，把陆沉渊，永远地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