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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我被关回地下室。
这里没有灯,很潮湿。
我身上还是那件湿透的白裙,很冷。
我抱着膝盖,坐在地上。
胃里还在绞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
陆沉渊走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餐盘。
上面是一碗白粥。
他把碗放在地上:“吃。”
我看着他。
“我说,吃。”他的声音没有起伏。
我端起碗,粥还是温的。
我一口一口,慢慢地吃。
胃里暖和了一些。
他就在旁边看着我,像在看一只驯养的动物。
我吃完了。
他拿过空碗,转身要走。
“陆沉渊。”
我叫他。
他停住脚步,没有回头。
“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说。
“车祸,苏晴,还有你我什么都记不起来。”
他沉默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回答。
“没关系。”
他说。
“我会帮你,一点一点,全部想起来。”
门关上了,黑暗重新吞噬了我。
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些东西。
一辆红色跑车,我在开车。
旁边,一个女人穿着白裙子。
她转过脸,冲我笑了一下,说:“林晚,你斗不过我的。”
然后就是刺眼的白光,什么都看不见了,还有一声巨响。
头很痛。
这是我的记忆?我杀了她?
第二天,他们让我从地下室出来了。
王妈拿来一条新的白裙子。
陆沉渊没在。
王妈说先生去公司了,她带着我在别墅里走了一圈。
客厅墙上有一幅油画,占了快半面墙。
画里的女人也穿着白裙,站在花丛里,笑得很温柔。
是苏晴。
“先生画的,”王妈在我旁边说:“苏小姐生前,就最喜欢这幅。”
我看着那幅画。
画里的苏晴,和我长得一模一样。
除了那道疤。
还有眼神,
她的眼睛里是纯净的,不含杂质的温柔。
而我的眼睛,在镜子里看过。
是空洞的。
“苏小姐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王妈的语气里有怀念,也有悲伤。
“她善良,温柔,从不与人争执。”
“她和先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她看向我,眼神变了。
变得冰冷,带着厌恶。
“如果不是你。”
我低下头,没有说话。
下午,陆沉渊回来了。
他带回来一个仪态老师。
“从今天起,她会教你晴晴的一切。”
陆沉渊坐在沙发上:“从走路,到说话的语调,一个都不能错。”
我像个木偶,被老师摆弄着。
“腰挺直,苏小姐从不驼背。”
“步伐要小,一步的距离不能超过三十公分。”
“微笑,嘴角上扬十五度,不能多,也不能少。”
我学了一下午,双腿发软,脸部僵硬。
老师终于走了。
陆沉渊站起来,走到我面前。
他捏住我的下巴,端详着我的脸。
“哈哈。”
我努力牵动嘴角。
“不对。”
他加重了力道,我的下巴传来痛感。
“晴晴的笑,不是这样的。”
“她的笑,发自内心。”
“而你,”他凑近我,气息喷在我的脸上:“你的笑,只会让我恶心。”
他松开手,把我推倒在地。
“继续练。”
“练到我满意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