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公寓里弥漫着红糖姜茶的甜香。沈念薇蜷缩在沙发上，双手捧着马克杯，指尖被热气熏得微微发红。
“慢点喝。”周扬蹲在茶几前，小心翼翼地给她手腕上药，“可能会有点疼。”
碘伏棉签碰到伤口时，沈念薇轻轻“嘶”了一声。周扬立刻停住，低头对着她的手腕轻轻吹气：“这样好点吗？”
温热的呼吸拂过皮肤，沈念薇耳尖发烫，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周扬轻轻握住：“别动，还没包扎好。”
他的手掌宽大温暖，指腹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动作轻柔。
沈念薇忽然想起顾景琛最后一次牵她手时，指甲在她掌心留下的掐痕。
“周扬。”
“嗯？”
“谢谢你。”
周扬抬起头，暖黄的落地灯在他睫毛下投下一片阴影：“沈老师，跟我不用说谢谢。”
他包扎好伤口，起身去拿毛毯时，沈念薇却拉住他的衣角：“能陪我坐一会儿吗？”
周扬愣住了，随即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好，好啊。”
沙发陷下去一块，两人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沈念薇捧着已经凉掉的姜茶，开口：“其实我知道是谁绑架了雨萱。”
周扬身体微微前倾：“陈莉莉？”
“还有那个男人。”沈念薇盯着茶面上自己的倒影，“我认得他的眼睛和雨萱一模一样。”
周扬沉默片刻，起身去书房拿来笔记本电脑：“我查点东西。”
“现在？”
“现在。”周扬打开电脑，屏幕蓝光映在他认真的侧脸上，“不能让那些人再伤害你。”
沈念薇想说什么，却被周扬用毛毯裹住：“你先睡会儿，有发现我叫你。”
或许是太累了，沈念薇真的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温暖的触感一触即离。
————
沈念薇是被键盘的敲击声惊醒的。
她睁开眼，看见周扬还坐在电脑前，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
“查到了？”她揉着眼睛坐起来。
周扬转过身，脸色凝重：“比想象中更糟。”
他调出几段监控视频——
第一段是四年前的酒店走廊，日期显示正是顾景琛和陈莉莉“发生关系”的那晚。
画面里，陈莉莉扶着一个明显神志不清的男人进房间，半小时后独自离开，临走前还对着摄像头露出得意的笑。
“这是，下药？”沈念薇瞪大眼睛。
周扬点头，又调出第二段视频。
汽车旅馆，陈莉莉莉和宋明哲厮混在一起。
【明天下午三点，沈念薇会去城西福利院做义工。】
【所以？】
【我要你绑架雨萱。】
【你他妈疯了？！那是你亲女儿！】
【又不是真绑，做场戏给顾景琛看，让他以为是沈念薇干的。】
【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英雄救美啊。你带着“被绑架”的雨萱出现，指控沈念薇买凶绑架。】
【真他妈疯，不愧是我孩子的妈。】
【事成之后，顾景琛的钱都是我们的。】
【我和雨萱也回到你身边。】
【成交。】
最后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周扬黑进了某私立医院的数据库，找到了三年前宋雨萱和宋明哲的检测结果：亲子关系概率9999。
“所以，”沈念薇喉咙发紧，“顾景琛这些年”
“在替别人养孩子。”周扬合上电脑，轻轻握住她发抖的手，“要告诉他吗？”
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晨光透过纱帘照进来。
沈念薇望着两人交握的手：“不着急。”
她拿起手机，把所有的证据打包保存。
有些真相，需要让当事人自己慢慢发现，才最痛彻心扉。
周扬看着她嘴角的弧度，打了个寒颤：“沈老师，你笑起来好像反派。”
“是吗？”沈念薇歪头看他，晨光中的眉眼格外生动，“那你要不要当反派的同伙？”
周扬的耳尖又红了，他低头摆弄她的手指，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