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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水的气味充斥着医院走廊。
“花生过敏？”护士翻着化验单，“这孩子有严重花生过敏史，家长怎么还让她吃含花生成分的饼干？”
沈念薇猛地抬头。
今天亲子活动的点心是她亲手准备的，绝对没有花生。
走廊尽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顾景琛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领带松垮地挂着，像是匆匆跑过来的。
他在沈念薇面前站定，喉结动了动：“查清楚了，是陈莉莉早上给她吃的面包有问题。”
沈念薇静静看着他。
三小时前这个男人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吼她“别碰她”，现在这副愧疚的样子真让人恶心。
“当时情况紧急。”顾景琛伸手想碰她的肩膀，又在半空停住，“我怕你被牵连。”
沈念薇没说话，微微一笑。
这个笑容让顾景琛心脏猛地一缩，他见过她哭见过她闹，唯独没见过这样，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笑。
“顾总。”周扬举着手机跑过来，“园长说监控调出来了，能证明沈老师。”
顾景琛的手机却响起。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下：“公司有急事，我得”
“去吧。”沈念薇打断他，声音很轻，“别让重要的人等急了。”
顾景琛脚步一顿，那句“那个孩子，你听我解释。”在舌尖转了一圈，最终咽了回去。
他匆匆离开的背影，和那天在咖啡厅搂着陈莉莉离开时一模一样。
夜风很凉。
周扬执意要送她回家，他气得耳朵发红：“顾总怎么能这样，明明查清楚了还不当众给您道歉。”
沈念薇望着车窗外的霓虹，想起结婚第一年她发烧到39度，顾景琛扔下跨国会议赶回来，守了她一整夜。
原来深爱和敷衍，真的可以来自同一个人。
“周扬，”她开口，“你说，花生过敏的孩子，家长是不是应该随时备着肾上腺素笔？”
周扬愣了下：“当然啊，这是常识。”
沈念薇轻轻闭上眼睛。
所以陈莉莉明知道女儿过敏，却连救命药都不带，任由孩子在幼儿园发病。
就像顾景琛明知道她会伤心，还是任由那个孩子喊他爸爸。
车停在小区门口，沈念薇摸着小腹，终于做了决定。
沈念薇回到家，她坐在沙发上，手指轻轻覆在小腹上，那里明明还没有任何变化，却仿佛已经能感受到微弱的心跳。
这个孩子，不该来。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林夏的电话。
“夏夏，明天陪我去趟医院吧。”她的声音很轻，却异常坚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林夏的声音沉了下来：“你想好了？”
“嗯。”
“好，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