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吹丧乐为法医爸妈赚医药费,被村民叫骂不吉赶出村子,甚至在逃跑路上被打断双腿。
我啃着馒头咸菜坐上48小时硬座,死前唯一的执念就是拿钱回家给爸妈治病。
死后,我的灵魂强撑着飘回家,却撞见医院院长对爸妈点头哈腰,“苏先生,伪造的病例都给苏栀寄了半年了,现在还要继续吗?”
妈妈有些犹豫,“这孩子历练得也够久了,要不还是告诉她真相把她接回来吧。”
爸爸不耐烦地打断她,“再等等,苏栀就是太娇气,从小就比不上萌萌懂事,这次一定要让她学乖。”
就连平时疼我如命的哥哥也帮腔道,“萌萌从小就因为只是咱家养女自卑,就别让苏栀回来刺激萌萌了,等爸妈刚接手的案件破了,再把她接回来也不迟。”
他们还不知道,我再也回不来了。
爸妈解剖的这具尸体,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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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临死那天,爸妈正带着哥哥和养妹出席医学名人论坛。
48小时的长途绿皮火车外大雪漫天,我膝盖下空空荡荡的裤腿处传来钻心的疼痛。
台上的爸妈衣冠楚楚,养妹更是穿着名贵的定制公主裙。
我却腿没了,手指也没了,吊着一口气。
一起逃出来的小桃紧紧抱着我,“栀栀,再坚持一下,马上就到家了。”
小桃攥着我逐渐变凉的手,心疼地掉眼泪。
但其实我们都知道,我活不成了。
我颤抖着手,从衣服最里面的口袋里拿出破布包裹的一沓钱:
五块,十块,五角,甚至是一分。
全都是我吹丧乐的时候,逝者家属丢过来的打赏。
我满足的一张张数着钱,有了这些钱,我就能治好爸爸妈妈的病了。
我把钱递给小桃,小桃流着眼泪不肯接,“你的钱,你要自己带回家,我不帮你。”
“好小桃,你最好了,再帮我最后一次吧。”
我想擦掉她眼角的泪,可等我看见自己的手,才尴尬地想起:
我的手指已经被砍掉了,仅剩的两根手指也长满了红肿的冻疮,根本无法弯曲。
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小桃的眼泪掉下,她哭着问我,“栀栀,我还能帮你做什么吗?”
“我……还想再见爸爸妈妈和哥哥一面。”
“好,好。”小桃擦干眼泪战栗地站起身。
可她茫然地看看四周,我们很穷,更没有手机。
我安慰她,“没关系的,我不看也行。”
爸妈和哥哥都误会我把养妹推下楼。
他们是不会想见我的。
况且,爸爸妈妈都生病了,他们应该好好休息。
小桃急得团团转,“我知道了,看直播,看电视直播!”
今天是第一人民医院重症贫困家庭的捐助日,我爸妈也在名单里。
小桃冲出去帮我借了个手机,“栀栀,别睡,你能看见爸爸妈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