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阳前线,血泥深陷。空气里永远是硫磺、铁锈、烂肉和狂战士汗臭混合的致命鸡尾酒。
Tung
Sahur——孙笑川塞在木头里的灵魂,正对着脚下一堆被啃得七零八落的暗红骨头渣子发呆。
刚才那场仗,打得憋屈又抽象。
恐虐的“虎哥”被他一句“修过蹄子吗”整破防,电锯斧头被啃了大半,人虽然被李光弼的覆面杀神小队乱刀剁了,但那股子纯粹的、黏糊糊的毁灭欲望,还残留在嘴里,像嚼了三天没洗的臭袜子,又冲又涩。
“绷不住了兄弟们,”
旁边一个刚吐完酸水的年轻士兵,抹着嘴,脸比纸还白,
“这柴火……Tung爷是真不挑食啊!那红皮疯子的骨头也啃得嘎嘣脆?牙口也太哈人了!san值狂掉!”
“典!太典了!”
另一个老兵拄着半截长矛,眼神涣散,“关键是啃完还打了个嗝儿!一股子血腥味混着机油味儿!兄弟们,这波我直接yue了!精神攻击属于是!”
“流汗黄豆.jpg!”
刀疤脸小队长强撑着指挥人清理战场,离那堆骨头渣子远远的,
“都别哔哔了!赶紧收拾!李帅说了,恐虐的杂碎退了,色孽的妖风怕是马上就来!
那玩意儿更恶心!黏黏糊糊的!兄弟们护住心神!别着了道!不然社死当场!”
“色孽?”孙笑川的意识在木头里咯噔一下。这名字一听就不是啥正经神!
他脑子里瞬间闪过某些学习资料文件夹的名字,一种不祥的预感笼罩下来。
念头刚起,周围的血腥战场,毫无征兆地开始融化、扭曲。
刺鼻的硫磺味消失了。震天的喊杀声远去了。脚下黏腻的血泥变成了……干燥、松软的沙地?带着阳光晒过的温热触感。
强烈的光线让孙笑川(木头)有点不适应。他茫然地“看”去。
天,蓝得虚假,像一块巨大的、毫无杂质的蓝宝石。几朵蓬松得如同棉花糖的白云点缀其上。
脚下是绵延无尽、金灿灿的细软沙滩。前方,是清澈见底、泛着粼粼波光的蔚蓝大海。
温暖湿润的海风拂过,带着椰子的甜香和某种……极其诱人的、甜腻的花香。
这画风转得比贴吧删帖还快!
孙笑川的木头身体还保持着战场上的僵硬姿态,杵在沙滩上,像个被海浪冲上来的漂流木雕。
他警惕(或者说懵逼)地转动着两个木头窟窿眼。
“公子~”
一个娇媚入骨、带着钩子的声音,如同羽毛搔刮着耳膜,自身后响起。
孙笑川下意识地(如果木头有脖子)想回头。
“别动嘛~”
那声音带着一丝撒娇般的嗔怪,香风已然逼近。
一只柔若无骨、白皙细腻到仿佛会发光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粗糙的枯木躯干上。触感冰凉滑腻,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要渗入他木质的核心。
孙笑川的木头疙瘩猛地一哆嗦!这感觉……太他妈诡异了!比被链锯斧砍还难受!
“公子好生威猛~”那声音的主人绕到了他“面前”。
孙笑川的木头窟窿眼瞬间“瞪”圆了(如果木头能表达情绪的话)。
柳如烟。
至少,是顶着柳如烟那张祸国殃民脸蛋的东西。
她穿着一身……极其省布料的薄纱“长裙”。
那薄纱近乎透明,在阳光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雪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关键部位仅用几片缀着珍珠的贝壳和闪亮的鳞片勉强遮挡,欲盖弥彰。
长长的黑发如同海藻般披散,几缕调皮地垂在精致的锁骨和半露的浑圆上。那张脸,美得毫无瑕疵,眉眼含春,红唇微启,吐气如兰,带着一种足以让圣贤堕落的魅惑。
“妾身远远瞧见公子在沙场上神威无敌,心中好生仰慕呢~”
柳如烟(幻象)的声音甜得发腻,身体如同无骨的水蛇般,就要往Tung
Sahur那根硬邦邦的枯木躯干上靠。
那对丰盈几乎要贴上他坑洼的木质表面,惊人的弹性隔着空气都能感受到。
她抬起另一只手,染着蔻丹的指尖,带着挑逗的意味,轻轻点向Tung
Sahur顶端那两个空洞的窟窿,仿佛想抚摸他的“眼睛”。
“公子何必在那尸山血海里受苦?”
她的红唇凑近,气息带着温热的甜香,吹拂着冰冷的木质,
“跟妾身走吧~
这碧海蓝天,软玉温香,才是人间极乐~
让妾身好好……伺候公子~”
最后几个字,带着令人血脉贲张的颤音和湿漉漉的暗示。
沙滩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更多曼妙的身影。
同样是薄纱蔽体(或不蔽体),容貌各异,却都美得惊心动魄。
她们或慵懒地躺在沙滩上,展露着诱人的曲线;
或在浅海中嬉戏,溅起的水花折射着七彩光芒;
或捧着鲜美的瓜果琼浆,眼波流转,巧笑倩兮。
空气中弥漫的甜腻花香越发浓郁,带着强烈的催情效果,仿佛要将人的理智彻底融化。
“卧槽!!!”
“绷不住了!兄弟们快闭眼!”
“这波是色孽的AOE精神污染!顶住啊!”
“典!太典了!柳如烟皮肤?这建模师鸡腿加满了吧?!”
“完了完了!老子要起反应了!在这地方社死不如让我去死!!”
远处(或者说幻境边缘),隐约传来唐军士兵们鬼哭狼嚎、夹杂着抽象惊呼的声音,显然他们也中招了,正在和各自的“心魔”作斗争,场面估计极其辣眼和抽象。
柳如烟幻象那带着魔性魅惑的手指,几乎要触碰到Tung
Sahur的“眼窝”。
她身上的甜香如同实质的毒雾,疯狂地往他木头缝隙里钻。那具充满极致诱惑的柔软躯体,也即将贴上他冰冷的躯干。
孙笑川的意识在木头里,感受着那冰冷滑腻的触感,嗅着那甜腻到发齁的花香,看着那张美得不像真人的脸孔越凑越近……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荒谬、憋屈和被严重冒犯的邪火,“噌”地一下直冲木头天灵盖!
不是因为诱惑!这点阵仗,对于前世在互联网粪海蝶泳、硬盘里塞满了学习资料的孙笑川来说,算个球!
是因为这幻象太假了!太套路了!太他妈侮辱他孙笑川的“专业素养”了!
你色孽就这点本事?
搞个建模拉满的网红脸,穿个情趣沙滩装,捏着嗓子说几句骚话,就想让他孙某人道心破碎?
把他当什么了?没见过世面的雏儿?
柳如烟?这名字他熟!长安城里那点破事,他虽然被拴在城墙上当柴火,但那些大头兵嚼舌根的声音可没少往他木头缝里钻!这女人,心比天高,命比纸薄,早他妈跟那个叫什么“野兽先辈”的勾搭上了!
现在拿个幻象来糊弄他?
巨大的憋屈感和一种被当成傻子的愤怒,瞬间压倒了幻境施加的诱惑。
他那被恐虐能量和木头疙瘩双重堵塞的“消化系统”,仿佛被这股邪火硬生生冲开了一道口子!
就在柳如烟幻象的指尖即将碰到他“眼窝”,红唇即将吐出更露骨话语的瞬间——
Tung
Sahur那枯槁的躯干猛地一震!一股狂暴的、充满了孙笑川式愤怒和抽象解构力的精神咆哮,如同炸雷般从他木质核心爆发出来:
“伺候你妈个头!!!”
咆哮无声,却带着实质性的精神冲击力,震得周围甜腻的空气都扭曲了一下!柳如烟幻象脸上那完美的魅惑笑容瞬间僵住。
紧接着,那冰冷木讷、毫无起伏、却又充满了极致嘲讽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锯子在刮铁皮,清晰地响起,每一个字都像一记抽象耳光,狠狠抽在幻象脸上:
“真当老子没看过《完具》?!”
“美颜拉满了吧?!磨皮开到十级了吧?!搁这儿装你妈纯情呢?!”
“柳如烟?!你他妈早跟野兽先辈那老登搞破鞋去了!当老子不知道?!”
“滚!!!”
“滚”
字出口的瞬间,一股更加狂暴的、混杂着孙笑川前世今生所有怨念和对虚假信息深恶痛绝的精神风暴,以Tung
Sahur为中心轰然炸开!
咔嚓——!
如同镜子碎裂的脆响!
眼前极致诱惑的碧海蓝天、金沙滩、比基尼(薄纱)美女……所有的一切,都如同被重锤击中的劣质玻璃,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柳如烟幻象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惊愕、慌乱,甚至是一丝被戳穿的羞怒!
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扭曲,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就在幻象彻底崩碎、化为漫天光屑的前一刹那——
孙笑川的意识,透过那崩裂的幻境碎片,猛地“看”到了一幅极其短暂、却无比清晰的画面!
那是一个光线幽暗、陈设奢靡的房间角落。弥漫着和刚才幻境中类似的、但更加浓郁真实的甜腻熏香。
画面中心,正是真实的柳如烟!
她穿着一身华贵的绯色宫装,云鬓高耸,珠翠环绕,比幻象中的薄纱诱惑多了十分的雍容,却也少了百分的“人味”。
那张绝美的脸上,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谄媚的、卑微的讨好,与她平日在人前的高傲判若两人。
她正依偎在一个男人怀里,像一只寻求庇护的猫儿。
那男人身形极其魁梧雄壮,穿着暗紫色的、绣着扭曲金纹的华服,坐在一张铺着兽皮的宽大座椅里。光线只勾勒出他粗犷的下颌线条和肌肉虬结的脖颈。
他的一只大手,如同铁钳般,毫不怜惜地、带着绝对占有的意味,死死箍在柳如烟纤细的腰肢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几乎要将那不堪一握的腰肢捏断。
柳如烟吃痛地蹙着眉,却不敢有丝毫反抗,反而将身体更紧地贴了上去。
男人的脸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亮得吓人!那不是人类的眼睛!
瞳孔深处,燃烧着两团幽绿色的、如同鬼火般的贪婪火焰!那火焰跳跃着,充满了最原始的兽欲、最赤裸的占有欲和最令人作呕的亵渎感!
仅仅是被这双眼睛扫过,就让人灵魂冻结,胃部翻江倒海!
野兽先辈!
这个名字如同冰锥,瞬间刺入孙笑川的意识!
画面一闪而逝,快得如同幻觉。
砰——!
色孽精心编织的极致诱惑幻境,如同一个被戳破的肥皂泡,彻底炸裂、消散!
冰冷刺骨、带着血腥味的北风重新灌入鼻腔。脚下是令人作呕的粘稠血泥。耳边是士兵们劫后余生的干呕声和抽象哀嚎。
“卧槽!回来了!老子回来了!”
“绷不住了!我刚才差点对着一个石头墩子……”
“典!太典了!色孽这波属实拉胯!被Tung爷一句‘完具’直接干碎!”
“流汗黄豆.jpg!柳如烟幻象碎掉前那表情,跟被扒了底裤似的!笑死!”
“兄弟们快看Tung爷!他好像……打了个冷颤?木头也会觉得恶心吗?”
孙笑川的意识在枯木躯壳里剧烈翻腾。那股甜腻的花香仿佛还残留在木头缝隙里,让他想吐。
但更让他恶心的是刚才那惊鸿一瞥的画面——柳如烟那谄媚卑微的脸,野兽先辈那双燃烧着幽绿兽欲的眼睛,还有那只几乎要捏碎她腰肢的铁钳大手……
“操……”无声的脏话在意识里刷屏。憋屈,恶心,还有一种被强行喂了屎的荒诞感。
这他妈都什么破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