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深入骨髓的冷。
不是幽州城外那种带着血腥味的冻土寒气,而是混杂着铁锈、硫磺、腐烂油脂和……某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亿万生灵痛苦哀嚎被碾碎后残留的精神渣滓的“味道”。
这味道无孔不入,粘稠得如同实质,裹在呼啸的北风里,抽打在Tung
Sahur枯槁的木质躯干上,发出沉闷的噗噗声。
唐皇见前线战事吃紧,便派出了孙笑川来到前线助威。
范阳前线。
与其说是战场,不如说是一座巨大的、由绝望和疯狂浇筑而成的血肉磨坊。
天空是令人作呕的、仿佛凝固血痂般的暗红色,低垂得几乎要压到城头残破的雉堞。
浓得化不开的黑烟从四面八方升起,那是焚烧的尸体、被摧毁的攻城器械、以及叛军营地中那些巨大、冒着绿泡的诡异坩埚共同制造的产物。
刺鼻的焦糊味和硫磺的甜腻腥气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种足以让任何正常生物精神崩溃的毒雾。
大地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粘腻的暗红色泥泞。
那是血、泥、破碎内脏和某种滑腻菌毯的混合物,踩上去发出令人牙酸的“咕叽”声。断肢残骸如同被随意丢弃的垃圾,点缀着这片地狱画卷。
倒塌的云梯、扭曲的拒马、燃烧的残破旗帜,构成了混乱的背景。
空气中,除了风声和远处传来的模糊厮杀声,更充斥着一种低沉、持续、如同无数野兽在喉咙深处滚动咆哮的嗡鸣。
那是恐虐信徒的战场圣歌,是杀戮欲望凝聚成的精神噪音,无时无刻不在冲击着每一个活物的理智防线。
Tung
Sahur——孙笑川的意识体,此刻正被塞在这根枯木桩子里,杵在范阳城一段相对“完整”的残破城墙上。
他被几个膀大腰圆、但脸上写满“流汗黄豆”表情的唐军壮汉,用粗大的铁链子,一头拴在他那光秃秃的躯干中段(大概是腰的位置?),另一头死死地固定在城墙垛口下巨大的条石上。
“稳了稳了!这下指定稳了!”
一个脸上有道新鲜刀疤的士兵,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也可能是血水),看着被铁链五花大绑的枯木桩子,长长舒了口气,
“王头儿说了,这玩意儿是‘秘密武器’,关键时刻能顶大用!
咱哥几个的任务就是把它看好喽!别让叛军摸了,也别让它自己跑了!”
“典!太典了!”
旁边一个缺了颗门牙的士兵,缩着脖子,眼神惊恐地瞟着城外那片翻腾着恐怖气息的血肉泥潭,
“秘密武器?就这柴火棍子?王头儿怕不是让恐虐的煞气冲昏了头吧?
这玩意儿放这儿,除了当个避雷针吸引对面大斧头,还能干啥?掉san值预警啊兄弟们!”
“绷不住了!”
第三个士兵年纪更小些,脸色惨白,死死攥着手里的破旧长矛,矛尖都在微微发抖,
“还看好它?我他妈现在就想离它远点!你们是没看见那天在长安……在陛下面前……这玩意儿突然就‘亮’了!
不是光!是那种……那种……让人脑瓜子嗡嗡的、想吐又吐不出来的感觉!我站岗离殿门近,当时差点当场表演一个阿米诺斯螺旋升天!
这玩意儿指定是克苏鲁系的!咱哥几个守着它,怕不是要团灭!”
“寄!彻底寄了!”
缺门牙的士兵哀嚎一声,绝望地看着城外,
“还团灭?我看不用等这柴火棍子发威,外面那群‘红皮疯子’就要冲上来了!
听这动静,今天恐虐老大又给他们加狂暴BUFF了!这波守不住,兄弟们直接快进到下一把!”
“草!别嚎了!稳住道心!”
刀疤脸士兵强作镇定,但声音也带着颤,
“王头儿说了,李光弼李大帅马上就到!带着精锐!咱只要撑住……撑住……”
他的目光扫过城墙上稀稀拉拉、大多带伤、眼神麻木绝望的守军,后面的话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士气?不存在的。这里的每个人,脸上都只写着“开摆”和“等死”。
孙笑川的意识在枯木躯壳里听着。绷不住了?典?掉san?寄?克苏鲁?阿米诺斯?快进到下一把?稳了?开摆?
这他妈……战场压力下,这群唐军大头兵的抽象话浓度直接拉满!
人均十年抗吧老哥!孙笑川感觉自己这木头脑袋都快被这些词汇腌入味了。
更让他憋屈的是,自己堂堂“Tung神”,居然被当成看门狗一样拴在城墙上!还被当成“克系柴火棍”!这比在长安被当网瘾柴火还他妈离谱!
就在这时,城外那低沉持续的恐虐圣歌嗡鸣声,骤然拔高!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轰!轰!轰!
沉重、狂暴的脚步声撼动着大地!城墙上的碎石簌簌落下。
“来了!!”刀疤脸士兵发出一声变了调的嘶吼,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只见城下那片粘稠的血肉泥潭中,如同沸腾的岩浆般,猛地“喷涌”出密密麻麻的身影!
叛军!恐虐的狂战士!
他们大多赤膊,或者只穿着简陋的、沾满血垢和油污的皮甲。
裸露的皮肤呈现出一种病态的、仿佛被高温灼烧过的暗红色,肌肉虬结膨胀,青黑色的血管如同扭曲的蚯蚓般在皮肤下暴突蠕动。
他们的眼睛,已经完全被狂暴的血色所充斥,看不到任何理智,只有最纯粹的杀戮欲望在熊熊燃烧!
不少人身上还插着断箭、嵌着碎铁片,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反而更加兴奋地嘶吼着。
他们手持的武器也千奇百怪,巨大的砍刀、钉满尖刺的狼牙棒、粗糙的链枷……但无一例外,都沾满了厚厚的、暗红色的血垢,散发着浓烈的血腥和硫磺气息。
“红皮疯狗来了!!”
“开席了开席了!”
“稳住!远程!给老子射!!”
城墙上响起军官嘶哑变形的命令和士兵们带着哭腔的嚎叫。
稀稀拉拉的箭矢从城头射下,落在狂战士群中,如同石沉大海。
大部分被他们那层暗红色的厚皮或简陋的盾牌挡开,少数射中身体的,也只是让他们更加狂暴地嘶吼冲锋,仿佛那箭矢是给他们注入的兴奋剂!
“草!刮痧呢?!对面魔抗点满了!”
缺门牙的士兵绝望地看着自己射出的箭被一个狂战士随手拔掉,带出一溜血花,对方却冲得更猛了。
“寄!重甲单位呢?刀盾手顶上去啊!”
年轻士兵看着狂战士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缺口,声音都带上了哭腔。
“重甲?刀盾?”刀疤脸士兵惨笑一声,指着城墙下,
“看看!看看那些‘大哥’后面跟着的是啥?!”
只见在那些普通狂战士(如果还能用普通形容的话)的洪流后方,出现了十几个格外高大魁梧的身影!
他们如同移动的小型堡垒,身高普遍超过两米,身上覆盖着厚重、粗糙、仿佛由无数碎铁片和骨头强行熔铸在一起的板甲,关节处伸出狰狞的骨刺。他们每一步踏下,地面都仿佛在呻吟。
而为首的,更是鹤立鸡群!
那是一个身高接近三米的巨人!他没有穿甲,因为他的身体本身,就是最恐怖的武器!皮肤是如同凝固岩浆般的深红近黑,上面布满扭曲的、如同活物般蠕动的黑色符文。
虬结的肌肉如同钢铁浇铸,块块隆起,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最骇人的是他的头颅——与其说是人头,不如说更像一颗被剥了皮、放大了数倍的狰狞虎头!獠牙外翻,血盆大口一直咧到耳根,不断滴落着粘稠的、带着硫磺味的涎水。
一双虎目燃烧着熔金般的疯狂火焰,里面没有任何生物的情感,只有毁灭一切的饥渴!
他手中握着的武器,更是让所有看到它的守军瞬间san值狂掉!
那是一柄巨大到夸张的链锯斧!
斧柄是粗粝的黑色金属,布满尖刺和抓握留下的暗红血痕。
斧刃部分则被替换成了一个疯狂旋转的、布满狰狞锯齿的圆盘!那不是普通的锯片,锯齿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绿色,边缘流淌着熔岩般的炽热红光!
圆盘的中心连接着一个巨大、粗糙、不断喷吐着黑烟和火星的柴油引擎(或者说,某种亵渎的混沌引擎)!
引擎发出震耳欲聋、如同地狱恶兽咆哮般的轰鸣声,盖过了战场上所有的厮杀!
“吼——!!!”
虎头巨人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那声音混合着引擎的轰鸣,形成一股实质性的音波冲击!
城墙上的守军被震得东倒西歪,耳膜刺痛流血!
“卧!槽!!”
刀疤脸士兵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死死抓住垛口才没被震倒,
“这他妈是什么终极缝合怪?!虎哥+电锯惊魂+恐虐神选?!这波团怎么打?!点了点了!”
“典!太典了!这BOSS建模经费爆炸啊!”缺门牙的士兵看着那咆哮的电锯斧,腿肚子都在转筋,
“这玩意儿砍上来,怕是连人带甲带城墙砖一起当排骨给锯了!兄弟们,准备投了吧!下一把!”
“寄中寄!李光弼大帅呢?!救一下啊!”年轻士兵带着哭腔嘶喊。
那虎头巨人——恐虐的神选冠军,虎哥化的恐虐狂战士——根本没把城墙上蝼蚁般的反应放在眼里。
他那熔金般的虎目,带着一种纯粹毁灭的兴奋,死死锁定了城墙上一处被投石机砸开的巨大缺口!那里,是叛军冲锋的重点!
他迈开巨柱般的双腿,每一步都让大地震颤!手中的链锯斧引擎发出更加狂暴的咆哮,锯齿圆盘旋转得几乎化作一团暗绿色的毁灭光轮!
所过之处,无论是友军还是障碍物,都被那恐怖的链锯轻易撕裂、绞碎!
血肉横飞,骨渣四溅!他就像一台失控的死亡压路机,在血肉泥潭中硬生生碾开一条通往城墙缺口的毁灭之路!
“吼——!!为了颅骨与鲜血!为了血神!!”
他咆哮着混乱的战吼,巨大的身躯猛地跃起,带着万钧之势,朝着那城墙缺口狠狠砸落!
手中的电锯斧高高扬起,带着撕裂空气的恐怖尖啸,目标直指缺口后正在结阵、试图用血肉之躯堵住缺口的最后一批唐军刀盾手!
那几十名刀盾手,面对这如同魔神降世般的恐怖存在,脸上早已没了血色,只剩下极致的绝望。
他们组成的单薄盾墙,在这毁灭性的电锯斧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
“完了!”
“投了投了!”
“兄弟们下辈子排位见!”
城墙上的守军发出最后的悲鸣。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股无形的、狂暴的、充满了憋屈、愤怒和“老子受够了”抽象能量的精神冲击波,猛地从城墙一角爆发开来!
源头,正是那根被铁链拴在垛口下、被所有人当成“克系柴火棍”的枯木桩子——Tung
Sahur!
孙笑川的意识,在目睹了这地狱般的战场,感受了那虎哥化狂战士带来的纯粹毁灭压迫,又被守军绝望的抽象哀嚎彻底点燃了憋屈的导火索后,终于炸了!
拴着他的铁链,在这股狂暴的精神能量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嘎吱”呻吟!
“我——操——你——们——所——有——人——的——大——爷——!!!”
无声的灵魂咆哮,裹挟着孙狗式的终极怨念,轰然爆发!
轰!
精神冲击波如同飓风扫过缺口附近!正绝望等死的刀盾手们被震得一个趔趄,脑子嗡嗡作响。
那高高跃起、即将落下致命一击的虎头巨人,动作也出现了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一滞!
他那熔金般的虎目中,狂暴的杀戮欲望似乎被什么东西干扰了一下,闪过一丝极其罕见的……困惑?
就是这一滞!
Tung
Sahur动了!
不是被铁链拴着的被动挣扎,而是源自本能的、对那巨大威胁和纯粹毁灭能量的吞噬渴望!
咔嚓——!!
那根束缚着他的、碗口粗的精铁锁链,在枯木躯干骤然爆发的、难以想象的巨力绷扯下,如同朽烂的麻绳般,瞬间寸寸崩断!碎裂的铁环如同子弹般向四周激射!
“卧槽!柴火棍成精了!!”
“绷不住了!它真上了?!”
“流汗黄豆.jpg!兄弟们快录屏!见证历史!”
城墙上响起一片惊掉下巴的抽象惊呼。
崩断锁链的Tung
Sahur,如同离弦之箭(一根愤怒的木头箭矢),从城墙垛口后猛地弹射而出!
枯槁的躯干在空中划出一道笔直的、带着决绝怨念的轨迹,无视了高度,无视了重力,无视了下方汹涌的狂战士洪流,目标只有一个——那刚刚落地、正要挥出电锯斧的虎头巨人!
速度太快!快得超出了所有人的反应!
虎头巨人刚刚从那一丝精神干扰中挣脱,熔金虎目重新锁定目标,正要享受撕裂血肉的快感,就感觉头顶光线一暗!一股冰冷、蛮横、带着无尽饥饿感的恐怖气息当头压下!
他猛地抬头!
只看到一根造型极其简陋、坑坑洼洼的枯木桩子,如同天外陨石般,朝着他的面门……或者说,朝着他手中那柄咆哮旋转的电锯斧,直挺挺地、悍不畏死(或者说毫无战术)地砸了下来!
“吼?!”
虎头巨人发出一声带着惊愕和暴怒的咆哮。他从未见过如此……荒诞的攻击方式!一根柴火棍也敢挑战血神冠军的威严?!
暴怒瞬间取代了惊愕!他双臂肌肉贲张,青黑色的血管如同巨蟒般暴起!
手中那柄咆哮的电锯斧带着更加刺耳的尖啸,放弃了劈砍刀盾手,转而向上,迎着那砸落的枯木桩子,狠狠撩去!
他要将这不知死活的“垃圾”连同它愚蠢的勇气,一起绞成最细微的木屑粉尘!让它在血神的怒火中彻底湮灭!
暗绿色的锯齿光轮撕裂空气,带着熔岩般的高温与硫磺的恶臭,瞬间就与从天而降的枯木桩子撞在了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一种……令人牙酸的、金属被强行撕裂、扭曲的刺耳尖鸣!
“吱嘎——嘎啦啦——!!!”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拉长、凝固。
城墙上下的所有目光,无论是绝望的唐军,还是疯狂的狂战士,亦或是那熔金虎目中带着残忍快意的虎头巨人,都死死盯着那撞击点。
预想中枯木瞬间化为齑粉的场景没有出现。
那根看似脆弱不堪的枯木桩子,在接触到高速旋转的暗绿锯齿的瞬间,顶端那两个空洞的窟窿下方,猛地再次撕裂!
一张布满了无数尖锐、蠕动木茬利齿的深渊巨口,如同地狱之门般轰然洞开!
这一次,巨口张开的幅度更加骇人!内部的粘稠黑暗旋转得更加狂暴!散发出的吞噬意志更加冰冷、更加蛮横!
更诡异的是,那巨口边缘疯狂蠕动的尖锐木茬利齿上,竟然隐隐流动着一层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银白色的数据流光!
仿佛有无数微小的0和1在那木质的尖齿间跳跃、闪烁!
那柄由混沌亵渎科技铸造、饱饮了无数生灵鲜血、象征着纯粹毁灭的恐虐电锯斧,那足以撕裂钢铁、绞碎巨石的恐怖锯齿圆盘,在接触到这布满数据流木茬的深渊巨口的瞬间——
如同热刀切入了最劣质的黄油!
不!比那更彻底!
旋转的、暗绿色的、带着熔岩高温的锯齿,在碰到那些蠕动木茬的刹那,发出了刺耳到灵魂深处的悲鸣!
坚固的金属如同遭遇了天敌,如同被投入了最强大的强酸,瞬间扭曲、变形、软化!然后,被那些蠕动着、闪烁着数据流光的尖锐木茬,如同无数贪婪的蛆虫,疯狂地撕扯、啃噬、吞噬!
嗤——!
大片大片的金属碎片和熔岩般的火花,如同被投入粉碎机的废铁,瞬间被那张开的黑暗深渊吞没!
那咆哮的柴油(混沌)引擎发出了濒死的、断断续续的哀嚎,喷吐出的黑烟被巨口强大的吸力直接抽了进去!
“吼?!不——!!!”
虎头巨人脸上的残忍快意瞬间凝固,转化为极致的惊骇和难以置信!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冰冷彻骨的恐怖吸力,正通过他紧握的斧柄,疯狂地攫取着他的力量!
那柄伴随他征战无数、饱饮鲜血、被血神赐福的电锯斧,正在被那诡异的枯木巨口……吃掉?!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恐虐的造物!蕴含着血神的怒火与力量!怎么可能被……被一根柴火棍吃掉?!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对未知怪诞的恐惧,第一次压过了他纯粹的杀戮欲望!他那熔金般的虎目中,狂暴的火焰剧烈地摇曳起来!
就在他心神剧震、力量出现一丝迟滞的瞬间!
Tung
Sahur那裂开的巨口猛地一合!如同巨兽咬合!
咔嚓嚓——!!!
一声令人头皮彻底炸裂的、金属被硬生生咬断、碾碎的爆响!
那柄象征着毁灭与疯狂的恐虐电锯斧,那巨大的、旋转的锯齿圆盘连同后面粗壮的连接轴,被布满数据流木茬的恐怖巨口,如同咬碎一根酥脆的饼干般,硬生生从斧柄上撕咬了下来!
然后,在虎头巨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被那蠕动的黑暗瞬间吞噬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他手中光秃秃的、还在微微震颤的斧柄!
吞噬了电锯斧核心的深渊巨口迅速合拢,重新“愈合”成那根坑坑洼洼的枯木躯干。
Tung
Sahur的身体因为吸收了巨大的金属能量和混乱的恐虐力量,枯槁的木质表面猛地亮起一层不稳定的、暗红与银白数据流交织的诡异光芒,整个躯干都剧烈地震颤了一下,仿佛消化不良。
但他依旧稳稳地“站”在虎头巨人面前,那对空洞的窟窿,仿佛带着无尽的嘲讽,冷冷地“注视”着对方。
战场,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Tung
Sahur木质躯干内,隐约传来的、如同金属碎块在胃袋里互相摩擦搅动的“咕噜……喀啦……”声。
虎头巨人呆立当场,看着自己手中光秃秃的斧柄,又看看眼前那根似乎打了个“金属嗝”的枯木桩子,熔金的虎目中充满了巨大的茫然和……一种世界观被彻底粉碎的呆滞。
就在这时。
Tung
Sahur那枯槁的躯干,微微向前倾了倾。一个冰冷、木讷、毫无起伏、却又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极其欠揍的嘲讽意味的声音,如同腐朽的木片摩擦,清晰地在这死寂的战场上响起,精准地钻进了虎头巨人那混乱的意识里:
“你……”
声音顿了顿,仿佛在回味刚才吞噬的金属味道。
“……修过蹄子吗?”
修……修过蹄子吗?
这句莫名其妙、荒诞绝伦、充满了抽象解构力的嘲讽,如同最后一根稻草,狠狠地压在了虎头巨人那被“柴火棍吃链锯”彻底干碎的世界观上!
“噗——!!!”
虎头巨人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振,随机便死在了战场之上。
城楼上的士兵纷纷夸赞起来:
“兄弟们!刚从阎王殿门口溜达回来,裤裆里冷汗还没干透呢!
不是吹牛逼,今儿要不是靠这位木头老哥,哥几个现在估计都排上奈何桥的VIP加急通道了!”
“啥情况?敌方那帮龟孙儿搞突袭!炮弹跟特么不要钱似的往下砸,炸得尘土飞扬,跟开了全图烟雾弹似的,三步之外人畜不分!
咱当时就卧了个大槽,这地形光秃秃的,趴着当鸵鸟都嫌屁股撅太高!找掩体?找锤子!石头都特么被炸成粉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眼看要集体变“盒”的当口!它!出现了!
路边一截平平无奇的木头墩子!对,就那种你平时野炊都懒得捡来烧火的玩意儿!
当时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班长一声吼“隐蔽!”,哥几个连滚带爬就扑那木头后面了!”
“结果!神了!
这木头老哥,看着其貌不扬,硬是顶住了!
炮弹碎片“咻咻”擦着它边儿飞,打在它身上“噗噗”闷响,愣是没透过来!
哥几个缩在它那“瘦弱”的身板后面,听着外面爆炸跟过年放鞭炮似的,心里就一个念头:稳了!这波稳了!老铁够硬!”
“这哪是木头啊?这特么是开了物理免疫挂的战场老戏骨啊!
演技那叫一个自然,往那一杵,完美融入环境,敌方侦察兵看了都得以为是背景板!
防御力点满,硬吃伤害不破防!嘲讽值拉爆,替我们吸收了成吨的致命火力!这波操作,堪称战术级影帝!
奥斯卡不颁给它,那评委指定是瞎了!”
“炮火一停,哥几个爬起来,看着那木头身上密密麻麻的战损跟麻子似的,再看看自己身上囫囵个儿,眼泪差点下来!
啥叫救命恩人?啥叫再生父母?这就是!没有花里胡哨,没有豪言壮语,就靠一身实诚的木头疙瘩,硬生生给咱扛出了一条生路!”
“啥也别说了!兄弟们,全体都有!
给咱这位沉默寡言、却硬核无比的木头老哥,刷一波最高规格的“666”!
老铁,没毛病!
下辈子投胎做棵树,也得是您这种骨灰级演员+顶级MT!膝盖献上,请收下我们的敬意!真·战场神器,YYD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