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事看着众人那副呆若木鸡的模样,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家丁一挥手。
“去,把主母的赏赐,都给卢家搬进去!”
一声令下,身后的家丁们立刻动了起来。
两个家丁合力,抬着一个沉甸甸的大麻袋,走进了院子。
麻袋口子敞开着,露出里面雪白细腻,粒粒分明的白粳米。
这可不是他们平日里吃的那些混着沙石的糙米,是富贵人家才吃得起的上等白米。
紧接着,是第二袋,第三袋
足足五大袋精米,在院子中央堆成了一座小山。
还没等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又有家丁抬着两个半人高的陶坛走了进来,盖子一掀开,一股浓郁的清油香气,瞬间弥漫了整个院子。
一整扇肥瘦相间,还带着新鲜血色的猪肉被抬了进来。
还有几只被捆住了脚,还在咯咯叫的肥鸡。
围观的村民们,眼睛都看直了。
这世道,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谁家不是糙米就着野菜,对付对付算了。
何曾见过这些白花花的上等货色。
而卢家其他人更是呼吸加重,看着柳家下人们把东西一件件地往小院里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大伯母死死地盯着那扇猪肉,喉咙里发出了咕咚一声吞咽口水的声音。
赏赐还没有结束。
几个家丁又抬进来一个樟木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是几匹叠得整整齐齐的布料。
有给男人做短褂的青色细棉布,有给女人做衣裳的花色棉布,最上面,赫然是一匹在阳光下流淌着光泽的丝绸。
小院外,一个粗糙的嗓音突然响起:
“这是湖州丝绸,我前些日子去县里最大的成衣铺子听店里的小二说过,一匹就要上百两银子。”
此话一出,小院外的村民们一个个眼睛都值了。
“我的亲娘诶,这什么丝绸是金子做的不成,一匹就能抵咱十几年的的吃喝。”
“这卢老二家的小子,是立了多大的功啊,柳家这也太舍得了!”
小院内,三婶连忙走到搬布匹的家丁前,想从对方手上接过。
可家丁来之前就得了王管事的吩咐,没有把最贵重的布匹交给三婶,安静地站在王管事身后。
看样子打算亲手交给李氏。
三婶手尴尬地伸在半空,最后还是李氏开口说:“三弟妹,别急,先听王管事怎么说,你放心少不了你的那份。”
三婶闻言,嘿嘿一笑,乖巧地站在李氏身后。
人群后方的大伯母酸得牙齿都快咬碎了,恨自己怎么没有快三婶一步。
等柳家家丁陆陆续续地把赏赐搬完了。
王管事又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用红布包裹的东西。
红布掀开,里面是码得整整齐齐的一摞银锭。
“这是主母特意赏的五十两纹银,给嫂嫂添置些家用。”
五十两。
白花花的银子,在太阳底下,晃得人睁不开眼。
整个下河村,哪户人家,能一口气拿出几两现银都已经是富裕人家了。
更别说五十两了。
不过有湖州布匹在前,这五十两给众人的冲击,倒没之前那么大。
不过也让众人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卢家这是要过上好日子了啊!
尤其是卢老二和李氏,生了卢璘这么个有出息的儿子,真的要翻身了。
王管事等众人的议论声慢慢降下来,才又对李氏开口:
“嫂嫂,主母还说了,你和卢家哥哥安心在家养好身子,想卢璘了随时招呼一声,派人来村里接你们回府,住多久都没关系。”
李氏闻言,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只是这一次,不再是恐惧和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