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燕青将一张两百万的支票推到我面前时,窗外的雨,正下得很大。
林舟,我们分手吧。她的声音,和顶级写字楼恒温的冷气一样,没有任何温度。
我看着那张轻飘飘的纸,它却像一座山,压得我喘不过气。三年,我陪着她从一个初出茅庐的毕业生,到如今顾氏集团最年轻的副总裁,我以为我们即将修成正果。
为什么我的声音有些沙哑。
她拢了拢肩上那件价值六位数的披肩,目光落在我洗得发白的衬衫袖口上,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怜悯与厌恶。因为你配不上我。下周,我将和李氏集团的继承人李天成订婚。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而你……她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个不那么伤人的词,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你不属于这里。
我笑了,笑得有些凄凉。原来,三年的陪伴,只值两百万。
我没有去拿那张支票,只是站起身,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屈辱、愤怒、心碎……所有的情绪在我胸中翻滚,最后,却只化为一句近乎于梦呓的喃喃自语。
顾燕青,我祝你……
我本想说祝你幸福,但那三个字,像是鱼刺一样卡在喉咙里。凭什么凭什么践踏了我所有的真心之后,她还能得到幸福
极致的怨念,让我脱口而出了一句最幼稚、最恶毒的诅咒。
……我祝你,出门就踩到狗屎。
顾燕青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除了冰冷之外的表情——嘲讽。她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踩着那双镶钻的Jimmy
Choo高跟鞋,优雅地转身,留给我一个决绝的背影。
我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感觉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下一秒,只听噗嗤一声,伴随着顾燕青一声短促而压抑的尖叫。
我猛地抬头,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清晰地看到——她那只价值不菲的高定鞋,精准无比地,踩在了一坨不知何时出现在光洁大理石地面上的、新鲜的、热气腾腾的……狗屎上。
我愣住了。
全世界,仿佛只剩下窗外哗啦啦的雨声,和我擂鼓般的心跳。
2.
顾燕青狼狈地处理着鞋上的污秽,她那永远一丝不苟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充满了嫌恶与不可思议。她甚至忘了回头再看我一眼,就匆匆钻进了前来接她的劳斯莱斯。
我像个木偶一样,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巧合
一定是巧合。
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
我失魂落魄地走出顾氏大厦,冰冷的雨水瞬间将我浇透。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脑子里反复回想着刚刚那一幕,以及我脱口而出的那句诅咒。
荒诞。
可笑。
但那股盘踞在心头的怨气,却因为刚刚那一幕,得到了些许诡异的宣泄。我看着手机上,顾燕青的社交账号刚刚更新的、与李天成相拥的照片,背景是价值上亿的酒庄,配文是对的人。
对的人我冷笑一声,心中的不甘与愤怒再次翻涌。凭什么她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一切
一个更加疯狂的念头,在我脑海中滋生。
如果……如果不是巧合呢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她那张精致而冷漠的脸,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再次说出了一句祝祷,或者说,审判。
我祝你……公司的股票,立刻跌停。
我说完,死死地盯着手机。
一秒。
两秒。
十秒。
什么都没有发生。
我自嘲地笑了笑,果然,是我疯了。被刺激得出现了幻觉。
我准备收起手机,就在这时,屏幕突然亮起,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我下意识地接通,电话那头却不是找我的。
一个女人的、带着哭腔的、无比尖锐的叫声,通过听筒,狠狠地刺入我的耳膜！
顾总！不好了！就在刚刚,我们公司的股价,毫无征兆地……跌停了！所有的资金盘都崩了！！
是顾燕青的秘书！
我猛地抬头,望向街对面那栋在雨幕中高耸入云的顾氏大厦。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仿佛看到,顶层总裁办公室的灯,在那一瞬间,疯狂地闪烁了一下,然后,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我握着手机,站在瓢泼大雨中,浑身冰冷,但血液却在疯狂地燃烧。
这不是巧合。
这不是幻觉。
我说的话……成真了。
在被我爱了三年的女人,用最残忍的方式将我抛弃的这一天,我,觉醒了一种神一样的能力。
言出法随。
**3.
**
我回到了我和顾燕青曾经的家。
那是一套位于市中心的高级公寓,是她买的。如今,这里的一切都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我的失败。我开始收拾自己为数不多的东西,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过去三年的回忆。
那只我亲手为她做的马克杯,那个我们一起淘来的旧相框,那本她曾经最爱看的、被我翻得起了毛边的《百年孤独》。
我将它们,一件件,扔进了垃圾袋。
我不能再待在这里。我要离开,彻底地离开这个充满了她气息的地方。
可我能去哪儿我刚毕业就进了她的公司,为了她,我放弃了所有的社交和朋友,我的世界里只有她。如今她走了,我的世界也空了。
更重要的是,我身无分文。我的工资,大部分都花在了我们的日常开销和给她买礼物上。我天真地以为,我的就是她的,她的也是我的。
现在我才明白,我的一无所有,而她拥有一切。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雨点打出的涟漪,心中一片茫然。然后,我想起了我那个刚刚被证实的能力。
神一样的能力。
一个刚刚觉醒的神,需要启动资金。
我走到阳台,推开窗,冰冷的雨雾扑面而来。我看着这座被霓虹灯和欲望浸染的城市,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一种近乎于宣告的语气,对这个世界说：
我祝我,今天中彩票头奖。
说完,我静静地等待着。
没有惊雷,没有闪电,什么异象都没有发生。
我皱了皱眉,难道这个能力,时灵时不灵还是说,它只能作用于诅咒,而不能用于祝福自己
我有些失望地准备关上窗户,就在这时,一阵妖风毫无征兆地从窗外灌了进来,将桌上的一叠旧报纸吹得哗哗作响。
一张纸片,被风卷起,轻飘飘地、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牵引着,精准地落在了我的脚边。
我低头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那是一张彩票。
一张昨晚开奖的、双色球彩票。上面的号码,我再熟悉不过,因为那是我用我和顾燕青的生日组合起来的,我守了整整三年。
而这张彩票上的号码,与昨晚公布的头奖号码,一模一样！
一个亿！
我颤抖着捡起那张彩票,它的边缘还带着一丝雨水的湿润,但上面的油墨却清晰无比。我冲到电脑前,反复核对着开奖信息、购买站点、出票时间……
所有信息都对得上！这张彩票,是真实有效的！
我瘫坐在椅子上,心脏狂跳。
它不是直接变出钱来,而是以一种最合理的方式,将我的愿望实现。它遵守着这个世界最基本的逻辑,却又用一种超脱逻辑的方式,来改写现实。
我看着手中的彩票,又看了看窗外那片钢铁森林。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游戏规则,变了。
而我,将是这个城市里,唯一的玩家。
**4.
**
一个亿的奖金,扣除税款后,八千万,很快就打到了我的账上。
看着手机短信里那一长串的零,我没有想象中的狂喜,反而是一种诡异的平静。这笔足以让任何人疯狂的财富,对我而言,只是一个开始。
我没有立刻去挥霍,也没有去报复。我做的第一件事,是拨通了一个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电话。
哥,你那边下雨了吗有没有多穿点衣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略带虚弱,但无比温柔的声音。
是我的妹妹,林月。
月月,我这边很好,你呢今天感觉怎么样我的声音,在听到她声音的瞬间,不自觉地柔和了下来。
还是老样子啦,医生说恢复得不错。林月轻快地回答,但我能听出她语气里刻意掩饰的疲惫。
我的心,像被针扎了一下。
林月患有先天性心脏病,从出生起,就一直在和死神赛跑。这些年,为了给她治病,家里早已倾家荡产。这也是为什么我一毕业就拼命工作,为什么会对顾燕青当初的援手感激涕零。
当初,正是顾燕青动用家里的关系,才让林月住进了全国最好的心血管医院,接受最好的治疗。
我一直以为,那是爱。
现在我才明白,那或许,只是一种高高在上的、不对等的施舍。
哥,你和燕青姐……还好吗林月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沉默了片刻,尽量用平淡的语气说：我们分开了。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寂静。过了好一会儿,林月才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对不起,哥……是不是因为我……因为我的病,拖累你了……
傻瓜,不关你的事。我立刻打断她,心中一阵绞痛,是我不好,是我没本事。
不是的！哥你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是她没有眼光！林月激动地反驳。
我苦涩地笑了笑。
挂掉电话,我看着窗外的夜景,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坚硬。
顾燕青,李天成……
你们以为,把我踩进泥里,游戏就结束了吗
不。
当你们把我仅剩的、想要守护的东西也置于威胁之下时,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以前,我没得选。我只能卑微地接受你的施舍,来换取我妹妹的生命。
但现在,不一样了。
我是神。
而神,有权改写一切。
我拨通了另一个电话,那是我大学时最好的朋友,一个在金融界摸爬滚滚了几年,却始终郁郁不得志的家伙。
胖子,是我,林舟。
舟子你小子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不是说傍上富婆,不理我们这些穷哥们了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
别废话。给你一个机会,敢不敢跟我一起,把整个云城的资本市场,掀个底朝天
**5.
**
胖子,大名张浩,挂了电话半小时后就出现在了我新租的酒店式公寓里。当他看到我摆在桌上的一千万现金时,他那两百斤的身体,激动得像个筛子。
舟……舟子……你抢银行了
这是启动资金。我把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文件推到他面前,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注册一家投资公司。名字,我已经想好了。
叫什么
因果。
张浩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震惊,但他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我。他是我大学时唯一的朋友,知道我这几年的隐忍和付出。
三天后,一家名为因果资本的空壳公司,在云城这个金融大鳄盘踞的丛林里,悄无声息地诞生了。公司的全部资产,就是我卡里的八千万。员工,只有我和张浩两个人。
我们的第一个目标,是一家名为华芯科技的上市公司。根据公开信息,它即将被顾氏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全资收购。这是顾燕青一手主导的项目,一旦成功,将是她和李天成订婚前,最亮眼的一份业绩。
舟子,这不可能。张浩看着电脑上的数据,愁眉苦脸,顾氏的收购意向非常明确,华芯的股价已经连续三天涨停,所有人都看好,我们这点钱进去,连个水花都看不到。
我笑了笑,走到他身边,看着屏幕上那条鲜红的K线,轻声说：
我说,华芯科技隐藏着一个巨大的技术专利陷阱,三天之内,必然暴露。
张浩愣愣地看着我,像在看一个疯子。
我没再解释,只是让他用尽我们所有的资金,去做空华芯科技。
第一天,风平浪静,华芯的股价依然在涨。我们的账户,浮亏超过一千万。张浩的脸色,比死了爹还难看。
第二天,股价开始横盘,市场出现了微弱的观望情绪。我们的账户,依然在亏损。张浩已经开始拔自己的头发了。
第三天,距离闭市还有一个小时。就在张浩几乎要崩溃的时候,一条爆炸性的新闻,如同深水炸弹,瞬间引爆了整个财经圈。
【突发！华芯科技被曝核心技术专利存在严重法律纠fen,最大海外客户宣布暂停合作！】
消息一出,华芯科技的股价,如同雪崩一般,在短短十分钟内,从涨停板,被死死地砸到了跌停板上！
无数的买盘被瞬间吞噬,整个市场一片哀嚎。
而我们的账户,则在那一瞬间,由负转正,鲜红的盈利数字,像疯了一样,疯狂地向上跳动！
五千万！
八千万！
一个亿！
张浩目瞪口呆地看着屏幕,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整个人都石化了。
我则平静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我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顾燕青,你的骄傲,你的业绩,你的订婚贺礼……
我亲手,为你把它砸得粉碎。
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
**6.
**
华芯科技的暴雷,像一场突如其来的地震,在云城的商界引发了剧烈的震动。
顾氏集团的收购计划,彻底泡汤,不仅损失惨重,更因为前期的尽职调查疏漏,成了整个行业的笑柄。顾燕青,这个项目的总负责人,被推上了风口浪尖。
我能想象得到,此刻的她,会是何等的焦头烂额。
而因果资本,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因为在这场资本浩劫中,精准地做空而一战成名。所有人都想知道,这个神秘的公司背后,究竟是何方神圣,能有如此精准的、如同未卜先知般的判断力。
顾氏集团,顶层办公室。
顾燕青看着最新的损失报告,脸色冰冷得像一块铁。她面前,站着一个穿着手工西装,神情倨傲的年轻男人。
他就是李氏集团的继承人,李天成。
燕青,一家小小的科技公司而已,亏了就亏了。李天成的语气带着一丝漫不经心,重要的是,我们两家的联姻不能受影响。不过,我倒是对那家叫‘因果资本’的公司很感兴趣。
一家刚成立三天的公司,能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能量,精准地在我们下手前做空。李天成摸了摸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查查它的底细。如果是个可造之材,就收编过来,当一条好狗。如果不识抬举……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眼中的阴狠,已经说明了一切。
顾燕青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窗外。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一种莫名的心悸,仿佛有一双看不见的眼睛,正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冷冷地注视着她。
她想起了林舟。
那个被她用两百万打发走的、可怜的男人。
随即,她自嘲地摇了摇头。
不可能。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甚至有些窝囊的男人。他怎么可能和这种搅动资本风云的神秘势力有关系
一定是自己最近压力太大了。
天成,这件事我会处理好。顾燕青收回思绪,恢复了她一贯的冷静和理智,‘因果资本’,我会让人去查的。
她不知道,她要查的人,正是那个她认为永远不可能再与她有任何交集的、被她亲手推入深渊的前男友。
而这张调查令,也为李天成,敲响了丧钟。
7.
在我利用能力,为因果资本赚取了第一桶金,并成功狙击了顾燕青之后,我并没有乘胜追击。
我在等。
等一个让他们所有人都无法翻身的、致命的机会。
同时,我也在动用所有的资源,为妹妹林月寻找最合适的治疗方案。我知道,她的时间,不多了。常规的治疗,只能延缓,无法根治。她需要进行心脏移植手术,而且必须是最顶级的外科医生主刀。
然而,就在我通过张浩,联系上了全球最顶尖的心脏病权威,瑞士的汉克教授时,一个意想不到的坏消息传来了。
汉克教授所在的医疗集团,刚刚被李氏家族控股的天健生物全资收购。而李天成,亲自担任了这家公司的名誉董事。
更致命的是,妹妹的病情,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急剧恶化。
医院,重症监护室外。
我看着玻璃窗内,那个戴着呼吸机,脸色苍白如纸的女孩,心如刀割。医生告诉我,林月的心脏已经出现了不可逆的衰竭,必须在半个月内进行移植,否则,神仙难救。
就在我焦急万分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
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是林舟先生吗我是李天成的助理。
我心中一凛。
我家李总说了,他知道你妹妹的情况。很不巧,整个亚洲区,唯一能给你妹妹做手术的汉克教授团队,以及唯一匹配的心脏源,现在都在我们‘天健生物’的掌控之中。
我的手,瞬间捏紧了手机,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李总还说,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要你,立刻注销‘因果资本’,并且把你这段时间在市场上赚到的钱,全部转入我们指定的账户,他可以考虑,给你妹妹一个活命的机会。
当然,你还要跪在他面前,磕三个响头,为之前在华芯项目上,不知天高地厚地冒犯了他而道歉。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了。
我站在原地,浑身的血液,一寸寸地变冷,然后,又一寸寸地沸腾！
李天成！
他不仅查到了我,还用我唯一的、最珍视的亲人,来威胁我,羞辱我！
他以为,他掌控了医疗资源,就掌控了我妹妹的生杀大权,掌控了我的命脉。
他以为,他赢定了。
我看着监护室里,妹妹那微弱的呼吸,眼中最后的一丝犹豫和温情,被彻底的、冰冷的杀意所取代。
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那么,就别怪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神罚。
**8.
**
我没有回复李天成,也没有任何动作。
这让李天成和他身边的人都以为,我已经被吓破了胆,正在权衡利弊。他们像一群戏弄着笼中之鼠的猫,享受着这种掌控别人生死的快感。
而我,则站在医院的天台上,任由冰冷的夜风吹拂着我的头发。
我在积蓄情绪。
悲伤、愤怒、无助、以及对妹妹的无限怜爱……所有的情感,在我胸中汇聚、压缩,最终,化为一股足以改天换地的、纯粹的意志。
我闭上眼睛,对着无尽的夜空,说出了我的第一句神谕。
我祝你李天成,引以为傲的‘天健生物’,明天一早,被曝出旗下所有核心药品,都存在致命的安全隐患。公司股价,一秒归零,永不翻身！
说完,我又说出了第二句。
我祝,世界上最适合我妹妹的心脏源,立刻出现。汉克教授团队,立刻带着所有设备和技术,出现在这家医院,求着为我妹妹做手术！
风,停了。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聆听我的声音。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但对于李氏家族来说,这一天,是他们的末日。
早上九点,一条由国际最权威的药品安全组织发布的红色警报,通过全球所有的新闻渠道,同步推送。
【紧急！经查实,‘天健生物’旗下多款心脏病特效药,存在未披露的、致命的基因诱变风险,已在全球范围内导致上百起猝死案例！】
消息一出,世界哗然！
天健生物的股价,甚至没来得及开盘,就被直接暂停交易,随即被勒令退市。公司的市值,在理论上,于一秒钟之内,蒸发了上千亿,彻底归零。无数的诉讼和索赔,如同雪片般从世界各地飞来。李氏家族,这个曾经的医药帝国,在一夜之间,轰然倒塌！
而就在李天成因为这个消息,在办公室里疯狂地砸着东西时,云城市第一人民医院,却迎来了一群最尊贵的客人。
世界心脏外科之父,汉克教授,亲自带着他由二十多位顶级专家组成的团队,以及一个由军用飞机紧急空运过来的、完美匹配林月所有生理指标的超级心脏,降临了。
他直接找到了医院院长,态度坚决地表示,他受到了一股来自内心深处的神圣感召,必须要亲自为一位名叫林月的女孩做手术,分文不取,并且将捐赠所有最新的设备和技术。
整个医院,都为之震动！
我站在手术室外,看着妹妹被推进去,看着汉克教授向我郑重地点头。
我知道,从这一刻起,我与李天成之间,再无任何可以谈判的余地。
他想让我跪下。
而我,要让他,和他的整个家族,都从这个世界上,被抹平。
**9.
**
李氏家族的崩塌,比所有人预想的都要快。
天健生物的丑闻,像一根导火索,引爆了他们埋藏在商业帝国地基下的所有炸药。资金链断裂、银行逼债、合作伙伴反目……昔日有多风光,如今就有多凄惨。
而因果资本,则在这场风暴中,因为提前规避了所有与李氏相关的投资,再次展现了其神一般的预见性,声名大噪,隐隐有了成为云城资本新贵的势头。
这一切,都让李天成将我恨之入骨。他想不通,为什么每一次,我都能精准地预判到他的死穴。
他将所有的失败,都归结于我的阴谋诡计。
为了挽回颓势,也为了向外界展示李家还没有倒下,李天成联合顾氏集团,举办了一场云城有史以来最高规格的慈善商业晚宴。他们邀请了整个云城所有的名流权贵,试图以此来稳定人心,寻求新的合作。
而我,作为因果资本那个神秘的创始人,自然也收到了一份烫金的请柬。
我知道,这是李天成下的战书。他要在那个属于他的、最风光的舞台上,将我这个暴发户狠狠地踩在脚下,以泄心头之恨。
晚宴当晚,我穿着一身得体的定制西装,独自一人,走进了那个金碧辉煌、衣香鬓影的世界。
我的出现,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们好奇、探寻、甚至带着一丝敬畏地打量着我这个最近在云城声名鹊起的神秘人物。
很快,我看到了今晚的主角。
李天成挽着顾燕青,像一对国王和王后,站在人群的中央。李天成虽然家族受创,但依旧维持着他那份虚伪的傲慢。而顾燕青,她比之前更加清冷,也更加美丽,只是眼神深处,多了一丝我从未见过的疲惫和忧虑。
当她的目光与我的在空中交汇时,她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下。
她眼中的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丝复杂到连她自己都读不懂的情绪,一闪而过。
她大概从未想过,那个被她用两百万打发走的男人,有一天,会以这样一种姿态,重新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李天成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我,他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极度轻蔑和怨毒的笑容。
他端着酒杯,领着顾燕青,穿过人群,径直向我走来。
我知道,好戏,要开场了。
10.
我当时谁,原来是林舟啊。李天成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周围所有人都听见。他上下打量着我,眼神像在看一只混进宴会厅的老鼠。
真是没想到,当初那只只会跟在燕青屁股后面的哈巴狗,现在也人模狗样地穿上西装了。怎么,那两百万,花完了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周围顿时响起一阵压抑的、毫不掩饰的窃笑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我和顾燕青的身上。顾燕青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她下意识地想避开,却被李天成死死地扣住了手腕。
这是羞辱。
赤裸裸的、当着整个云城上流社会的面,对我的羞辱。
我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我看着李天成那张因为怨毒而显得有些扭曲的脸,轻声说：李总,小心说话,容易闪到舌头。
然后,我端起一杯香槟,不再看他,而是转向人群。
李天成见我竟然敢无视他,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正要发作,晚宴的主持人宣布,今晚最重要的环节——慈善拍卖,正式开始。而李天成,将作为第一位嘉宾,上台演讲,并捐出他最珍视的藏品。
他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领带,得意地走上舞台。他要利用这个机会,好好地展现自己的风度和财力。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麦克风,准备开始他那段早已背得滚瓜烂熟的、关于企业家社会责任的演讲。
然而,就在他开口的瞬间,我看着他,心中默念：
我祝你,精心准备的演讲,变成一场语无伦次的、结结巴巴的闹剧。
舞台上,李天成张开了嘴,却发出了一个奇怪的音节。
我……我我我……今天……能……能能能……
他卡住了。
他额头开始冒汗,脸涨得通红。台下,开始出现窃窃私语。
他越是着急,就越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整个人就像一台坏掉的复读机,在台上发着毫无意义的噪音。
最终,他只能在全场诡异的目光中,狼狈地逃下了舞台。
紧接着,是他捐赠的拍品——一颗号称是海洋之心的十克拉蓝钻。
就在拍卖师将价格叫到一千万,全场气氛达到高潮时,我再次默念：
我祝,那颗钻石,是假的。
话音刚落,台下一位白发苍苍的珠宝鉴定大师突然站了起来,指着台上的钻石,惊呼道：等一下！这颗钻石的切工……有问题！这根本不是天然钻石,是一颗最顶级的、来自捷克的合成锆石！
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像刀子一样,射向了那个刚刚在台上丢尽了脸,此刻又被曝出用假货来做慈善的李天成。
他完了。
他和他那摇摇欲坠的家族信誉,在这一晚,被我亲手,彻底地,公开处刑。
我看到,人群中的顾燕青,正用一种看怪物一样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11.
晚宴不欢而散。
李天成沦为了整个云城最大的笑柄。他不仅没能挽回声誉,反而把自己钉在了耻辱柱上。
我提前离场,独自一人站在酒店的露天阳台上,吹着冷风。
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也知道是谁。
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对不对顾燕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转过身,看着她。
月光下,她那张曾经让我魂牵梦萦的脸,显得有些苍白。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女王,眼中充满了迷茫、震惊和……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
你说的‘这一切’,是指什么我平静地反问。
华芯的暴雷,‘因果资本’的崛起,李家的丑闻,还有今晚……今晚发生的一切！她的情绪有些激动,你究竟是谁你到底做了什么
我笑了笑,走到她面前,距离近得能闻到她身上那股熟悉的、昂贵的香水味。
我还是那个林舟。只是,你以前,从未真正看清过我。
不可能！她断然否定,你只是一个……一个普通人！你怎么可能拥有这么大的能量！
是吗我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在你眼里,我是不是只有卑微地接受你那张两百万的支票,然后像条狗一样消失,才算‘正常’
我的话,像一把刀,刺中了她。
她后退了一步,脸色更加苍白。
我……我当初……她似乎想解释什么,但却发现任何解释都显得那么无力。
你当初的选择,很‘理智’。我替她说了出来,李天成能给你整个顾氏都给不了的资源和地位,而我,只会成为你的拖累。我理解。
我的理解,比任何指责都更让她难受。
她看着我,这个曾经对她言听计从、满眼都是她的男人,如今却用一种近乎于神祇俯瞰凡人般的、平静而疏离的眼神看着她。
她突然发现,她引以为傲的家世、地位、美貌,在这个男人面前,似乎都失去了意义。
一股巨大的、名为后悔的情绪,如同海啸一般,瞬间淹没了她的心脏。
她第一次意识到,她为了那颗她以为是钻石的玻璃,亲手扔掉的,可能是一整座无法估量的、真正的宝藏。
林舟……她下意识地伸出手,似乎想抓住什么。
我却后退了一步,避开了她的触碰。
顾总,游戏,才刚刚开始。
说完,我转身离去,只留下她一个人,在清冷的月光下,失魂落魄。
12.
从晚宴那一夜起,云城的商界,彻底进入了因果时间。
我不再满足于小打小闹的狙击,而是开始了对李、顾两家商业帝国的、系统性的全面绞杀。
我的办公室里,有一面巨大的墙,上面贴满了李氏集团和顾氏集团的产业结构图,密密麻麻,像一张巨大的蛛网。
而我,就是那只最耐心的蜘蛛。
我每天做的,就是看着这张图,然后,说出我的祝祷。
我说,李氏集团最重要的海外原材料供应商,将在七天内,因为一场无法扑灭的工厂大火,宣布破产。
七天后,新闻传来,南美洲最大的锂矿供应商,在一场离奇的大火中,化为灰烬。李氏集团旗下所有的新能源产业,瞬间瘫痪。
我说,顾氏集团赖以生存的欧洲奢侈品渠道,将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政治丑闻,被全面封锁。
三天后,顾家最大的海外合作伙伴,被曝出涉嫌巨额洗钱,所有渠道被冻结。顾氏集团的现金流,应声断裂。
我说,他们最大的物流网络,会遭遇百年一遇的台风。
我说,他们最信任的财务总监,会带着所有核心机密,人间蒸发。
我说……
我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道精准的手术刀,切断了他们商业帝国最关键的动脉。
恐慌,在两大家族中蔓延。
他们像是被诅咒了一样,无论做什么,都会遭遇最离奇、最倒霉的意外。他们引以为傲的商业逻辑、人脉关系、资本壁垒,在我那超越一切规则的神级能力面前,脆弱得就像纸糊的一样。
多米诺骨牌,开始倒塌。
先是李家,然后是顾家。
破产、清算、查封……
不过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两个曾经在云城呼风唤雨的顶级豪门,就如同被巨浪冲刷的沙堡,迅速地土崩瓦解。
李天成,疯了。他接受不了从云端跌落的现实,在一个雨夜,飙车撞上了护栏,成了植物人。
而顾燕青,则亲眼看着自己和家族所有的一切,被一点点地剥夺。她从高高在上的女王,变成了一个负债累累的、无家可归的普通人。
当法院的封条,贴在她家那栋山顶别墅的大门上时,她终于彻底明白了,那晚在阳台上,林舟对她说的那句话。
游戏,才刚刚开始。
原来,那不是威胁。
那是来自神的,审判预告。
13.
又是一个雨天。
和我们分手那天,一模一样。
我站在因果资本顶层的办公室里,俯瞰着这座已经被我踩在脚下的城市。张浩站在我身后,汇报着对顾、李两家资产的最后收购事宜。
舟子,都结束了。他感慨道,谁能想到,短短几个月,云城就变天了。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就在这时,楼下的前台打来电话,说有一位姓顾的女士,没有预约,一定要见我。
我知道,她来了。
让她上来。
几分钟后,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顾燕青走了进来。
她浑身湿透,昂贵的套装上沾满了泥水,曾经精致的妆容也哭花了。她不再是那个光芒四射的女王,眼神里只剩下绝望和哀求。
她走到我面前,然后,在张浩震惊的目光中,双膝一软,噗通一声,跪在了我的面前。
林舟,我错了。
她的声音,嘶哑而破碎,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我真的错了……我不该离开你,不该说那些话伤害你……求求你,看在我们过去三年的感情上,放过顾家吧,放过我吧……
她抱着我的腿,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李天成也……他也不会再来纠缠我了。我们回到过去,好不好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让我回到你身边。我知道,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她抬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眼中带着一丝卑微的、可怜的希冀。
我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这张我曾经爱到骨子里的脸。
心中,却掀不起一丝波澜。
不是恨,也不是爱。
是一种彻底的、神性的漠然。就像人类,不会对一只曾经踩死过的蚂蚁,产生任何情绪一样。
我缓缓地,将自己的腿,从她的怀抱中抽了出来。
我俯视着她,这个跪在我面前,求我爱她的女人。
几个月前,也是在这里,她用一张支票,买断了我们的一切。
如今,风水轮流转。
何其讽刺。
14.
你不是渴望财富和地位吗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顾燕青,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
她愣住了,泪眼婆娑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么问。
我蹲下身,与她平视。我能看到她瞳孔中,我那张冷漠的、陌生的脸。
当初你选择李天成,不就是为了这些吗你认为这是你此生最正确的投资,是你通往更高阶层的门票。
我……我……她语无伦次,无法反驳。
现在,你投资失败了。所以,你回来找我,想把我当成你的下一个投资品
我的话,像最锋利的刀,剖开了她所有用爱情和悔恨包裹起来的、最真实、最不堪的动机。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不是的……她还在徒劳地辩解,林舟,我是爱你的……
爱我笑了,笑声里充满了悲凉,你爱的,是那个对你百依百顺,可以让你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林舟。你爱的,是你自己身为女王的掌控感。你从来,就没有爱过真正的我。
我站起身,重新恢复了那种俯瞰的姿态。
不过,没关系了。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我看着她那张绝望的脸,心中最后的一丝尘缘,也悄然断裂。
我轻声说,像是在说一句最平常不过的话,又像是在下一道最终的判决。
顾燕青,你不是渴望财富和地位,渴望一个好的出身吗
我祝你,此生得偿所愿。
祝你……下辈子,投个好胎。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在她脑海中炸响。她终于明白了,我话语中那不带一丝感情的、最终的审判意味。
她不是在求我复合。
她是在求神,赦免她的罪。
而神,拒绝了。
15.
顾燕青彻底崩溃了。
当她明白,所有的哀求和忏悔都已无用时,她那伪装出来的脆弱,瞬间被最恶毒的怨恨所取代。
她从地上爬起来,头发散乱,状若疯魔。
林舟！你这个怪物！你不得好死！她尖叫着,用世界上最污秽的语言咒骂着我,你以为你赢了吗你永远都是那个从泥潭里爬出来的穷小子！就算你再有钱,也洗不掉你骨子里的卑贱！
我会毁了你！我一定会毁了你！
我静静地看着她,看着她那张因为嫉妒和不甘而扭曲的、丑陋的脸。
这就是我曾经爱了三年的女人。
我轻轻地叹了口气。
也好。
就让这一切,做个了断吧。
我看着她的眼睛,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而庄严的语气,说出了我的最后一句话,最后的箴言。
我祝你,永远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话音,落下。
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顾燕青的咒骂声,戛然而止。
她的身体,在我的注视下,开始发生一种诡异的变化。她的轮廓,开始变得模糊、透明,就像一副被水浸湿的水彩画。
她的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和不可思议。她想伸出手,想抓住什么,但她的手,却直接穿过了办公桌的实体。
她在……消失。
不……不……她发出了最后一声微弱的、如同梦呓般的哀鸣。
然后,她的整个身体,就化作了无数微小的、闪光的光点,在空气中,彻底消散。
仿佛她,从未存在过。
办公室里,死一样的寂静。
张浩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嘴巴张得能吞下一个拳头,整个人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我没有理会他,只是缓缓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
雨,停了。
天空被洗刷得一片澄净,城市的灯火,在我脚下,如同一片璀璨的星海。
我赢了。
我拥有了神一样的能力,拥有了无尽的财富和权力。我守护了我最想守护的人,抹除了一切让我痛苦的根源。
可为什么,我的世界,也变得如此寂静
我闭上眼睛,试图去回忆顾燕青的脸。
却发现,无论我如何努力,都只能想起一个模糊的、没有任何细节的轮廓。
我的能力,忠实地执行了我的命令。
她,真的,从我的世界里,被抹除了。连同那些爱过的、恨过的记忆,一起。
我站在王座之上,俯瞰着属于我的帝国。
世界,前所未有的清晰。
也前所未有的……孤独。
耳边,仿佛只剩下我自己心跳的声音,成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杂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