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富太太与农妇同日临盆,共用产房时,闺蜜因爱生恨偷换婴儿。
>二十年后车祸暴露血型之谜,首富循踪追至王家小院。
>王老汉拍桌大笑:换啥换让俩孩子结婚,不就成真一家了!
锦州城最好的私立医院顶层,空气里消毒水的气味被昂贵的香氛稀释得几不可闻。专属病房内,首富林正宏握着妻子苏婉的手,掌心全是汗。苏婉眉头紧蹙,额发被冷汗濡湿,粘在光洁的皮肤上,一阵紧过一阵的宫缩让她精致的面容微微扭曲。
医生!医生怎么还不来林正宏第三次焦躁地按响呼叫铃,声音绷得像拉满的弓弦。
穿着熨帖制服的值班医生快步进来,检查后温言安抚:林先生,宫口才开三指,还早呢。夫人这是头胎,产程长些正常,您别太紧张。医生话音未落,苏婉猛地抓紧丈夫的手,指节泛白,喉咙里溢出压抑的痛吟,身体在宽大的病床上蜷缩起来。林正宏的心跟着狠狠一揪,只能徒劳地替她擦汗,一遍遍低语:婉婉,我在,我在呢。
与此同时,百余里外的锦县王家村,午饭的烟火气正浓。村长王贤才家的方木桌上摆着几样家常菜,中间一盆炖鸡冒着腾腾热气。儿子王德明眼疾手快,把一只油亮的鸡腿稳稳夹进妻子李晓梅碗里,憨厚的脸上满是疼惜:媳妇,多吃点,攒足力气,咱娃就这两天的事了!
李晓梅刚弯起唇角,笑意瞬间冻结在脸上。她哎哟一声,手里的碗筷啪嗒掉在桌上,双手猛地捧住高高隆起的肚子,脸色煞白。
媳妇!王德明吓得魂飞魄散,一把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咋啦你别吓我!王贤才夫妇和小姑子王玉秀也慌了神,扔下碗筷围拢过来,不大的堂屋顿时被紧张填满。十几秒如同一个世纪般漫长,李晓梅紧握的拳头才慢慢松开,紧蹙的眉头也舒展开,长长吁了口气:刚……肚子拧着疼了一阵,过去了。
一家人哪还有心思吃饭风卷残云般扒完碗里的饭粒。王贤才留下看家,王德明和母亲、妹妹搀扶着李晓梅,急匆匆赶往县医院。
县医院妇产科条件简陋。检查结果让王德明的心沉到谷底——胎位不正。医生眉头紧锁:得剖,越快越好!然而更坏的消息接踵而至——唯一的麻醉师外出学习,库存的麻醉剂竟也见了底!
快!送市里!主任当机立断。救护车鸣着凄厉的笛声冲进沉沉的暮色。车厢内,李晓梅的痛呼声一阵高过一阵,撕心裂肺,汗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王德明看着妻子痛苦扭曲的脸,心像被钝刀子反复切割,他抓住随车医生的胳膊,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大夫!求您!送我们去最好的医院!救救她!
命运的交响曲在城市的另一端也奏响了最强音。锦州私立医院的专用产房里,无影灯冰冷的光打在苏婉苍白的脸上。疼痛袭遍全身,一阵接着一阵。接生的医生、护士严阵以待,不敢有丝毫松懈。
医院大门被救护车刺目的灯光照亮。李晓梅被迅速推下。医院早已接到电话,但所有产房和手术室都满负荷运转。妇产科主任陈岚额上沁出细密的汗珠,目光扫过走廊尽头那扇气派的门——林氏专用的VIP产房。她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进去。
林先生,情况紧急……陈岚语速极快,三言两语说明了危情,只有您太太的产房符合无菌要求,也足够大,能否……
林正宏拧紧的眉头没变过,几乎没有犹豫,大手一挥,声音斩钉截铁:救人要紧!用!
主任即刻吩咐准备,床本来就有,穿着全套安全服的护工抬着格挡帘子进来将两张床隔开。医生护士在有条不紊但快速地准备。
李晓梅被迅速推进那间淡淡香氛的豪华产房,但她已经疼的没有其它感觉了。王家人看着房间吃惊不已,但已顾不了那么多。
检查结果让所有人心头一紧:胎儿窘迫,脐带绕颈三周!刻不容缓!准备手术。林太太一声惊呼,医生护士围上去开始接生。
林先生和王家人在外间焦急地等待。
冰冷的器械在无影灯下闪着寒光,锋利的手术刀划开皮肉,剖出一个男婴;林太太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一个母婴掉进医生手里。很快,两声同样响亮的婴儿啼哭声争先恐后地响起。
一场惊心动魄的双重分娩落下帷幕,紧绷的弦骤然松弛,李晓梅仍在麻醉中昏睡着,苏婉同样在极度疲惫中陷入昏睡。两位初为人母的女人,在各自的疼痛深渊里挣扎上岸,此刻安静地躺在同一间病房的两张病床上,仿佛命运暂时搁置了它翻云覆雨的手。
林正宏得知妻子平安,悬着的心终于落地。儿女不重要,都是他们的孩子。他俯身轻轻吻了吻沉睡妻子的额头,便履匆匆地离开,赶回他同样庞大的商业帝国。公司堆积如山的事务不容耽搁。护士还在准备给婴儿剪脐带。王德明的母亲惦记着家里的老伴,也带着女儿玉秀匆匆赶回王家村报平安。王德明看了一眼妻子,在医生口中得知妻子平安后就喜滋滋地忙着去给刚经历剖腹产的妻子张罗滋补的汤水。林家的佣人同样离开回家去取为太太精心准备的餐食。
医生护士一边飞快收拾战场,一边笑着说:这两家人都只管大人,不管孩子呀!两个医生快速往外走,边交代:收拾好了赶紧过来。然后匆匆赶往下一个战场。
病房里一时安静得出奇。只有两位筋疲力尽、仍在昏睡的母亲,以及两张并排放置的移动婴儿台上,两个刚降临人世、光溜溜等待清洗包裹的小生命。
门,被无声地推开一条缝。一个穿着普通连衣裙、戴着口朝和墨镜的女人,鬼魅般闪了进来。她眼神锐利地扫视一圈,确认无人,才溜到婴儿台边。目光触及台上两个并排的小小身体时,她猛地一愣,口罩下的嘴唇无声地翕动:苏婉……你居然生了两个怨毒瞬间取代了惊愕,像淬了毒的针,扎向她眼底。她随手抓起旁边消毒托盘里一块洁净的白布,目光在两个婴儿身上飞快逡巡——一个女婴,一个男婴。她几乎没有犹豫,用布裹住那个男婴(她以为这是苏婉的儿子),嘴角勾起一丝恶毒的快意,抱起来转身就走。
刚走到门口,门外清晰的脚步声和护士的交谈声猝然逼近!门把手被转动!
女人瞳孔骤缩,惊惶如电流窜遍全身。她猛地回身,视线急扫,瞥见苏婉病床旁宽大的空隙,几乎是凭着本能,将怀里的襁褓往苏婉身边凌乱的被褥上一丢,自己则像受惊的壁虎,闪电般缩进了那张豪华病床的底部深处,屏住了呼吸。
门开了。两个护士走了进来。她们是专门给新生儿洗澡的。她们先分别去看自己负责的产妇,生命体征平稳,麻药还没完全过。一个护士检查着仪器数据。另一个护士走到苏婉床边,看着被子上那个小小的包裹,她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抱起,动作轻柔,微笑着说道:这就是首富家的孩子。两个护士抱着各自要洗的婴儿,走向病房相连的独立盥洗室,准备给新生儿洗澡。
床下的女人死死咬住唇,听着哗哗的水声和护士轻柔的说话声,直到确认她们短时间不会出来,才像影子般悄无声息地爬出。她不甘地望了一眼紧闭的盥洗室门,又狠狠剜了一眼床上无知无觉的苏婉,眼神怨毒得几乎要滴出血来,不甘地跺脚,迅速闪身消失在门外。
盥洗室里,温暖的水流滑过婴儿娇嫩的肌肤。护士们仔细地为他们清洗,动作娴熟轻柔。然后,他们被柔软的襁褓包裹好,如同两件珍宝。
几乎就在护士抱着洗净包裹好的婴儿走出盥洗室的瞬间,王德明提着一个保温桶,和林家的佣人端着精致的食盒,一前一后推门进来。
林太太的儿子真俊!护士笑着将怀中襁褓里熟睡的男婴轻轻放入苏婉床边那架精致的白色婴儿床。
王太太的女儿也好漂亮呀!另一个护士将另一个襁褓里粉雕玉琢的女婴放进了李晓梅床边那张医院标配的普通婴儿床。
两个孩子都沉沉睡去,小嘴微微嚅动,对刚刚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他们不知道自己被放错了床。
时光如同锦江之水,奔流不息。二十年光阴,足以让一座城市改天换地,也足以让两个被命运错置的生命,在截然不同的土壤里,开出迥异的花。
锦州最顶级的私立医院VIP病房外,气氛凝重得如同冻住的铅块。林正宏扶着脸色惨白、摇摇欲坠的妻子苏婉,夫妻俩的手紧紧交握着,彼此支撑着,才没有瘫软下去。无菌病房厚重的玻璃门内,是他们唯一的儿子林修远,身上插满管子,安静地躺在那里,像一尊被摔碎后勉强拼凑起来的玉器。一场精心设计的车祸,几乎夺走了他年轻的生命。
林正宏的脸阴沉得像布满乌云的天空,一边吩咐人去调查,一边安抚身边伤心欲绝的妻子。
林先生,林夫人,主治医生摘下口罩,神情严肃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为难,修远少爷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这多亏了输血及时。但是……他顿了顿,斟酌着词句,有个情况必须告知二位。少爷的血型是RH阴性AB型,极其稀有。当时情况危急,血库告罄,我们给您带来的所有人配了型,幸好有一个呀,才……
RH阴性AB林正宏猛地打断医生,浓眉紧锁,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疑,我和婉婉都是O型阳性!这怎么可能生出RH阴性AB的孩子巨大的疑云瞬间笼罩了他,带着冰冷的寒意,猛地攫住了他的心脏。
苏婉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若非丈夫紧紧搀扶,几乎要栽倒在地。她抬头看向林正宏,那双依旧美丽的眼睛里,充满了巨大的恐惧和无措,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林正宏用力握紧妻子的手,眼神沉痛而锐利,转向医生:立刻安排!我和我夫人,与修远,做亲子鉴定!最加急的!
加急鉴定的结果如同冰冷的铁锤,将林氏夫妇最后一丝侥幸砸得粉碎。鉴定书上那刺眼的排除生物学亲子关系字样,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们灵魂都在战栗。
不是……我们的孩子……苏婉捧着那几张薄薄的纸,如同捧着千斤重负,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那我们的孩子……在哪里修远他……又是谁巨大的悲痛和失重感几乎将她吞噬。
林正宏强忍着锥心之痛,将妻子紧紧搂在怀中,下颌紧绷,眼中翻涌着惊涛骇浪。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绪如同高速运转的精密仪器,瞬间回溯到二十年前生产时……唯一的疑点!那个被陈岚主任安排进来的一同出生的孩子……
林正宏吩咐助理立刻找医院调查,医院找到当时接生的医生,医生回忆后肯定地说林太太生的是位千金!
千金!林正宏夫妻脑子轰地爆开,王家!夫妻俩异口同声。
林正宏立刻安排人手,悄然潜入锦县王家村,暗中观察王家人,以及那个与他们儿子同一天出生的女孩子——王玉瑶。
调查结果王家人一家人老实本分,王家老头还是村长,无一人说他们家有不妥之处。
医院这时送来消息,林太太生产当天只出现了一个可疑人员。林正宏动用全部力量调查,发现那个女人竟然是苏婉已绝交的,在大学时代最亲密的闺蜜赵雅!因想嫁入豪门疯狂勾引林正宏未果,又因多次设计陷害苏婉被林正宏识破,苏婉与她彻底绝交。她怀恨在心,竟在得知苏婉生产时,处心积虑策划了一场偷婴报复!然而,在侦探锲而不舍的追踪和强大的压力下,早已落魄的赵雅最终崩溃,涕泪横流地交代了当年惊魂一幕:她本想偷走苏婉的孩子(她误以为男婴是苏婉所生),却因护士突然返回而仓惶失措,情急之下将孩子丢在苏婉床上,自己躲藏后逃离,根本不知道阴差阳错之下竟造成了两个婴儿的互换!
真相如同惊雷,劈开了二十年的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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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村的日子,在王玉瑶的欢声笑语里,流淌得格外轻快。她是村里最耀眼的明珠。从小便是孩子王,爬树掏鸟窝下河摸鱼虾,没有她不敢的。脑瓜子更是灵光,从村小一路考进县重点,回回考试把第二名甩开老远。如今二十岁的她,身量高挑,亭亭玉立。眉眼继承了苏婉的精致,却又在王家的水土里浸润出一种野草般的蓬勃生命力,眼睛亮得像盛着星光,笑容灿烂得能驱散所有阴霾。她是王家所有人的心头肉,王贤才老汉的骄傲,王德明夫妇的命根子,小姑王玉秀最疼爱的侄女。
这天,一辆低调却难掩奢华的黑色轿车,碾过村口的土路,停在了王家小院外。林正宏和苏婉,带着一身风尘和满心忐忑,走进了朴素无华的王家。
王家认出当年的恩人,情绪激动,手足无措,热情接待。当林正宏夫妇说明情况,王家人呆立当场。
两家人围坐在王家简单但宽敞明亮的堂屋里,愁云惨雾,相对无言。巨大的失落感和无法割舍的爱在每个人心头撕扯,空气沉闷得几乎令人窒息。如何选择换回来对两个孩子来说,无异于人生的二次撕裂。不换血脉亲情又如何安放王家人看着林修远的照片(林正宏带来),照片上的青年俊朗温润,气质卓然,那是他们血脉相连的亲生骨肉!可二十年的养育之情,早已融进了骨血里,王玉瑶就是他们的命!让她离开那无异于生生剜走他们的心肝!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僵局中,一直蹲在门槛上吧嗒着旱烟的王贤才老汉,猛地磕了磕烟锅里的灰烬。他站起身,布满沟壑的脸上,一双阅尽世事的眼睛扫过两对愁眉苦脸的父母,最后落在同样茫然无措的王玉瑶身上,突然嘿地笑了一声,声如洪钟,打破了死寂:愁啥有啥好愁的他蒲扇般的大手往桌上一拍,震得茶碗一跳,这老天爷开的玩笑,咱就不能把它变成喜事儿他目光炯炯,带着一种庄稼人特有的、近乎天真的直率,咧嘴笑道:让俩孩子结婚!成了一家人,这儿子闺女,不都还是咱两家的谁也少不了!亲上加亲,多好的事儿!
结婚!
王德明和李晓梅同时失声惊呼,眼睛瞪得溜圆。
林正宏和苏婉也愣住了,这个石破天惊的提议,像一道强光,骤然劈开了他们心中缠绕成死结的乱麻!让修远和玉瑶……结婚让这两个被命运错置的孩子,用最亲密的纽带,重新将错位的两家人生生缝合在一起这个念头初听荒谬绝伦,细想之下,却如同黑暗中骤然点亮的一盏灯!
林正宏猛地看向苏婉,苏婉眼中也迸发出难以置信却又豁然开朗的光芒。王德明和李晓梅面面相觑,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但随即,又似乎被老汉这大胆的想法撬开了一丝缝隙——是啊,这样,玉瑶就不用离开他们了!儿子……也能认回来了!
死寂的堂屋瞬间被点燃。激烈的讨论声、难以置信的惊呼声、反复权衡的低语声交织在一起。王玉瑶被这突如其来的解决之道震得头脑发懵,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终,两家人眼中那沉重的阴霾渐渐被一种孤注一掷的、带着微弱希望的光亮所取代。
爹说得对!王德明猛地一拍大腿,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就这么办,姜还是老的辣呀!王德明憨憨地挠着头笑道。
林正宏深吸一口气,握住王贤才粗糙却有力的手,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决断:好!王叔,就按您说的办!咱们……合力把这‘错’,酿成一杯最甜的喜酒!
经过一番密谋,林正宏提出先将玉瑶转学,住进林家,让两个孩子慢慢相处。王家有点舍不得,但想到林家条件更好,玉瑶肯定过得更好便同意了。
当王玉瑶放学回家,像一阵清新的风卷进院子时,苏婉的目光瞬间凝固了。眼前的少女,眉眼、鼻梁的弧度,甚至笑起来时唇角微微上扬的俏皮模样……活脱脱就是二十年前镜中自己年轻时的翻版!一股源自血脉深处的巨大冲击,让苏婉瞬间泪如雨下,身体摇摇欲坠,扶着丈夫的手臂。林正宏同样心神剧震,他强抑激动。
林正宏和苏婉看着眼前灵秀逼人、眉眼酷似自己的亲生女儿,心潮澎湃,恨不得立刻将她拥入怀中。
王玉瑶看着家里的陌生生人,抬起来正要跨进门的脚不知道该放下还是该收回去,她觉得这两个人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心里嘀咕:这是谁呀
憨憨的王德明看见闺女回来,乐呵呵地走过去把闺女拉进来,王玉瑶一头雾水。她快步跑到她妈身边,问道:这两人谁呀不会是……人贩子吧
李晓梅失笑。
你看我爸那个样子,人家卖他闺女,他还帮别人数钱!李晓梅还有开口,王玉瑶就吐槽她爸了。
她将所有人看了一遍,低声说道:我怎么闻到一股阴谋的味道
李晓梅轻轻地戳了一下她额头:说什么呢李晓梅将王玉瑶带到林正宏夫妻面前,说道:这是林叔叔和苏阿姨,他们是我跟你说过的恩人。
林正宏夫妻瞬间整理好自己的表情,微笑宠溺地看着王玉瑶。
玉瑶看着他们的目光,也觉得他们倍感亲切。苏婉的胳膊撒娇卖萌,苏婉的心都要化了。
林正宏夫妻感激地看向王家人,这家人很好,孩子没有长歪。
林家与王家约定一星期后来接玉瑶。
在王家人密不透风的思想工作下,王玉瑶才答应转学。毕竟她也想走得更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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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国际学校,林修远开门下车,他穿着得体合身的校服,身形挺拔,眉眼疏朗。车祸的阴影似乎在他身上留下了些许痕迹,让他看起来比同龄人更显沉静。他目不斜视地走向前走,没有丝毫停顿,仿佛其他人都不存在。好多女生都看得痴迷。随后车上下来一个长相精致的漂亮女孩,顿时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议论声此起彼伏,都在讨论,大家猜测她的身份,甚至有人下注打赌。有人甚至起了色心,扬言多久要拿下。
高三(1)班,林修远带着王玉瑶坐在最后排,教师里像油锅滴进了水。当事人却充耳不闻,一副与我无关的样子
教室里毫不掩饰的打量和窃窃私语,王玉瑶面不改色,目不斜视。前排几个穿着名牌、妆容精致的女生交换着轻蔑的眼神。
装什么
啧,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连不起……
说不定是个草包……
接着是毫不掩饰的呲笑声。
林修远戏谑地看了王玉瑶两眼,王玉瑶不为所动,仿若未闻,目光清亮。
上课铃响,班主任走进教师,让新同学作自我介绍。王玉瑶坦然地迎着各种视线,落落大方地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王玉瑶,来自锦县王家村,以后请多关照。声音清脆,带着一种山泉般的干净。
果然是乡巴佬!
哼,上不得台面。
一股穷酸味儿。
一阵窃窃私语。
王玉瑶得体地坐下,鼻翼微不可察地翕动了一下——一股淡淡的、清冽好闻的松木香气。她忍不住抬眼多看了林修远一眼,恰好撞上他无意间瞥来的目光。那眼神平静无波,像深秋的潭水。王玉瑶心头莫名一跳,立刻若无其事地转开脸。
第一堂数学课,老师讲解一道复杂的立体几何压轴题。全班鸦雀无声,连号称学霸的班长也眉头紧锁。林修远在纸上演算着,步骤清晰流畅。正当他即将得出答案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安静的教室响起:
老师,辅助线做错了,应该连BD和CE,取中点构造平行四边形,再用向量法,会快很多。王玉瑶站起身,指着黑板,语速不快,逻辑却异常清晰。
全班目光瞬间聚焦。林修远笔尖一顿,抬头看向她,平静的眼底第一次掠过一丝惊讶。老师推了推眼镜,重新审视题目,片刻后,眼中露出赞许:王同学思路非常正确!解法也更优!
林修远看着黑板,又低头看看自己只差最后一步的解法,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下课铃响,他收拾书本起身,经过王玉瑶桌边时,丢下一句听不出情绪的话:运气不错。
王玉瑶挑眉,冲着他挺拔的背影做了个小小的鬼脸。
放学铃声如同冲锋号。林修远刚拎起书包,一只通体翠绿、油光发亮的大蝈蝈,突然从天而降,啪地一声,精准地落在他摊开的、价值不菲的英文原版书上!那蝈蝈显然受了惊吓,六条腿乱蹬,强有力的后腿猛地一弹,竟直直蹦向林修远线条优美的下巴!
啊!饶是林修远再冷静,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生化袭击惊得低呼一声,猛地向后仰头,动作狼狈不堪。
噗嗤!始作俑者王玉瑶终于憋不住,趴在桌上笑得肩膀直抖,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周围的同学也哄堂大笑。
林修远稳住身形,俊脸微沉,拈起书页上那只还在徒劳挣扎的蝈蝈,两根修长的手指捏着它薄薄的翅膀,转身,目光精准地锁住那个笑成一团的罪魁祸首。他一步步走过去,将那只翠绿的凶器轻轻放在王玉瑶摊开的物理练习册上,嘴角勾起一个极淡、却带着明显危险的弧度:物归原主。下次,他微微俯身,清冽的松木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王玉瑶的额发,声音压得只有两人能听见,再敢往我书上放虫子……他顿了顿,眼神意有所指地扫过她课桌抽屉,我就把你抽屉里那罐‘宝贝’,全倒在你的语文书上。
王玉瑶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像被捏住了后颈皮的小猫,杏眼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他怎么知道自己抽屉里藏着抓来的各种昆虫标本!
林修远直起身,看着女孩吃瘪的表情,眼底深处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淡的笑意,转身离开,留下一个潇洒又可恶的背影。王玉瑶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粉拳紧握:林修远!你给我等着!
两人的战争正式升级。课堂上,每一次提问都成了无形的较量,解题思路的碰撞火花四溅;课后的习题册,成了争夺高分的无声战场,连小数点后第三位的精确度都要斤斤计较。林修远引以为傲的沉稳,在王玉瑶层出不穷的小意外面前频频破功——笔袋里突然多出的仿真蜘蛛,运动鞋里摸出的光滑鹅卵石(硌得他脚底生疼),甚至他常坐的图书馆位置,椅垫下会恰好出现一小摊黏糊糊的蜂蜜……每一次,他都能精准地锁定凶手,用更优雅、更气人的方式回敬,比如不小心把她的课堂笔记借走,还回来时里面夹着一张字迹工整却满是善意解题提示(实为误导)的纸条,害她浪费整整一个晚自习。
这场战争旷日持久,硝烟弥漫,却也奇异地滋生出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默契。他们会在激烈的争论后,不约而同地走向同一个方向的小卖部买水;会在图书馆狭路相逢时,一个冷哼扭头,另一个翻个白眼,却默契地占据了相邻的座位,互不干扰地刷题到深夜;会在月考成绩榜前,第一时间搜寻对方的名字,看到对方排名在自己之上时,一个暗暗咬牙,一个嘴角微扬。
直到那天下午的体育课。几个家境优渥、以校花陈菲菲为首的女生,将独自在球场边练习投篮的王玉瑶围在了角落。起因仅仅是王玉瑶在刚才的数学小测中再次压了陈菲菲一头。
乡巴佬,挺会出风头啊陈菲菲抱着手臂,下巴抬得高高的,眼神轻蔑地扫过王玉瑶洗得发白的运动鞋。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也配跟菲菲争旁边的跟班甲尖酸地附和。
听说她住在林家该不会是林家什么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死皮赖脸蹭进去的吧跟班乙恶意揣测,引来一阵刺耳的哄笑。
王玉瑶抱着篮球,背脊挺得笔直,眼神清亮,没有丝毫畏惧,嘴角甚至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配不配,成绩单说了算。至于我住哪里,跟你们有关系
你!陈菲菲被她的态度激怒,上前一步,伸手就想去推搡,嘴硬是吧今天……
今天怎么了一个清冷低沉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带着一股无形的压力。
众人一惊,回头看去。林修远不知何时站在了她们身后,夕阳的余晖给他挺拔的身影镀上了一层金边,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目光却像淬了冰的刀子,冷冷地扫过陈菲菲伸出的手。
陈菲菲的手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修远哥,我们……我们就是跟她开个玩笑……
玩笑林修远迈步上前,不动声色地挡在了王玉瑶身前,隔开了陈菲菲咄咄逼人的视线。他垂眸看着陈菲菲,声音不高,却清晰地敲在每个人心上,我看是校园霸凌。需要我请教导主任来界定一下,还是直接报警处理
霸凌和报警两个词,瞬间让陈菲菲和她的小团体脸色煞白。她们欺负过不少家境普通的学生,但从未想过会因此惹上林家大少,更别提闹到警局!
对……对不起!陈菲菲吓得声音都变了调,狠狠瞪了王玉瑶一眼,带着跟班仓惶逃离。
球场上只剩下两人。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王玉瑶抱着球,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高大背影,心里某个角落,像被羽毛轻轻搔了一下,有点痒,有点暖。她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若无其事:喂,多管闲事。我自己能搞定。
林修远转过身,夕阳的暖光落在他脸上,柔和了他惯常的清冷线条。他看着女孩明明有些触动却强装镇定的样子,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他伸手,很自然地接过她怀里的篮球,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带起一阵细微的电流。
知道你能搞定。他拍了两下球,动作流畅地跃起,手腕一压,篮球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精准地空心入网。他落地,回头看向她,夕阳在他眼中跳跃,但下次,别把蜂蜜弄我椅子上,清理起来很麻烦。语气里竟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熟稔与……纵容
王玉瑶的心跳,在那一刻,毫无预兆地漏跳了一拍。她看着他被夕阳勾勒得格外俊朗的侧脸,看着他眼中那点细碎的光,突然觉得,这个总是跟她作对、又在她被围堵时挺身而出的家伙……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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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的时光在笔尖沙沙的摩擦声和试卷翻飞的哗啦声中飞速流逝。锦城国际学校一年一度的学术之星竞赛如火如荼地展开。这不仅是顶尖学府的敲门砖,更是豪门子弟展现实力、为家族增光的舞台。
竞赛进入白热化的团队答辩环节。林修远和王玉瑶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同一支队伍中——这是双方家长密谋的结果。他们的对手,是以陈菲菲为首的、汇聚了年级数个学霸的精英联队。陈菲菲憋着一股劲,誓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王玉瑶彻底踩在脚下。
决赛课题是人工智能在精准扶贫中的应用。陈菲菲团队准备充分,PPT精美,数据详实,引经据典,滔滔不绝。然而,当评委犀利地追问具体模型在偏远山区网络信号不稳定、基层数据采集困难等现实痛点如何解决时,陈菲菲引以为傲的完美方案顿时显得空洞乏力,支支吾吾难以自圆其说。
轮到林修远和王玉瑶团队上场。林修远负责框架阐述,逻辑严密,条理清晰。当同样的问题抛来时,王玉瑶从容不迫地接过了话筒。
各位评委老师,她的声音清亮而自信,目光扫过全场,我们认为,技术的落地必须扎根于真实的土壤。我们的方案核心在于‘低技术门槛’和‘强适应性’。她切换PPT,屏幕上没有炫目的动画,而是清晰的思维导图和几张来自王家村实地拍摄的照片。
比如数据采集,王玉瑶指着照片上熟悉的农家院、田间地头,我们设计了一套基于手机短信(即使无网络也能使用)和简单图形界面的录入系统,由经过短期培训的村民信息员操作。同时,结合我们开发的轻量级图像识别APP,直接拍摄农产品或土地状况上传,后台自动生成结构化数据……她侃侃而谈,每一个解决方案都紧扣乡村实际,每一个数据都仿佛带着泥土的气息,每一个案例都鲜活而接地气。她甚至当场用手机模拟演示了那个简易APP的操作,流畅而直观。
林修远站在她身侧,目光专注地落在她神采飞扬的侧脸上。她眼中闪耀的光芒,她话语中流露出的对乡村的深刻理解和真挚关怀,像一道强烈的光束,穿透了他心中那层因身世错位而始终笼罩的、若有若无的迷雾。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沉寂已久的心湖,正被她专注而热烈的光芒搅动起汹涌的波澜。一种强烈的、想要靠近、想要守护这份光芒的冲动,在他胸腔里激荡。
最终,评委一致将最高分给予了王玉瑶团队。理由很简单:真正的智能,不在于技术堆砌的高精尖,而在于能否真正俯下身去,解决最基层、最迫切的需求。王玉瑶的方案,充满了令人动容的泥土智慧和人文关怀。
礼堂里掌声雷动。王玉瑶兴奋地与队友击掌,脸颊因激动而泛着健康的红晕。她下意识地看向身旁的林修远。林修远也正看着她,四目相接的瞬间,他眼中不再是惯常的清冷或促狭,而是毫不掩饰的、灼热的欣赏与……某种更深沉的东西。那目光烫得王玉瑶心头一颤,慌忙移开视线,却掩不住唇角抑制不住上扬的弧度。
颁奖典礼结束,人群散去。林修远没有离开,他等在礼堂外的回廊下。初夏的晚风带着花香,轻轻拂动他的衣角。看到王玉瑶和同学告别后独自走来,他几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王玉瑶。他叫她的名字,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郑重。
王玉瑶停下脚步,抬头看他,心跳莫名加速:干嘛又想挑我方案毛病
林修远没有笑,深邃的眼眸紧紧锁住她,仿佛要将她的身影刻进去。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今天的你,在台上,光芒万丈。我第一次觉得,‘输’给你,是件……值得骄傲的事。他顿了顿,声音更沉了几分,带着一种近乎蛊惑的魔力,还有,我好像……没办法再继续把你当成对手了。
晚风吹起王玉瑶颊边的碎发,她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片不再掩饰的、汹涌的情感。积蓄已久的心动如同破土的春笋,再也无法抑制。她脸颊绯红,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般快速颤动,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异常清晰:
巧了,林修远。我好像……也早就不想只跟你做‘对手’了。
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两颗年轻的心,在寂静的夜色里,同频共振,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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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州最奢华的临江酒店宴会厅,今夜被装点成了梦幻的星河。巨大的水晶吊灯倾泻下璀璨的光瀑,映照着满室衣香鬓影。空气里浮动着顶级香槟的芬芳和白玫瑰的馥郁甜香。然而,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汇聚在宴会厅中央那对璧人身上。
王玉瑶身着一袭由苏婉亲自参与设计的定制婚纱。并非繁复的宫廷风,而是简约流畅的A字廓形,纯净的象牙白缎面泛着珍珠般的光泽,只在腰间点缀着精巧的立体刺绣——细密的麦穗与稻穗图案相互缠绕,寓意着乡村的馈赠与生命的丰饶。头纱轻盈如梦,衬得她妆容精致的脸庞愈发明艳动人,清澈的眼眸里盛满了星光与幸福。
她一手挽着身着笔挺中山装、精神矍铄、眼中含笑的亲生父亲林正宏,另一只手则被穿着崭新藏蓝色西装、激动得手足无措、眼眶通红的养父王德明紧紧握着。两位父亲,一个气度雍容,一个朴实真挚,共同引领着他们生命中共同的珍宝,走向红毯的另一端。
红毯尽头,林修远静静伫立。他一身剪裁完美的纯白礼服,衬得身姿越发挺拔如松。车祸留下的最后一丝阴霾早已被此刻的喜悦驱散,俊朗的面容上是从未有过的柔和与深情。他的目光穿越人群,牢牢锁住那个向他缓缓走来的身影,眼中仿佛盛着整个宇宙的星光。
庄严的《婚礼进行曲》奏响。每一步都像踩在云端,王玉瑶的心跳快得几乎要跃出胸腔。她能感受到两位父亲手臂传来的、截然不同却同样坚实的力量。当终于走到林修远面前,两位父亲郑重地将她的手,交到那个早已等候多时的、温暖而坚定的掌心时,一种尘埃落定般的归属感,瞬间淹没了她。
交换戒指的环节。林修远执起王玉瑶的手,将那枚镶嵌着璀璨钻石的铂金指环,缓缓套入她的无名指。与此同时,他微微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低语:
终于,把‘对手’变成‘队友’了。他眼底漾开浓浓的笑意和深情,以后,请多指教,我的……林太太。
王玉瑶的脸颊瞬间飞上红霞,娇嗔地瞪了他一眼,眼中却盈满了甜蜜的笑意。她拿起另一枚男戒,也郑重地为他戴上,学着他的样子,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回应,带着一丝狡黠:
指教不敢当。不过林先生,她眨了眨眼,笑容明媚如朝阳,以后家里的‘蜂蜜陷阱’,我保证只用来对付蟑螂。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只有彼此,万千星光仿佛都落入了他们交汇的眼底。
仪式结束,宴会进入高潮。衣香鬓影中,林正宏和王贤才两位大家长,悄然避开了喧嚣的中心,走到落地窗边一处相对安静的角落。窗外,是锦江璀璨的夜景和倒映着星光的浩渺江面。
林正宏端起一杯琥珀色的顶级陈年威士忌,王贤才手里则是一杯自家带来的、用王家村特产高粱酿造的、辛辣却醇厚的散装白酒。两只材质迥异、盛着天壤之别的酒杯,在璀璨的灯光下,轻轻地碰到了一起。
清脆的撞击声,如同一个完美的休止符。
林正宏看着远处被宾客簇拥、笑容甜蜜的一对新人,又看了看身边这个满面红光、因自家高粱酒上了大场面而得意洋洋的庄稼汉亲家,眼底深处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二十年的阴差阳错,二十年的失而复得,二十年的养育之恩,最终竟以这样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达成了圆满。
他喉头微哽,再开口时,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沙哑与浓得化不开的感慨:亲家,他再次碰了碰王贤才的杯,这杯‘错’……他顿了顿,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那份沉甸甸的宿命感与最终的释然倾注在几个字里,每一个音节都饱含着岁月的重量,酿得……值了。
王贤才老汉不懂那么多文绉绉的词藻,但他看着窗明几净的宴会厅,看着远处穿着漂亮婚纱、笑靥如花的宝贝孙女(在他心里,玉瑶永远是他的亲孙女),看着身边这个富甲一方却对自己敬重有加的亲家,黝黑粗糙的脸上绽放出心满意足、如同丰收老农般的灿烂笑容。他用力地、重重地点头,仰起脖子,将那杯自家酿的、混合着泥土芬芳与岁月沉淀的辛辣液体,痛快地一饮而尽!
值!他响亮地咂了一下嘴,抹去胡茬上沾的酒渍,笑声洪亮,震得窗玻璃都嗡嗡作响,太值了!
两个父亲,两种人生,两杯截然不同的酒,在星辉与灯火的见证下,为这场始于啼笑皆非的错位、历经波折与成长、最终走向圆满融合的锦色良缘,酣畅淋漓地饮尽了杯中那份名为命运的、五味杂陈却又回味悠长的琼浆。远处,新人的笑声和宾客的祝福,汇成了这个夜晚最动人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