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心收留男友那刚失业的妹妹,她却穿着我的高定礼服,喷着我的绝版香水,睡在我的主卧,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我稍有不满,她就双眼通红地对我男友哭诉:哥哥,嫂子是不是不喜欢我住在这里
男友将我堵在墙角:她是我唯一的妹妹,你就不能多包容她一点吗
直到我母亲留给我的唯一遗物——那条价值连城的项链,出现在她脖子上。
他却轻描淡写地说:她喜欢就送她好了,一条项链而已。
那一刻,我彻底心死。
很好,既然你们兄妹情深,那就一起滚出我的世界。我当着他们的面,将那条项链剪断,然后把两人的行李扔出别墅大门:给你们三分钟,从我的房子里,消失。
1
你疯了!
沈宴的声音像是淬了冰,每一个字都砸在我的心上。
可我的心,早就在刚才他轻飘飘地说出一条项链而已时,碎成了齑粉。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手里还握着那把剪断了项链的剪刀。
林薇,他那宝贝妹妹,此刻正柔弱地倒在他怀里,肩膀一耸一耸,哭得梨花带雨。
哥哥……嫂子她……她怎么能这样……那是妈妈留给她的遗物啊……
她哭着,眼睛却透过沈宴的臂弯,向我投来一个一闪而过的、得意的眼神。
我冷笑一声。
演,接着演。
沈宴心疼地搂紧林薇,看向我的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
苏念,我没想到你这么恶毒!薇薇只是喜欢,你至于当着她的面毁了它吗
恶毒我重复着这个词,觉得荒唐又可笑。
我收留你们,给你们吃穿,把主卧让给她睡,我的衣服、我的香水,她哪样不是随便用
我只是让她别碰我母亲的遗物,这也有错
现在,她偷了我的项链,你却反过来指责我恶毒
沈宴被我问得一噎,随即恼羞成怒:
什么叫偷一家人,拿来看一下怎么了她只是喜欢!
她喜欢,我就要给
她喜欢我的房子,我是不是也要拱手相让
她喜欢你,你是不是也要把自己切片送给她
苏念!沈宴的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不可理喻!
对,我就是不可理喻。我将剪刀扔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所以,请你们这两个‘相亲相爱’的兄妹,立刻、马上,滚出我的房子。
我指着门口,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林薇的哭声更大了: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看项链好看……嫂子是不是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沈宴安抚地拍着她的背,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温柔:别怕,有哥哥在。
说完,他抬起头,用一种看仇人的目光看着我:苏念,你会后悔的。
我最后悔的,就是认识你,把你领进我的家门。
我转身,拿起手机,直接拨通了物业保安的电话。
喂,保安中心吗A栋1201,有人私闯民宅,赖着不走,请你们上来处理一下。
电话里的声音恭敬地回应:好的,苏小姐,我们马上到。
沈宴和林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这里是全市最高档的别墅区,最重隐私和安全。
被保安像垃圾一样请出去,他们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苏念,你非要做得这么绝吗沈宴咬着牙问。
我没理他,径直走上二楼,将他们为数不多的行李,连同林薇那些被她穿过、喷过我香水的衣服,全都打包进行李箱。
然后,当着他们的面,我将两个箱子从二楼的楼梯上,直接推了下去。
箱子骨碌碌地滚落,在昂贵的大理石地板上砸出沉闷的声响。
其中一个箱子被撞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
有沈宴送我的第一份礼物,一个廉价的毛绒熊。
还有林薇那几件地摊货一样的旧衣服。
显得那么寒酸,又那么讽刺。
保安们来得很快,三名穿着制服的保安站在门口,表情严肃。
苏令小姐。为首的保安向我点头。
我指着沙发上脸色煞白的两个人:就是他们,麻烦你们,把他们‘请’出去。
哥哥……我害怕……林薇抓紧了沈宴的衣袖。
沈宴扶着她站起来,最后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要将我生吞活剥。
苏念,我们走着瞧。
我抱着手臂,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被保安护送出门。
好啊。
我等着。
2
念念,你真把他们赶出去了
电话那头,是我最好的闺蜜,也是我的私人律师,姜悦。
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毫不掩饰的兴奋。
嗯。我坐在空荡荡的客厅里,看着一地狼藉,心情却前所未有的平静。
干得漂亮!姜悦在那头叫好,我早就跟你说,沈宴那小子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有他那个妹妹,整个一绿茶成精,你就是不听!
我苦笑一声:现在听了。
迟是迟了点,但总比结婚后才发现要好。姜可安慰我,你现在在哪我过去陪你。
就在家里。
行,你等我,顺便帮你把那破房子的门锁给换了,省得苍蝇再飞回来。
挂了电话,我开始收拾残局。
我将沈宴送我的那个毛绒熊,连同他们所有的东西,一股脑地扫进了垃圾袋。
看着那个曾经被我视若珍宝的小熊,如今沾满了灰尘,我没有一丝留恋。
心死之后,爱意也随之荡然无存。
门铃响起时,我以为是姜悦来了。
打开门,看到的却是沈宴那张阴沉的脸。
他一个人来的,林薇不在。
你来干什么我堵在门口,没让他进。
沈宴的视线越过我,看向屋里那个巨大的垃圾袋,脸色更难看了。
苏念,我们谈谈。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
就因为一条项链,你要跟我分手我们三年的感情,就这么不值钱他试图用感情绑架我。
我看着他,忽然觉得很可笑。
沈宴,你到现在还觉得,这只是一条项链的事吗
那不然呢他反问。
是你妹妹,穿着我的衣服,睡着我的床,用着我的东西,最后还偷了我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是你,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我,为了你的妹妹,让我一再退让和包容!
是你,亲口说出‘她喜欢就送她’这种话,亲手扼杀了我们之间最后的情分!
我每说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
沈宴被我的气势逼得连连后退。
我……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辩解什么。
滚。我只说了一个字。
沈宴的脸色青白交加,他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好,苏念,分手可以。
但我们在一起三年,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总得给我点补偿吧
我愣住了。
我以为他至少还会挽回一下,没想到,他直接开始谈钱了。
补偿我气笑了,你吃我的,住我的,连你妹妹的工作都是我爸托关系找的,你想要什么补偿
沈宴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理直气壮地说:
这栋别墅,你买的时候我也给了意见,算是我们共同的爱巢。你把它过户给我,我们就两清。
我简直不敢相信我的耳朵。
他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
这栋别墅是我爸在我成年时送我的礼物,房产证上清清楚楚写着我一个人的名字。
他所谓的给了意见,不过是陪我来看了几次房而已。
沈宴,你还要脸吗
我不要脸他冷笑,苏念,是你先不仁的,就别怪我不义。你要是不答应,我就把你做的这些事,全都捅到网上去!
我要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苏家大小姐,是怎么嫌贫爱富,把一无所有的男朋友和他的孤苦无依的妹妹,在大半夜赶出家门的!
他掏出手机,似乎真的准备这么做。
我看着他那副无耻的嘴脸,忽然就不气了。
我只是觉得悲哀。
为我逝去的三年青春,也为我曾经瞎了的眼。
好啊。我点点头,你发。
你尽管发,我倒要看看,最后丢人的是谁。
说完,我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3
沈宴果然说到做到。
第二天一早,一篇声情并茂的小作文就在本地的论坛和社交媒体上传开了。
标题是:《三年陪伴,不敌一条项链,我被亿万身家的女友扫地出门》。
文章里,沈宴将自己塑造成一个深情款款、不图钱财的痴情男。
而我,则是一个骄纵蛮横、嫌贫爱富的恶毒富家女。
他妹妹林薇,更是被他描绘成了一朵纯洁无瑕、寄人篱下、受尽委屈的小白花。
文章写得很有煽动性,配上几张他和我曾经的合照,以及林薇那张楚楚可怜的脸,很快就引来了不少同情。
评论区里,一堆不明真相的正义路人在对我口诛笔伐。
这女的也太恶心了吧有钱了不起啊
心疼小哥哥,三年喂了狗。
那个妹妹好可怜,看照片就好想保护她。
@苏氏集团,你们家大小姐就是这么个德性
甚至有人扒出了我的公司和我父亲的集团。
姜悦的电话第一时间打了过来,语气火爆:
念念,你看到了吗沈宴那个王八蛋,居然还敢恶人先告状!我现在就叫公司的法务部发律师函告他诽谤!
别急。我异常冷静。
这还不急再让他这么发酵下去,对你对公司的名誉都有影响!
他想要热度,我就给他热度。
我看着电脑屏幕上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眼神冰冷。
你打算怎么做姜悦问。
你不是帮我换了监控吗把昨天晚上,沈宴和他妹妹在我家门口的视频,找人剪辑一下,发出去。
好主意!姜悦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要不要再加点料
当然。我勾起唇角,你帮我联系一下本市最大的珠宝鉴定中心,我有点东西,想请他们帮忙看看。
下午,沈宴大概是觉得舆论造势得差不多了,竟然直接带着林薇,还有几个自媒体记者,堵在了我公司的楼下。
他想把事情彻底闹大。
我到公司时,楼下已经围了一小圈人。
沈宴看到我,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带着悲愤的表情。
苏念,你终于肯露面了!
他身后的林薇,依旧是那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怯生生地躲在他身后。
几个记者立刻将镜头和话筒对准了我。
苏小姐,请问网上说的是真的吗您真的因为一条项链就将男友和他的妹妹赶出家门吗
苏小姐,您对沈先生指控您嫌贫爱富有什么回应
我没有理会记者,目光直直地看着沈宴。
沈宴,你确定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
沈宴以为我怕了,挺直了腰板:是你逼我的!我只是想要一个公道!
公道我笑了。
好,你想要公道,我就给你公道。
我转过身,对着所有镜头,朗声说道:各位媒体朋友,既然大家今天都在,那有些事,我也想一次性说清楚。
第一,沈宴先生和他妹妹林薇女士,确实住在我家,也确实被我请了出去。原因很简单,家有家规,我的规矩就是,不能动我母亲的遗物。
第二,沈宴先生说我嫌贫爱富,这更是无稽之谈。我们交往三年,他的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我提供的他妹妹失业,也是我父亲托关系为她找的工作。如果这叫嫌贫爱富,那我想请问,什么才叫仁至义尽
我的话掷地有声,条理清晰,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
沈宴的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你胡说!我们在一起,是你追的我!你就是图我年轻帅气!
噗嗤。
人群里有人没忍住笑了出来。
连我都差点被他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给逗乐了。
我叹了口气,从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一个视频。
那是我家门口的高清监控录像。
视频里,沈宴和林薇被保安请出别墅的狼狈模样,清清楚楚。
紧接着,是我关上门后,沈宴在门口破口大骂,说着你等着,我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的狠话。
最后,是他第二天又跑回来,张口就要我把别墅过户给他当分手费的无耻嘴脸。
视频声音清晰,画面高清。
全场一片哗然。
记者们的镜头,疯狂地对准了脸色已经变成猪肝色的沈宴。
这……这是污蔑!是剪辑的!沈宴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我没理他,继续说道:至于最重要的导火索,那条项链。
我顿了顿,从包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就是这条,我母亲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我打开盒子,将那条被我剪成两段的项链,展示在众人面前。
林薇女士,趁我不在,私自拿了我的项链。我一时气愤,将其剪断。这一点,我承认我做得冲动了。
林薇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嫂子,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但是,我话锋一转,眼神锐利如刀,就在我为自己毁掉母亲遗物而懊悔不已,准备拿去修复时,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秘密。
我举起盒子,对着最近的一个镜头。
这条项链,是假的。
4
假的
什么意思什么假的
记者和围观的人群都愣住了。
沈宴和林薇的表情,更是瞬间凝固。
我看着他们,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今天上午,特意请了全城最有名的‘周氏珠宝’的首席鉴定师,为这条项链做了鉴定。
我从包里拿出另一份文件,高高举起。
这是鉴定报告。报告上写得很清楚,这条项链,材质为镀金合金,镶嵌的是水钻,市场估价,不超过五百块。
而我母亲留给我的那条真品,名叫‘深海之心’,是十五年前我父亲在欧洲一场拍卖会上,以九位数的价格拍下的,主石是一颗重达50克拉的顶级蓝钻,全世界独一无二。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个数字震惊了。
九位数……那可是上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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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沈宴和林薇的身上。
如果我手里这条是假的,那真的去哪了
答案,不言而喻。
不……不可能!林薇尖叫起来,脸色惨白如纸,我拿的就是这条!就是你放在首饰盒里的那条!
她太急于撇清自己,反而说漏了嘴。
我冷笑:哦你终于承认,是你自己打开我的首饰盒拿的了
我……林薇意识到自己失言,顿时语塞,只能求助地看向沈宴。
沈宴的大脑也在飞速运转,他强作镇定地站出来,挡在林薇身前。
苏念,你别血口喷人!什么真品赝品,我看根本就是你贼喊捉贼!
你舍不得那条项链,又拉不下脸,就故意找了个假货来污蔑我们,想把我们送进监狱!
他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炉火纯青。
对!就是这样!林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附和,哥哥,她好恶毒的心思啊!
记者们也有些懵了,这反转来得太快,他们都不知道该信谁。
是不是污蔑,很简单。
我收起鉴定报告,看向沈宴。
报警吧。
只要警察介入调查,搜查你们现在的住处,一切不就水落石出了吗
如果你是清白的,我当着所有媒体的面,给你下跪道歉。
你敢吗,沈宴
我的声音不大,却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沈宴的心上。
他不敢。
我从他闪躲的眼神里,看到了心虚和恐慌。
他死死地盯着我,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想不通,我到底是怎么发现项链是假的。
在他和林薇的计划里,我应该会因为毁掉了真品而心痛懊悔,这件事就会被他们顺理成章地揭过。
他们就可以拿着真正的深海之心,远走高飞。
可惜,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一点。
我母亲有洁癖,她留下的所有贵重珠宝,每隔半年,我都会亲自送到周氏珠宝进行专业的清洗和保养。
那个首席鉴定师,闭着眼睛都能摸出深海之心的质感。
而我剪断那条项链时,那廉价的、轻飘飘的手感,就让我心里起了疑。
所以,我才会将计就计,布了今天这个局。
看着无计可施、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沈宴,我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游戏,才刚刚开始。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姜悦发来的消息。
只有一张图片。
那是一张监控截图,画面有些模糊,但能清晰地看到,一个男人,正在和一个女人交易一个丝绒盒子。
那个男人,是沈宴。
而那个女人……
我瞳孔骤然一缩。
那不是林薇。
而是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人。
我的继母,柳琴。
那个在我父亲面前,永远端庄贤淑、对我关怀备至的柳阿姨。
她怎么会和沈宴混在一起
他们交易的,是我母亲的项链
一瞬间,无数的线索和疑点在我脑中炸开,串联成一个让我遍体生寒的可能。
我猛地抬起头,死死盯住沈宴。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
我明白了。
我全明白了。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偷窃。
从沈宴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到林薇的入住,再到项链的失窃……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
而沈宴和林薇,不过是棋子。
真正的执棋人,是那个我叫了十年阿姨的女人。
我的好继母,柳琴。
5
我的血液似乎在瞬间凝固了。
一股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我一直以为,柳琴虽然是继母,但对我还算不错。
父亲工作忙,是她陪我度过了母亲去世后那段最难熬的时光。
她会给我做我爱吃的菜,会在我生病时守在我床边,会像亲生母亲一样,叮嘱我天冷加衣。
我甚至一度觉得,有她这样的继母,是我的幸运。
可现在,现实给了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所有的温情和关怀,都是伪装。
她和沈宴,才是一伙的。
他们联手,给我设下了一个长达三年的陷阱。
为的,就是我母亲留下的巨额遗产,和那条价值连城的深海之心。
难怪。
难怪沈宴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毕业生,能那么巧合地进入我父亲的公司,又那么巧合地成为我的同事。
难怪他对我的一切喜好都了如指掌,总能在我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难怪林薇能那么轻易地就融入我的生活,将我的房子当成自己家。
因为这一切的背后,都有柳琴在为他们提供信息,为他们铺路。
我看着眼前还在狡辩的沈宴,忽然觉得他无比可悲。
他以为自己是猎人,殊不知,他也不过是柳琴手中的一枚棋子。
苏念,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沈宴见我久久不语,只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心里越发没底。
我收回思绪,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重新恢复了冷静。
现在不是和柳琴摊牌的时候。
我需要证据,需要一击致命的证据。
没什么。我淡淡地开口,目光转向那些记者。
各位,事情的是非曲直,相信大家心里已经有数了。
盗窃金额过亿,这已经是特大刑事案件。我已经报警,相信警方会给我一个公道。
我说着,真的拿出了手机,作势要拨打110。
沈宴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溃了。
别!他冲上来,想抢我的手机。
苏念,你不能报警!
他这一举动,无异于不打自招。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
心虚了
看来项链真是他们偷的!
我的天,一个亿啊,这得判多少年
林薇更是吓得腿都软了,直接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不关我的事!都是我哥让我这么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这一哭,直接把沈宴卖了个干干净净。
林薇,你闭嘴!沈宴气急败坏地吼道。
好一出兄妹情深的大戏。我收起手机,嘲讽地看着他们。
沈宴,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把项链还给我,然后告诉我,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我可以考虑,给你一个自首减刑的机会。
我的目光,意有所指地飘向了公司大楼的方向。
我知道,柳琴此刻一定就在某扇窗户后面,紧张地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沈宴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脸色瞬间又白了几分。
他显然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在给他选择的机会。
是选择为了柳琴扛下所有罪名,在牢里度过下半生。
还是选择供出柳琴,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因为他知道,柳琴能把他捧上天,也能让他摔得粉身碎骨。
他开始剧烈地挣扎和权衡。
而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等着他做出选择。
就在这时,我的助理匆匆从公司里跑了出来,附在我耳边,急切地说了一句话。
苏总,不好了!柳董……柳董刚刚在办公室,心脏病突发,晕倒了!
6
柳琴晕倒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
我心里冷笑一声,这招金蝉脱壳玩得可真够拙劣的。
她是算准了,只要她一出事,我父亲必定会方寸大乱。
而我,作为女儿,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再去追究她和沈宴的这点小事。
果然,助理的话音刚落,我父亲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和焦急。
念念!你柳阿姨出事了!你快来医院!中心医院!
电话里,还能听到救护车的鸣笛声。
爸,你先别急,我马上就过去。我安抚着父亲,眼神却愈发冰冷。
挂了电话,我看向沈宴。
他显然也听到了我电话的内容,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
他以为,柳琴这一晕,他就安全了。
苏念,既然柳董出事了,你还是先去医院吧。他假惺惺地说道,我们的事,以后再说。
说完,他拉起地上的林薇,就想趁乱溜走。
站住。
我冷冷地开口。
谁让你们走了
沈宴的脚步一顿,不耐烦地回头:苏念,你还想怎么样没看到人命关天吗
人命关天我笑了,偷了一个亿的项链,现在跟我谈人命关天
我说了,报警!我再次拿出手机。
你!沈宴气得发抖,你非要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吗柳董她……她对你那么好!
她对我好我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她对我好,所以就派你来我身边,处心积虑地骗我
她对我好,所以就让你妹妹住进我家,搅得我家无宁日
她对我好,所以就联合你们,偷走我妈留给我唯一的念想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越来越激动。
我不是在演戏。
我是真的愤怒,真的心寒。
我把柳琴当亲人,她却把我当傻子!
沈宴被我问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周围的记者们,像是嗅到了更劲爆的新闻,镜头闪烁得更加频繁。
天哪,还有内幕
听这意思,指使他们的是苏总的继母
豪门恩怨啊!这可比偷项链精彩多了!
我没有再理会沈宴,而是直接对身后的公司保安说道:把这两个人看住,在我回来之前,哪儿也不许去。
是,苏总!
我转身,在众人复杂的目光中,快步走向我的车。
去医院。
我倒要看看,我的好继母,柳琴女士,还能给我上演一出怎样精彩的绝伦的好戏。
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
我赶到急救室门口时,父亲正焦急地在走廊里踱步。
看到我,他像看到了主心骨,立刻迎了上来。
念念,你可算来了!你柳阿姨她……
爸,情况怎么样了我打断他。
医生还在抢救,说是突发性心肌梗死,情况很危险。父亲的眼圈都红了。
我扶着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心里却毫无波澜。
心肌梗死
如果我没猜错,这八成也是她计划中的一环。
等医生出来,一定会说幸好送来得及时,不然就危险了,然后叮嘱家属病人受不得刺激。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以养病为由,避开所有的质询。
果然,没过多久,急救室的门开了。
一个医生走了出来,摘下口罩。
谁是病人家属
我是,医生,我爱人怎么样了父亲立刻冲了上去。
医生一脸严肃地说:病人是突发性心肌梗死,幸好送来得及时,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但是……
他顿了顿,看着我们。
病人的情况还不稳定,接下来需要静养,绝对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和我预想的,一字不差。
父亲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们一定注意。
柳琴很快被推了出来,转入了VIP病房。
她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戴着氧气面罩,双眼紧闭,一副随时都可能再次昏过去的样子。
父亲守在床边,握着她的手,满眼心疼。
我站在门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就在这时,柳琴的手指,轻轻地动了一下。
她的眼睛,也微微睁开了一条缝。
她的目光越过我父亲的肩膀,与我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那眼神里,没有病人的虚弱,没有劫后余生的庆幸。
只有冰冷的、带着一丝警告意味的……挑衅。
她在向我示威。
仿佛在说:你看,就算你发现了真相,又能奈我何
我回以一个同样冰冷的微笑。
然后,我当着她的面,缓缓地举起了我的手机。
屏幕上,正是我刚刚收到的那张,她和沈宴在咖啡馆交易项链的监控截图。
照片清晰无比。
柳琴的瞳孔,猛地收缩。
她脸上的血色,在瞬间褪得一干二净,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无法伪装的惊恐。
下一秒,病床旁的心电监护仪,发出了刺耳的、急促的警报声。
嘀嘀嘀嘀——
7
医生!医生!
父亲的惊呼声和护士们匆忙的脚步声在病房里乱成一团。
柳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手机,身体开始剧烈地抽搐,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变成了一条直线。
她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我冷静地收起手机,看着医生们手忙脚乱地进行新一轮的抢救。
电击,按压,注射药物。
整个病房,仿佛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
而我,只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
我不是医生,救不了她的命。
但我也不是圣母,不会同情一个处心积虑要毁掉我的人。
父亲被护士请出了病房,他失魂落魄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走过去,扶住他。
爸,我们去外面等吧。
走廊里,父亲终于忍不住,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恳求:念念,算了吧。
我看着他,明知故问:什么算了
你柳阿姨……她都这样了。父亲的眼神里满是疲惫和痛苦,项链的事,沈宴的事,都算了吧。就当……就当是爸求你了。
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
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那不是一条普通的项链,那是我妈留给我唯一的遗物!
柳琴,她联合外人,偷了你亡妻的东西!你现在却让我算了
念念!父亲的音量也高了起来,人死不能复生!你妈妈已经走了十年了!可你柳阿姨,她是活生生的人啊!她陪了我们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所以,她的苦劳,就是为了算计你女儿的家产我冷笑。
你!父亲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气得满脸通红。
爸,你太让我失望了。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在你心里,一个处心积虑的骗子,比你亲生女儿的委屈和公道更重要。
我不是这个意思……父亲试图解释。
你就是这个意思。我打断他,你只是习惯了她的陪伴,你害怕失去她,所以你选择自欺欺人,选择委屈我。
可是爸,你有没有想过,这十年,她对我的好,全都是假的
她看着我,就像看着一个待宰的羔羊。她对我笑的时候,心里想的,全是怎么把我拥有的一切,都变成她自己的。
你不觉得恶心吗
我的话,像一把把尖刀,扎进父亲的心里。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靠在墙上,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
我知道,他动摇了。
他不是傻子,只是被柳琴十年的伪装蒙蔽了双眼。
现在,我亲手撕开了这层伪装,露出了里面血淋淋的真相。
他需要时间来接受。
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再次打开。
医生走了出来,脸色比上一次更加凝重。
病人抢救过来了。
父亲松了一口气。
但是,医生话锋一转,病人的大脑因为长时间缺氧,受到了不可逆的损伤。
什么意思我问。
医生叹了口气,说出了一句让我始料未及的话。
简单来说,病人虽然醒了,但智力水平,可能只相当于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她变成了一个傻子。
8
柳琴傻了。
这个消息像一颗炸雷,把我父亲炸得外焦里嫩。
而我,在最初的错愕之后,只觉得无比的讽刺。
一个精于算计、把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最后却变成了一个天真无邪的孩子。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天道好轮回。
我跟着父亲走进病房。
柳琴已经醒了,她睁着一双茫然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看到我们进来,她不哭也不闹,只是歪着头,嘴里咿咿呀呀地发出一些不成调的音节。
她手里紧紧攥着一个苹果,那是护士刚刚给她的。
父亲走过去,试探性地叫了一声:阿琴
柳琴看了他一眼,像是看一个陌生人,然后把手里的苹果举到他面前,口齿不清地说:……吃。
父亲的眼泪,瞬间就涌了出来。
一个叱咤商场的男人,此刻哭得像个孩子。
我站在一旁,看着这荒诞的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我是该庆幸恶有恶报,还是该同情她的下场
不,我不同情。
她落到今天这个地步,是她咎由自取。
我转身走出病房,拨通了姜悦的电话。
悦悦,帮我办两件事。
第一,把沈宴和林薇,以盗窃罪的名义,正式起诉。证据,就是那段监控视频和鉴定报告。
第二,以我父亲的名义,向法院申请,宣告柳琴为限制民事行为能力人,并指定我为她的监护人。
电话那头的姜悦沉默了几秒,随即反应过来:卧槽监护人念念,你想干嘛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我冷冷地勾起唇角。
她不是想当这个家的女主人吗我成全她。
只不过,是一个傻子女主人。
姜悦在那头笑得花枝乱颤:高!实在是高!你放心,这两件事,包在我身上!
挂了电话,我深吸一口气,感觉连日来的郁气,都消散了不少。
柳琴,沈宴,林薇。
你们欠我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一个都别想跑。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处理公司堆积的事务,一边着手办理柳琴的监护权问题。
父亲沉浸在柳琴变傻的打击中,整个人都萎靡不振,公司的事情也无心打理,所有重担都落在了我一个人身上。
而沈宴和林薇,在被警方传唤后,很快就扛不住压力,把所有事情都招了。
他们承认了偷换项链的事实,并供出了主谋——柳琴。
只可惜,现在的主谋,已经是个傻子了。
法律上,无法再追究她的刑事责任。
但沈宴和林薇,作为从犯,也难逃法网。
因为涉案金额巨大,他们被刑事拘留,等待他们的,将是漫长的牢狱之灾。
我拿到法院判决书的那天,去拘留所见了沈宴最后一面。
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他穿着囚服,剃着寸头,整个人憔悴不堪,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看到我,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苏念,你真狠。他通过电话,一字一句地说。
是你毁了我,也毁了薇薇!
我笑了:毁了你们的,是你们自己的贪婪。
我今天来,不是来听你废话的。我从包里拿出一份文件,贴在玻璃上。
这是柳琴的股权转让协议。她名下所有苏氏集团的股份,现在都已经合法地转移到了我的名下。
作为她的监护人,我有权处理她的一切财产。
沈宴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布满了血丝。
他死死地盯着那份文件,像是要把它看穿。
柳琴处心积虑,谋划了十年,最后却为我做了嫁衣。
你……你……他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像是想起了什么,慢悠悠地补充道。
那条真的‘深海之心’,我已经找到了。
它一直,都好好地躺在我家保险柜的最深处。
你们费尽心机偷走的,从一开始,就是我为了引你们上钩,而准备的另一件赝品。
什么!
沈宴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到错愕,再到彻底的绝望和崩溃。
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体无完肤。
我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满意地笑了笑,转身,潇洒地离开。
9
解决了沈宴和林薇,我生活的重心,重新回到了公司和家庭。
柳琴出院了。
我把她接回了家。
不是那栋属于我的别墅,而是我和父亲从小长大的老宅。
父亲一开始并不同意,他想把柳琴留在身边亲自照顾。
但在我出示了法院的监护人裁定书,并冷静地向他分析了利弊之后,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他知道,现在的苏家,是我说了算。
他也知道,让柳琴留在我身边,才是对她,也是对他最好的安排。
我为柳琴请了两个专业的护工,24小时轮流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她的生活,被安排得妥妥当当。
每天吃什么,穿什么,几点睡觉,几点起床,都有严格的规定。
她就像一个被圈养的金丝雀,失去了所有的自由。
我偶尔会去看她。
她总是坐在花园的秋千上,怀里抱着一个洋娃娃,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儿歌。
看到我,她会咧开嘴,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然后把手里的糖果递给我。
姐姐……吃糖……
她的眼睛清澈见底,像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可我知道,在那副天真的皮囊之下,藏着一个怎样肮脏的灵魂。
我不会接过她的糖。
我只是会站在她面前,静静地看着她。
然后,我会拿出那条真的深海之心,戴在我的脖子上,让她看清楚。
那璀璨的蓝色光芒,似乎能刺痛她的眼睛。
每当这时,她就会变得焦躁不安,开始哭闹,撕扯自己的头发,嘴里发出一些模糊不清的音节。
我的……我的……
护工们会上前安抚她,给她打镇定剂。
而我,就这么冷眼看着她从癫狂到平静,最后沉沉睡去。
很残忍,是吗
可比起她对我做的一切,这点精神上的折磨,又算得了什么
我就是要让她在每一个清醒的瞬间,都想起自己曾经想要得到却永远失去了的东西。
我就是要让她,活在无尽的悔恨和不甘之中。
这才是对她,最恶毒的惩罚。
父亲来看过柳琴几次。
每次看到她那副痴傻的模样,都会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劝我:念念,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她已经得到报应了。
我只是反问他:爸,如果今天躺在这里的,是我呢
父亲沉默了。
他无法回答。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有劝过我。
他只是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公司的运营中,似乎想用工作来麻痹自己。
我们的关系,变得有些微妙。
像最亲近的父女,又像最熟悉的陌生人。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柳琴,也隔着十年被欺骗的时光。
我知道,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再也无法弥补了。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直到有一天,姜悦给我打来一个电话。
念念,你还记得林薇吗
记得,怎么了那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在我生活中出现过了。
她出狱了。姜悦的语气有些凝重。
这么快我有些意外。
嗯,她在里面表现良好,获得了减刑。算算日子,也差不多了。
她出来就出来吧,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我并不在意。
一个林薇,已经翻不起任何风浪了。
本来是没关系。姜悦顿了顿,但是,她出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精神病院,探望了一个人。

她的亲生母亲。
我愣住了。
林薇的母亲她不是早就去世了吗沈宴当初就是这么跟我说的。
你确定
我确定。姜悦的声音压得很低,而且,我还查到了一件更有趣的事。
林薇的母亲,年轻的时候,曾经是苏氏集团的一名员工。
她的职位是……你父亲的,第一任秘书。
10
我父亲的第一任秘书
这个信息像一道闪电,劈开了我脑中的迷雾。
我母亲去世后,父亲的第一任秘书……
我努力在记忆中搜索着那个模糊的身影。
我想起来了。
那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姓张,我小时候叫她张阿姨。
她对我很好,经常给我带糖果和玩具。
后来,她好像是家里出了事,就辞职了。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她。
而柳琴,是在她之后,才进入公司,成为父亲的第二任秘书,并最终嫁给了他。
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联系
悦悦,你还能查到更多关于那个张阿姨的信息吗我的声音有些干涩。
有点难。姜悦说,时间太久了,而且当年的人事档案管理不规范,很多资料都遗失了。我只查到,她叫张兰,当年是因为精神出了问题,被家人送进了疗养院。
精神出了问题……
和现在的柳琴,何其相似。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我心中油然而生。
悦悦,帮我查一下,当年柳琴是怎么进入公司的是谁推荐的她
好,我马上去查。
挂了电话,我再也坐不住了。
我驱车,直接去了关押林薇母亲的那家精神病院。
那是一家很偏僻的私人疗养院,环境阴森。
我通过姜悦的关系,很顺利地见到了张兰。
她被关在一间单人病房里,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她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头发花白,身形枯槁。
她正坐在窗边,呆呆地望着窗外。
听到开门声,她缓缓地回过头。
当她看到我时,那双浑浊的眼睛里,突然爆发出一种奇异的光彩。
她挣扎着从床上下来,扑到我面前,抓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很冷,像冰一样。
小姐……是您吗大小姐
她的声音沙哑,却充满了激动。
她还认得我。
张阿姨,是我。我压下心中的震惊,轻声回应。
太好了……太好了……张兰喜极而泣,眼泪顺着她干瘪的脸颊滑落。
小姐,您快走!快离开苏家!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是个魔鬼!
她会害死你的!就像……就像她害我一样!
她的话,证实了我心中最可怕的猜想。
张阿姨,你慢慢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扶着她在床边坐下。
张兰的情绪很激动,她的叙述断断续续,颠三倒四。
但我还是从她混乱的言语中,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
当年,张兰是父亲最得力的助手,也是我母亲生前最好的朋友。
她深得我父母的信任。
母亲去世后,她一直尽心尽力地辅佐我父亲,照顾我。
她无意中,发现了我父亲公司账目上的一些问题,似乎指向了一起商业洗钱案。
而负责那部分业务的,正是当时还是财务部经理的——柳琴。
张兰不动声色地开始暗中调查。
就在她快要查到关键证据的时候,她出事了。
她被人恶意下药,导致精神错乱,被当成疯子送进了精神病院。
而做这一切的,就是柳琴。
柳琴不仅毁了她,还顶替了她的位置,成为了我父亲的秘书,并最终成为了苏家的女主人。
更让我毛骨悚...悚然的是,张兰告诉我,沈宴,根本就不是什么林薇的哥哥。
他是柳琴的亲生儿子。
是她和前夫所生的儿子。
而林薇,也不是什么失业的可怜小白花。
她是张兰的女儿。
当年张兰出事后,年幼的林薇被柳琴收养,从小就被灌输了错误的思想,被当成一颗棋子来培养。
柳琴让她认沈宴为哥哥,让她接近我,为的就是里应外合,夺取苏家的一切。
所以,林薇去探望的,不是别人,正是她那被关了十几年的亲生母亲。
或许是良心发现,或许是出于对柳琴的报复。
她把一切,都告诉了张兰。
而张兰,则在等一个能为她申冤的人。
她等了十几年,终于等到了我。
11
我走出精神病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晚风吹在脸上,很冷。
但我的心,比这晚风更冷。
我坐在车里,久久没有发动引擎。
真相,远比我想象的更加肮脏和残酷。
柳琴,这个女人,她的心机和歹毒,已经超出了我的认知。
她不仅谋夺了我家的财产,还毁了另一个无辜的女人和她的人生。
我父亲,我那精明了一辈子的父亲,竟然被这样一个女人,骗了整整十年。
他引狼入室,认贼作母,甚至为了这个女人,不惜和我反目。
何其可悲,何其可笑。
我拨通了父亲的电话。
爸,你现在在哪
在公司加班,怎么了父亲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你来一趟老宅吧,我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
关于柳琴。
半小时后,父亲赶到了老宅。
我把他带到了书房,将我今天查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包括张兰的遭遇,包括柳琴和沈宴的母子关系,包括林薇的身世。
我还把姜悦最新查到的证据,一份柳琴当年伪造学历和工作履历的资料,一份她和前夫的离婚协议书,全都摆在了父亲的面前。
证据确凿,不容辩驳。
父亲的脸色,从震惊,到愤怒,再到最后的一片死灰。
他瘫坐在椅子上,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爸,你清醒一点!我抓住他的肩膀,用力地摇晃。
这就是你爱了十年,护了十年的女人!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一个杀人不见血的魔鬼!
她骗了你,骗了我,骗了所有人!
父亲痛苦地捂住了脸,肩膀剧烈地颤抖着。
良久,他抬起头,双眼通红,声音嘶哑地问我:念念,你想怎么做
我要让她,为她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我要让她,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我要让她,在无尽的绝望中,忏悔她肮脏的一生。
父亲闭上眼睛,艰难地点了点头。
好。
都听你的。
那一刻,我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意气风发、杀伐果断的苏氏集团董事长。
他终于,清醒了。
我们的复仇计划,正式开始。
第一步,是召开董事会,向所有董事和股东,公布柳琴的罪行。
伪造履历,商业欺诈,挪用公款……
每一条,都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同时,我们也联系了媒体,将柳琴和沈宴的真实关系,以及他们合谋算计苏家的丑闻,全部曝光。
一石激起千层浪。
整个商界,都为之震动。
苏氏集团的股价,在短时间内出现了剧烈波动。
但父亲和我,早有准备。
我们抛售了部分非核心资产,筹集了大量资金,稳住了股价,并趁机回购了大量散股。
经过这一番操作,我们父女俩手中的股份,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控股高度。
苏家,真正意义上,回到了我们苏家人的手里。
第二步,是为张兰申冤。
我们请了最好的律师团队,重新启动了当年的案子。
在林薇作为关键证人出庭指证,以及我们提交了大量新证据之后,法院最终宣判。
柳琴,故意伤害罪、诈骗罪、诽谤罪等多项罪名成立。
但鉴于她目前精神失常,无法承担刑事责任,法院裁定,将其强制送入精神病院,进行无限期治疗。
而她名下所有的非法所得,全部被没收。
她真正地,一无所有了。
12
我最后一次去见柳琴,是在她被转入公立精神病院的那天。
她被两个护工架着,身上穿着束缚衣,嘴里还在不停地叫骂着什么。
看到我,她挣扎得更厉害了。
苏念!你这个贱人!你不得好死!
她不傻了。
或许是这段时间的刺激,又或许是人之将死的回光返照,她的神智,竟然恢复了清醒。
也好。
我就是要让她清醒地看着自己,是如何走向毁灭的。
我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柳琴,你输了。
你费尽心机,谋划了半辈子,最后得到了什么
儿子进了监狱,财产全部没收,自己下半辈子,也要在这个地方度过。
值得吗
柳琴死死地瞪着我,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要不是你!要不是你这个小贱人!我早就成功了!
苏家的一切,都该是我的!是我儿子的!
我笑了,笑得无比轻蔑。
是吗
我从包里,拿出那条深海之心,戴在了脖子上。
璀璨的蓝钻,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刺痛了她的眼。
你看,它多美啊。
可惜,你不配。
我凑到她耳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你儿子沈宴,在监狱里跟人打架,被人打断了腿,现在成了个瘸子。
还有林薇,她因为出庭指证你,获得了减刑。她现在,已经带着她母亲张兰,出国开始新生活了。
她走之前,托我转告你一句话。
她说,谢谢你,养育了她这么多年。这份恩情,她会用你的痛苦,来慢慢偿还。
啊——!
柳琴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被彻底击垮的野兽。
她疯了一样地朝我扑过来,却被束缚衣和护工死死地拉住。
我看着她癫狂的样子,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然后,我转身,在她的嘶吼和咒骂声中,头也不回地离开。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我驱车来到海边,看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开阔。
手机响起,是姜悦。
喂,大功臣,忙完了吗出来喝酒庆祝一下
好啊。我笑着答应。
去哪
就我们常去的那家清吧。
行,我等你,不醉不归!
挂了电话,我发动车子,朝着城市的方向驶去。
后视镜里,那片蔚蓝的大海,越来越远。
就像那些不堪的过往,终于被我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我知道,属于我的,崭新的人生,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