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蜀山x弃奴传】 > 第2章
大熙皇朝横扫六合以来,已历一甲子春秋。四方海晏河清,东境疆土一统,紫气盘桓于玉京之上,端的是国运昌隆之象。
昔日追随太祖征战的蒋氏一族,凭着赫赫战功,获御笔亲封”定国公”爵位,世袭罔替,传承至今日已第三代。现今的蒋家堡坐拥东境南域百里封邑,良田沃野,阡陌纵横,粮仓中堆金积玉,实乃天南首善之地。
时值仲夏,国公府内却热闹得胜过年节。自宗族长老至粗使杂役,人人脚下生风。庭院间张灯结彩,廊庑里侍女捧着鎏金香炉匆匆而行,练武场上的子弟们亦比往日更加勤勉。
连日来府中这般倾力筹备,只因那道鎏金法旨——仝法阁朱砂批红的钧令:
【仝法阁旨】
戊申年蒲月十八,风行司通传:
着仙霞岭北院敖辰、栖霞山仙堡、龙泉剑宗、天刀峰、天演宗诸门,会集于云州蒋家堡,镇妖破邪,涤荡浊秽,以靖安一方生灵、庇护东境黎庶。
着托请蒋家堡,承一应接驾统筹事宜。
此令,仙凡一体,仝法同心,应感玄理,弘道承光。
于蒋氏一族而言,这道鎏金法旨不啻为天降祥瑞。自太祖赐爵以来,这是全族迎来最隆盛的仙缘,更是子弟们鱼跃龙门的通天之阶。
相比之下,与之一同下答,通令国公府配合仝法阁的圣旨,倒似显得多此一举了…
第三代定国公蒋宏图掌印以来,治下风调雨顺,百姓路不拾遗。三百里膏壤,岁输太仓之粟冠绝东境,此一方水土确有"天南小瀛洲"的美誉。
定国公府的朱漆大门前,御赐的"戟门柱国"匾历经甲子风雨依旧熠熠生辉。即便朝会位列武班之首,归藩时仪仗可配九锡之数。即便煊赫如斯,但凡俗荣耀反倒像金丝笼般困住了蒋氏一族的野心。
祠堂里供奉的除却丹书铁券,还陈列许多是历代族老遗留的求仙疏文、道门法器,以及”未竟仙途”的千古扼腕与期许。
族谱之中,数十年来虽有几名子弟被擢入仙门。可惜达者未有一二,便如秋蝉坠地。唯族裔蒋庭风,于南宗十八峰之一的五羊观,担任该宗门长老道号崖松居士,虽已入修真仙籍,然腰间仍佩着镌刻国公府族徽的玉牌。
蒋氏一族皆知,崖松居士虽身为五羊观长老,却终究并未跻身仙门巨擘。若无仙缘接引的后辈崛起,蒋家的荣光终将困于凡尘,难登东境世族绝巅。
若要族运绵长,世代昌盛,唯突破世俗枷锁,叩开修行之门,方能奠定万世不朽之基。然而,此非朝夕之功,而是一条需以族裔血脉为薪、宗族底蕴为火的漫漫长路。
蒋宏图心中难安,日夜筹谋。他深知,此次诸仙门共聚蒋家堡伏妖,是百年难遇的机缘。若能借此机会,使族中子弟得仙门青眼,哪怕多有一人能踏入修真之途,使蒋氏血脉仙裔得以宏扬,家族辉煌更坚实长存。
蒋宏图立于正厅前,满心欢喜地向崖松居士陈述道:”龙泉剑宗诸仙师安排于东厢,天演宗的先生也已为他们腾出了后堂;天刀峰来人较多,故安排在南庭别苑。至于栖霞堡的仙子,我已命人妥善打理西厢,随侍的婢仆也都调教好,不敢有丝毫怠慢。”
蒋庭风虽出身蒋氏旁支,却自幼得五羊观仙师青眼,成为南宗仙门弟子。三十余载寒暑苦修不懈,加之家族鼎力支持,终成五羊观最年轻的长老之一。因其修为精进,连带其旁支一脉在族中地位也水涨船高。
作为族中有道修士,蒋宏图对其自然倚仗有加,便是身为族长亦对其礼遇七分。
崖松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堡主安排妥帖周全,实乃我族之幸。”
蒋宏图闻言神色稍霁,眼中精光微闪,压低声音道:”庭风,你近日在堡中走动,可曾发现族中哪些子弟具根骨仙缘?能得南宗青睐?”
崖松指尖轻点茶盏,沉吟道:”庭风多年未归,一时虽难以甄别,但族中年轻一辈的根骨灵蕴,较之往昔,明显更加饱满。看来,族长与诸位族老这些年确实煞费苦心了。”
蒋庭风虽已三十八岁,但因修行之故,面容仍如弱冠少年般清俊。茶雾氤氲间,那双洞悉世情的眼睛微微眯起:”仝法阁此番召集各派前来除妖,实是难得的机缘。我族若能在此事上有所表现,依仝法阁奖罚作风,定有恩旨,即便未能获得入宗允准,能与各宗魁首结下香火情谊也是极大的造化。”
蒋宏图闻言,不禁面露几分失望之色,眉间微蹙,心中颇感遗憾。然而他亦明白,仝法阁监察天下宗门,素以仙凡有别为规矩,便是蒋庭风身为五羊观长老,也无权僭越。他纵有满腹谋算,此刻也只得压下心中所念,缓声道:”庭风,你既为南宗长老,与各宗门往来频繁,此番族中承此难得仙缘,还望你能多多费心斡旋。”
崖松居士心知族长念想,淡然一笑,眼底却透着坚定之意,随即微微颔首,语气郑重道:”堡主放心,庭风既为蒋氏族裔,自当竭尽所能,为我族谋取仙道机运、引渡仙缘,庭风责无旁贷。”
正厅前庭,晷针缓移,日影渐斜,转眼酉时将至。崖松居士与蒋宏图伫立庭前,凝神远望天际,静候诸仙宗驾临。
忽然间,西南天幕之上剑光乍起,一道寒芒如匹练破云而出,转瞬间,数道银白剑影紧随其后,呼啸掠空,气浪翻涌,宛若惊涛拍岸,震慑四野。
下方蒋家堡内城街道井然有序,烟火气升腾,热闹非凡,一派繁华气象。当天际异象乍现,街市间众人纷纷仰首观望,惊呼声四起:
“又有仙人来了!”
“是龙泉剑仙!”
十余名剑修踏剑而行,衣袂翻飞,青衣胜墨,凌厉剑气纵横如潮,宛若流星坠地般疾驰而至。尚未落地,凌然威压已铺天盖地而来,教人不敢逼视。
为首之人乃一中年修士,鬓角微霜,面容俊朗如玉,气度出尘,浑身上下自有一股飘逸仙风。此人正是龙泉剑宗宗主刘兆寒。
崖松见此情景,神情微振,随即踏步向前,面带温和笑容,抱拳作礼道:”五羊观崖松,恭迎刘宗主法驾!”
刘兆寒见状亦拱手还礼,朗声如金石相鸣:”龙泉剑宗刘兆寒,拜见蒋仙师、蒋堡主。今日叨扰贵堡,尚望海涵。”
蒋宏图闻言满面笑容,连忙谦虚抱拳回道:”刘宗主此言差矣。诸位仙师法驾光临,乃我蒋家堡莫大之荣幸,何敢言叨扰二字?”
此时,早已抵达蒋家堡的天刀峰头领亦陪同迎接。刘兆寒目光流转间,发现熟识的天刀峰头领胡金环,脸上旋即露出几分亲切笑意,抱拳道:”胡兄,别来无恙。”
胡金环一身粗布短打,气度豪迈,笑声爽朗,伸手指向刘兆寒腰间酒壶,打趣道:”有恙有恙,老胡酒蛊子犯了。你龙泉水好酒妙,还不快让老胡解解馋?”
刘兆寒仰头大笑,当即解下酒壶,抛与胡金环:”你这厮,还是一如往昔不修边幅,莫要堕我辈修士风范才好!”
蒋宏图见众人谈笑甚欢,便吩咐仆役安排诸剑修安顿下榻。各宗门领袖齐聚庭前,寒暄往来,气氛和洽,自然无碍。
虽身为凡俗之主,蒋宏图却未见怠慢;诸位仙门首领亦皆谦和有礼,从不倨傲自居,对其贵胄身分亦尊重有加。
自大熙建朝,一统东境以来,仝法阁总摄天下宗门,创立”红尘道门”修行发统,明订”宗门仙家不得干涉凡尘俗务”之铁律,并承”巡狩天下,护持生民”之任。一甲子以降,诸仙宗门所在之地鲜有扰民欺压之事;在仝法阁严密监督下,诸宗门虽可接受凡俗供养,然不得私传法脉,亦不得与凡间权势私相结交。
所以,面对蒋氏这样的凡俗势力,个宗亦需恪守分寸、周全礼数,尊重凡尘的体制,可见,东境仙凡往来的节制。
由于各宗门长老、魁首,非奉仝法阁谕旨,不得擅离山门,私入红尘。
因此,如今日诸仙宗在凡人眼前显圣,众魁首与蒋宏图这凡俗世族汇聚相交,实为数十年来东境难遇的盛景。
一道人影于屋脊间飞掠而行,城中人潮熙攘,竟无一人察觉其踪,轻功之高,当可想见。
那人轻巧翻身,落入酒馆后院天井,叩门三响,随即闪身入内,进入一间静室厢房。
房中端坐一名白鬓儒生,其侧侍立一位佩刀男子,目光如炬,似是名侍卫;探子入内,单膝跪地,拱手低声道:”大人!”
白鬓儒生目光微凝,沉声问:”如何?可看出什么了?”
探子低声回报:”启禀大人,蒋国公与诸仙宗来往尚称得体,各宗领袖亦守礼有度,未见逾矩之举。但属下暗中调查发现,蒋氏族中不少年轻子弟,乔作仆役之姿,潜身侍奉于诸宗修士左右。”
白鬓儒生冷哼一声,淡淡道:”哼,蒋宏图这老狐狸,就他会算计。陛下待其一族已是恩宠有加,却仍不知足,还上赶着巴结那些仙门中人,真是可笑。”
探子神情犹豫,支支吾吾地低声道:”大人……属下……”
白鬓儒生神色一沉,冷声道:”有话直说,莫吞吞吐吐。”
探子低头抱拳,声音压得极低:”属下行事已极为谨慎,但似乎仍被几位仙宗之人察觉了行踪。”
白鬓儒生淡淡一笑,从容道:”无妨,就算他们察觉,也不会点破的,便是那蒋氏知晓了也不要紧。罢了,准备动身,回京。”
三人离开蒋家堡时,马车缓缓驶出城门。白鬓儒生掀帘探出,目光回望坐落山丘上的国公府,似期待着什么,直到车驾驶离,再也看不见山上的牌楼,轻叹一声:”可惜了,七十年。蒋彻的后人,终究还是…”
酉时三刻,忽闻空中异响,天际遽然霞彩漫天。一艘五色灵舟破云而至,霞光灿烂,宛若神虹掠过长空,旋即缓缓悬停于山门上方。
“是天舟!”堡中百姓见此奇景,顿时纷纷驻足仰望,惊呼声此起彼伏,议论如潮。
只见灵舟之上霞光四散,花絮飞舞,似骤雨纷纷而落,异香盈盈,随风弥漫天地。数名天女随即自舟上翩然飘落,衣袂如云翻飞,气韵清绝如兰,神姿出尘,教人目不暇给。
崖松居士见状目光见喜,凑近蒋宏图耳畔赞道:”此乃,栖霞山仙堡的赐福秘法、神妙殊胜。仙舟降临,在堡内施下福泽,驱瘟除邪,实妙不可言。”
蒋宏图不敢怠慢,连忙躬身向前,双手抱袖恭敬行礼道:”蒋家堡上下,恭迎诸位仙师法驾莅临!仙堡妙法恩泽苍生,蒋宏图代全堡百姓,谨致万分谢忱。”
引领栖霞仙堡诸人的女修,气韵与其余天女迥异。只见她背负一柄长剑,身姿挺拔如松,眉目间英气盎然,宛若凡尘侠女一般;然而仔细观之,其周身灵机充盈如潮,衣袂飘然间有股端庄仙韵,令人望之生敬,见她拱手朗声回礼,语调清朗:”栖霞山执事秦敏秋,拜见蒋堡主,并诸位道兄。”
秦敏秋话音落毕,崖松随即上前,神态温和谦恭,抱拳作礼道:”五羊观崖松,见过秦仙师。”
栖霞山本为蜀境瑶池仙堡于东境开立的支脉,尤以仙堡神妙法门闻名天下,门中弟子皆为天资高绝,风姿绰约的女修。一众随行女修皆以轻纱蒙面,赤足凌空而立,身姿飘逸,恍若仙娥临凡。
秦敏秋微微欠身,回首向众女修朗声叮嘱:”尔等切记师命,切不可沾染地气,过午不食,昼夜不语,务必坚持至布阵之时,绝不可有丝毫懈怠。”
语罢,众天女果然不语,同时欠身响应,身姿飘逸却沉静,气息饱满却凝实,修为卓然可见一斑。
蒋宏图见状,连忙遣女婢前来引领安顿。秦敏秋目光微敛,见那几名婢女步伐轻盈,姿仪端雅,隐隐竟透着几分灵气波动,心下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蒋堡主,这几位女婢莫非出自贵堡族中高门?”
蒋宏图闻言微微一怔,脸上旋即浮起几分赧然之色,躬身诚声回道:”秦仙师慧眼如炬,实不相瞒,唯恐府中庸仆无礼,怠慢了诸位仙师,故特遣族中年轻子弟稍加浅术,充作随侍。若有不周之处,还望仙师见谅。”
此时,一旁其他宗门首领闻言,方才恍然察觉其中端倪。刘兆寒不禁轻叹一声,点头微笑道:”难怪了。方才接引我派弟子的那些仆从,举止大方、神采饱满,我只当国公府底蕴深厚,连仆役亦贵气如斯,却不料其中别有深意。”
蒋宏图见用心既被点破,索性坦然一笑,拱手谦然道:”多谢刘宗主赞誉。实不相瞒,此番安排,正是宏图存了几分私心,欲替族中后辈谋取些许仙缘。若能沾染诸位仙师一点仙气,哪怕仅得一言半语的熏陶,也是子弟们的天大福分。还望诸位莫怪宏图用意私滥,心机浅陋。”
秦敏秋听罢,当即朗声一笑,语气爽然:”堡主毋须如此自谦。敏秋方才只是见几位女婢体脉通畅、气韵灵秀,一时惜才,方才出言探问,哪敢责怪贵府用心良苦?”
蒋宏图闻此,登时喜形于色,连忙抱拳,感激道:”秦仙师此言,实令宏图感念莫名。我蒋家子弟、族中亲眷若真能得诸位仙师高看一眼,那当真是他们的大机缘、大造化!”
自接获仝法阁谕旨以来,不过短短三日,蒋家堡便已妥善安排,布置周全,足见蒋氏一族与国公府的深厚底蕴与非凡实力。
但由此可见,即便是如蒋家堡这般尊荣显赫的世家名门,也并非仅凭财势权位,便能让族中子弟顺利踏入仙门修行。
仙门择徒,素来以天资根骨为要,非仙缘甚笃者实难以叩开修行之门。即便是世家子弟,纵有出身显赫、家学渊源,亦须经诸各宗门严密甄别,再上呈仝法阁批准,方得有机缘踏入仙宗山门。
蒋氏所领的国公府封地,虽位处仝法阁划定的南宗护持范围之内,然数十年间,得以入南宗”五院十八峰”修行的族中子弟,依旧寥若晨星,屈指可数。
此般现状,正映衬出仝法阁律令之森严,不容丝毫违逆。东境诸宗门虽各据一方仙境、声名赫赫,然在仝法阁谕令之前,皆唯命是从,不敢有丝毫逾越。
凡俗世家纵然权势熏天,但欲修真入道、习得仙门正法,仍是难如登天,非仅凭人力可强求。
各地仙门因地缘关系,肩负护境安民之责,难免与所属范围内的凡俗势力有所接触。然在仝法阁严密监管与律法约束之下,各宗门对此向来节制有度。
仙门中一般弟子尚可行走红尘,然凡列名在册之长老、执事、首座等要员,未得法旨,不得擅自与凡俗往来,否则即为逾矩。
当蒋家堡接获仝法阁鎏金法旨的那一刻,蒋宏图便敏锐地意识到:”此事绝非寻常的巡狩任务,而是一场百年难遇的天赐机缘。”
这是蒋氏子弟得以接近仙门、寻求入道之路的绝佳时机,更是蒋家突破凡俗桎梏、跨越仙凡界限的黄金契机。
故蒋宏图一接到法旨,便即火速传信五羊观,召回蒋氏一脉中唯一修道得成的崖松居士蒋庭风。崖松接信后不敢稍有耽搁,立刻启程返堡,协助族中执行仝法阁谕旨。
崖松虽为仙门长老,但与凡尘族裔的血脉往来,只要遵守仝法阁规定,不插足凡俗事务,仅敦叙人伦亲缘,对此阁中并不会有过多限制。
崖松自知晓族长此番召唤的重要深意,便是意借此番与仙门来往的机遇,为国公府筹谋问道仙门的根基。
安顿好诸仙门后,崖松朝蒋宏图使了个眼色。待四下无人,蒋宏图方才开口问道:”庭风,你是在想,为何我不与京中来人接触吧?”
崖松微微点头,语气低沉:”国公府的俗务,我本不便过问,只是,这般行事,当真无妨吗?”
蒋宏图轻叹一声,缓缓道:”当年诸国争战,我蒋氏一族的荣光,皆是从战场上拼出来的。可如今天下已归一统,东境再无战事,到了我这一代,若不设法于诸仙门中另辟机缘,只怕,这皇朝,迟早也容不下我们这些勋贵。”
崖松沉默不语,低首沉思。蒋宏图又道:”我明白,仙凡有别,你不便多言。
“多年前我曾听祖父言道,我们这位陛下,雄才大略、天资卓绝,当年为这天下江山,竟毅然拒绝过一道绝世仙缘。而他一统天下、成为这人间至尊后,他更是目中无人,甚至,不允那仝法阁凌驾他的皇权。
“但凡人终归是凡人。皇上之所以无惧仙门,是因为仝法阁阁主为陛下故旧,早立下仙规律条,约束东境诸宗。可天下共主毕竟还是凡人,这世道之变,谁又说得准呢?”
崖松点头应声,语气郑重:”堡主,庭风明白您的苦心,只恨自身修为浅薄,难以担当家族千秋之重。但请您放心,此番仙缘,吾必倾力以赴,为蒋氏搏得一线契机。”
蒋宏图轻拍崖松肩头,露出一抹欣慰笑意,道:”我亦凡人之躯,力有穷时,唯能尽力耳。你有此心,便已无愧先祖所托,愿我等能为蒋氏血脉,在有生之年延续不坠便是。”
国公府前埕之上,广场大旗下猎猎作响,皎洁明月高悬,银光铺地,蒋宏图与崖松并肩而立,身影沉静,映照于月色之中。
殊不知,风云已动,天下与世道之轮,正悄然滚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