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蕴玉眉头一皱,往后退了一步,离周衡远了一步。
“周律师,这是我的私人问题,和你没什么关系”她停顿了几秒钟,“我没有权力,也没有义务告诉你。”
她看向周衡的眼神满是戒备。
周衡看着阮蕴玉离开的背影,对着身后的榕树说道:“只怕阮蕴玉没那么好哄。”
阮蕴玉现在说话一套一套的,和四年前的她盼若两人。
陆砚清从榕树后走出,注视着阮蕴玉的背影,“那就是我的事情了,不劳你操心。”
度假村的宴会厅灯火辉煌,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空气中弥漫着香槟、高级香水和食物的混合气息。
舒缓的爵士乐流淌着,觥筹交错。
安排的盛大晚宴正在进行。
阮蕴玉穿着一身简洁干净的白色及膝连衣裙,安静地坐在宴会厅最角落的卡座里。
她没什么胃口,面前精致餐盘里的食物几乎没动,手里无意识地转动着一杯几乎没喝的橙汁。
她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穿过喧闹的人群,牢牢锁定在宴会厅前方那个耀眼夺目的中心,陆砚清身上。
他正站在临时搭建的小型演讲台上,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
聚光灯打在他深刻冷峻的侧脸上,他手握话筒,低沉磁性的声音透过音响清晰地传遍全场,正在做年度总结和展望。
他的发言逻辑清晰,气场强大,引得台下阵阵掌声。
阮蕴玉看着他在光影中从容自信,挥斥方遒的模样,眼神复杂。
就是这个男人,昨天在温泉池边羞辱她,今天早上又在餐厅为她解围,开除了柯曼他到底在想什么?
就在她心绪纷乱之际,眼角余光忽然捕捉到演讲台侧后方,一个穿着侍应生制服,身材高挑,妆容艳丽的女人,正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香槟,款款走向演讲台后方等待的陆砚清助理程承。
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
女人微笑着将其中一杯酒递给程承,两人似乎低声交谈了几句。
程承接过酒杯,微微颔首致谢,随即转身,似乎要将酒递给刚结束演讲,正走下台的陆砚清。
就在程承转身递酒,视线被遮挡的瞬间。
那个女人端着托盘的手极其隐蔽地一抖。
一小撮细微的,几乎看不见的白色粉末,从她涂着蔻丹的指尖滑落,精准地落入了托盘里仅剩的那杯香槟中。
粉末迅速溶解,消失无踪。
女人整个动作快如闪电。
若非阮蕴玉的角度恰好看到,加上她本身就高度警惕,几乎不可能察觉。
阮蕴玉的心脏猛地一沉,瞳孔骤缩。
下药?
她亲眼看到那个女人给陆砚清的酒里下了东西。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玻璃杯,指尖冰凉。
怎么办?
告诉陆砚清?冲上去阻止?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陆砚清昨晚那句冰冷刻薄的“倒贴”和温泉池边那句“怀我的孩子”就像一盆冰水,兜头浇下!让她瞬间清醒!
她凭什么管他?他是谁?他是高高在上的陆总,砚清律所的合伙人!他身边有的是人献殷勤!有的是女人投怀送抱!他需要她这个他口中的“小骗子”、“倒贴货”来救吗?搞不好她冲上去,又会被他当成别有用心、自导自演!
阮蕴玉猛地别开脸,强迫自己不去看那边。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别管他!让他自食其果!这是他活该!
她端起橙汁,想喝一口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看到陆砚清似乎接过了程承递来的那杯香槟。那个女人也端起了托盘上的另一杯,笑靥如花地凑近陆砚清,似乎在说着什么祝贺的话,姿态亲昵。
陆砚清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似乎对女人的靠近有些不耐,但还是出于礼貌,举杯和她碰了一下。他仰头,将那杯加了料的香槟,一饮而尽!
阮蕴玉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眼睁睁地看着他喝了下去!
没过几分钟,陆砚清挺拔的身形似乎晃了一下。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锁,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异常的发白。旁边的程承立刻察觉不对,上前一步想要搀扶。
可就在这时,那个下药的女人动作更快!她像一条滑溜的蛇,不着痕迹地挤开了程承,一把扶住了陆砚清的胳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和焦急:“哎呀!陆总!您是不是喝多了?不舒服?我扶您去休息室歇会儿吧!”她的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周围几个人听见。
陆砚清似乎已经有些意识模糊,高大的身体微微倚向那个女人,眼神迷离,没有反抗。
程承想上前,却被女人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加上周围还有其他宾客好奇地看过来,他一时有些犹豫。
那女人半扶半抱着脚步虚浮的陆砚清,快速朝着宴会厅侧门的方向移动,目标明确地走向通往客房区的电梯!
阮蕴玉看着这一幕,心脏狂跳!理智告诉她别管,别惹祸上身!可双腿却像是有自己的意识,猛地从卡座上站了起来!
不行!她不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把神志不清的陆砚清带走!谁知道会发生什么?那个女人是谁?有什么目的?
报警!对!报警!
阮蕴玉手忙脚乱地从手包里翻出手机,手指颤抖地解锁屏幕,飞快地按下110。
就在她即将按下拨号键的瞬间——